锦州的战事已经过去两日了。
期间不停地有人把受伤的士兵往窝棚和帐子里送。
听说这一仗是仓促准备的,加之刚集结起来的戍兵没有作战经验,花家军的军营里也躺了不少受伤的将士。
林一已经再次奔赴战场了,柳觅也不得闲,差不多一天一夜没有阖眼。
按道理锦州是有能力御敌的,只是经历过洪水,百姓疲乏,在这么折腾下去,锦州迟早失守。
也不知少瑾的计划有没有实现,他到底还...活着与否。
柳觅忙完最后一个伤患,撑着疲惫的身子,往营帐外走,心里不自觉还在想着裴云殇的安好。
许是她在帐子内待得久了,加之一出帐子就被烈日晒了一下,一阵头晕目眩袭来,她没站稳,直直就朝地上扑去。
“小心!”眼瞅着,她就要和大地来个‘拥抱’,柳觅已经闭眼做好身体疼痛的准备。
一只手快一步的拦住她的腰身,把她护在怀中。
柳觅抬眼望去,阳光下,裴云殇的脸显得格外清晰,他似乎才从边陲赶回来,发冠微显凌乱,人也风尘仆仆的。
“你...”
“这就是裴大人的侧夫人吧?”柳觅刚准备开口,身边一道爽朗的声音插了过来。
柳觅这才惊觉她和裴云殇这暧昧的动作。
惊慌之余,她退出裴云殇的手臂,看着对面的男子。
男子一身戎装,皮肤晒得黝黑,尽管如此,依旧遮盖不住男子与生俱来的英挺,霸气。
“你是...花将军?”柳觅想了一下,对着花渝福身。
“呵!”花渝笑了,看着裴云殇道:“之前就听裴相国的属下说,您的侧夫人是如何的聪慧,如今看来,都不需要本将军自我介绍,就猜到了,着实名不虚传啊。”
裴云殇没吭声,嘴角勾起,心中却腹诽:你这张脸和花洛洛七分相似,脑子和花洛洛一样憨憨的,是个人都猜出来了。
花渝自是没察觉到对面男子的想法,看着柳觅,热情地上前伸手道:“裴夫人。”
柳觅垂眸看着男子伸出的手,正讶异他这般不符合古人规矩的打招呼方式,一道身影已经挡在了她的面前。
“我夫人不舒服,花将军也劳累了一天,应该找个帐子休息才是。”裴云殇看着花渝的语气已经没有方才那般温和,隐隐还带着些许的不高兴。
花渝先是愣了一下,之后目光看到站在裴云殇身后的柳觅,似是理解了什么,憨笑一声,道:“那裴夫人,我们下回认识?”
“啊?”柳觅更是惊骇了,还未给花渝回话,只见他已经抱着自个的头盔朝不远处军帐走去。
“别看了,人走远了。”裴云殇转过身,发现柳觅看着花渝离开的背影出神,他微微低头,挡住她的视线道。
柳觅这才反应上来,领着裴云殇朝不远处二人的私帐内走去。
“我看看,可有受伤?”裴云殇一坐下来,柳觅就焦急地想看他的情况。
裴云殇反手把柳觅拿着药包的手握在手中,笑着抬眼望着她道:“我若是受伤了,不是应该被人抬进来吗?”
柳觅恍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裴云殇晕血,受伤的话定然不会这般安然。
她想收回被他握着的手,可他似乎没有要松的意思,伸手把她的另一只手也握在了手中。
裴云殇的手是炽热的。
宽厚的大掌把她的手捏在掌心,显得她的手越发小了几分。
她面颊一红,开口道:“少瑾,若是安然,我还要去看其他的伤病...我...”
“栩栩,我有话跟你说。”
柳觅的话还未说完,裴云殇手臂微微用力,把她往身边扯了几分,语气带着之前从未有过的温柔。
柳觅心中咯噔一声,想逃避,可是裴云殇的视线太炽热,勾着她不允许她闪躲。
“我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裴云殇笑着,道:“我的晕血症,好像不严重了。”
“不严重了,什么意思?”柳觅错愕,消化着他的话,这算是好了?
裴云殇眸眼低垂,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和花渝去蜀戎阵营的时候,我都想过,我很有可能会拖后腿。
于是在怀中藏着一条黑色缎带,想着到时候护在眼睛上,可事实难料,我们刚冲进去,就碰到一名在外面偷懒的蜀戎国兵卫。
花渝下手快、狠、准,那兵卫当场抹了脖子,我以为我会晕倒,没曾想,头只是晕了一下,再没有别的情况发生,你说是不是算是...不严重了?”
柳觅听到这,心中恍然。
本来晕血症就是一种心理疾病,之前裴云殇会得病,是因为儿时那段痛苦的记忆,如今再次回到故土,又碰到同样的事情,锦州疫病他亲眼看着解决,这心里坎算是过去,晕血症自然就不再是他的困扰了。
“那...很好啊。”
“只是很好?”裴云殇微微扬眉,看着对面的女子,就像是个要糖吃的小孩般,眼底带着期盼。
柳觅哽住,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若是...
她不知道裴云殇已有婚约,她此刻恨不得扑倒他的怀中,可现在,他身上打着别人的烙印,让她如何雀跃?
裴云殇眯紧双眼,看着柳觅的反应。
平常他觉得他观察人,还算是准,可对面的女子,就像是身上蒙了一层纱,让他看不透。
他以为她是累了,或者是看了那么多的死伤,心情不好,话锋一转道:“栩栩,知道吗?
这几日内,蜀戎国不再会犯进了。”
“哦?”柳觅眉梢一扬,诧异裴云殇的话,皇上派来的救援还不到,只有边陲的将士和不到一万的戍兵,裴云殇是怎么做到的?
她隐隐觉得和他的翻越阴水山奇袭有关系。
果然,裴云殇后面的话,让柳觅对锦州的担忧彻底咽进了肚子里。
“我们抓到了这次蜀戎国军队里的军师。”
“为何只抓军师?”柳觅对蜀戎国的国事不了解,忍不住追问。
裴云殇道:“蜀戎国如今在内乱中,老皇帝已死,尽管太子继位,可是朝中党羽众多,老皇帝膝下的几个子嗣对太子多有不服。
这次进犯锦州的,就是其中一个子嗣陈王。”
柳觅分析着裴云殇的话,他说的是老皇帝的子嗣,不是现在蜀戎国的皇上,那么就意味这件事情,新皇是不知道的?
“之前我们怀疑蜀戎国进犯是金城那边的人挑唆,如今少瑾抓了他们的军师,是不是...”
“对!军师和金城的池远侯有勾结,劝诫陈王对锦州发兵,如果陈王知道自己被戏耍了,给他人做了嫁衣,会如何?”裴云殇问。
柳觅道:“气愤之余,势必会撤兵,若是能抓到这军师,定然要碎尸万段。”
“对,所以我把军师带来了。”
“啊?”柳觅很是诧异,裴云殇这又是什么一招?把军事带来不押送给陈王?
裴云殇笑了笑道:“这个军师还有更大的用处,比如引蛇出洞!”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