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柳觅和裴云殇围在炉子前用膳。
暖呼呼的酥油茶下肚,一早上都觉得神清气爽。
裴云殇身上的软筋散早都解了,蚩夺留下的伤口也已经止血不再疼痛,不多时飞鸾就会赶来,他大概准备了一下,带着两个护卫前去迎接。
柳觅一个人在帐子里整理药包,这几日在北狄呆着,偶尔会去距离部落不远处的郊外活动,她发现北狄附近生长着好些稀奇古怪的植物。
她印象里这些植物都曾经在医书中出现过,应该是一些特殊效果的草药,故而她准备前去采集带回来一点研究一二。
“你们要做什么?”柳觅刚收拾停当,帐子外传来一道女子呵斥声。
她认得这声音是十安的。
十安年纪虽小,可做事一向沉稳,突然发出这般警告,外面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柳觅顾不得手中的药包,急急出帐子查看一二。
“唔!”
“哗啦!”
柳觅手才搭在帐子帘子上,外面又传来一阵的打斗声,紧跟着帘子被一股外来的力量扯开,十安的身子就直直飞了进来,把方才她刚整理好的一桌子药瓶子砸了个稀巴烂。
“十安!”柳觅反应上来,疾步冲到十安身边想查看她有没有摔伤。
“柳觅阿姊!”十安后背被撞,一口污血从嘴里涌了出来。
柳觅从怀中掏出个一枚护心丹喂进十安的嘴里,在确保她暂时安然之后,气愤地扭头看着门口的方向。
她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闯入裴云殇的帐子内!
“柳公子,你果然在裴相国的帐子里,让我好找!”一道凌厉的声音在帐子内响起。
柳觅迎着光一时看不清对面人的样貌,直到她慢慢靠近,才道:“郡主?你怎么会...啊!”
柳觅的话才说一半,脖颈一凉,娄赟赟的手已经在她猝不及防之际扯开了她的领口。
“没有喉结,你果然是个女子!”娄赟赟气愤地指着柳觅,像是受了天大的耻辱一般,眼神都带着狰狞。
柳觅心中咯噔一下。
今个一大早裴云殇还说,她的身份迟早隐藏不下去,等飞鸾把粮草押过来,他快快和北狄交接完就带着她离开。
只是...天算不如人算,娄赟赟的步步紧逼,还是让这一切暴露了。
“不错,我不是男子!我是少瑾的...“
“啪!”柳觅的话还未说完,脸颊就被打了一个重重的耳刮子。
“你做什么?”靠在桌子边上的十安见柳觅这般对待,气得站起身子,想上前评理。
柳觅伸手把十安挡了下来,她看着面前的娄赟赟。
若是之前,她觉得娄赟赟这个人任性、奔放些,可是多少也是北狄贵族,做事不能似是后宫、宅院里面的妇人一般撒泼扯头花,如今看...娄于没把她教好啊。
“郡主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懂了!”柳觅沉下脸,忍着面颊上火辣辣的疼,嗤问。
“我什么意思?”娄赟赟现在恨不得上前把柳觅撕碎,“你明明是女子,却男扮女装来我北狄,是想作甚?”
“做生意啊!我和郡主的父王不是签了合约吗?我出钱买北狄的羊毛和皮革!”
“呸!”娄赟赟啐了一口,看着柳觅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她就觉得恶心道:“我看是你一直爱慕裴相国吧?
然后舔着脸追到这里来了!”
柳觅翻了个白眼,她简直佩服了对面这个小姑娘的脑洞,这都说得什么乱七八糟。
“我是男扮女装。
追随少瑾来,也是我一意孤行。
可是...郡主怀疑我和北狄的生意大可不必,毕竟真金白银的是你父王亲手接过去的,你北狄没亏。”
娄赟赟眯紧双眼看着对面的柳觅。
她之前多少就知道柳觅的本事,不然岂能坐在父王的大帐内和一堆男人谈国事而面不改色,可那又怎样。
她在此之前彻查了,裴云殇除了纳过一个侧室,根本就没有正室的夫人,而且那个侧室...
娄赟赟的目光再次在柳觅的身上徘徊,还是被家里人不要的可怜虫,她一国郡主,面前这个人拿什么和她争?
如果这个侧室消失了,或者不洁了,裴云殇不就是她的了?
柳觅做生意这么久多少也能洞悉出旁人的想法,她看到娄赟赟一副阴沉沉的样子,心中自觉不好。
她目光扫过跟在娄赟赟身后的好些北狄护卫,只能用缓兵之计等着裴云殇赶回来。
“我知道郡主什么想法,可是郡主要明白,我南岳国和北狄是合作关系。
我虽然不是朝中人,可多少也是官员夫人,若是在北狄出现什么意外,导致南岳和北狄的关系不好,郡主觉得,北狄王如何给北狄的百姓交代?
郡主做事还是要三思。”
“三思?”娄赟赟狂笑几声道:“我来之前都三思过了。
裴相国之所以拒绝我,都是因为你!
至于你说的什么友好邦交?哈哈!”
娄赟赟看柳觅的眼神多了几分鄙夷:“不过就是个侧室,等我嫁给裴云殇了,这合约还不是本郡主说的算?”
“来人!”她对着身后的几个护卫呵斥一声。
那些护卫全数肃立,等候吩咐。
“把柳公子...哦!不...这个贱人给我带走!”
话落,几个护卫一拥而上朝柳觅冲来。
十安反应迅速,把柳觅护在身后,捡起地上武器和那几个护卫缠斗在一起。
可是,她的武功底子不高,加之,之前又受过伤,不过须臾,就被打的连连败退,一身狼狈。
眼瞅着十安被再次踹到在地,几个护卫纷纷扬起手中的长刀只等要她的性命。
柳觅大吼一声:“住手!”
几个护卫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娄赟赟。
柳觅哽咽一声,对着娄赟赟道:“郡主,手下留情。
十安跟我之前是裴云殇的人,请你看在裴云殇的份上,不要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我和你走!”
“阿姊!”十安紧张的摇头想阻止。
柳觅看了她一眼,对她摇摇头。
十安咬唇,不再言语。
“裴相国的人?”娄赟赟视线朝十安望去。
十安戴在脸上的半张面具已经掉下,露出里面丑陋的半张容颜。
娄赟赟眼底划过一丝厌恶,自是觉得没什么威胁,才勉强答应道:“好,看在你是即将是个将死之人的份上,我便放了她。”
柳觅没吭声,从娄尤的事情她就发现,娄赟赟被呵护的太好,心机和欲望写在脸上,做事也总是拖泥带水的,她能放了十安,柳觅一点都不意外。
“郡主准备如何让我死?”柳觅深吸一口气,目光平淡的看着对面嚣张跋扈的女人
娄赟赟对于柳觅如此表现,略感意外,毕竟一个知道自己要死的人,能这般面不改色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裴云殇能娶她当侧室,还是多少有点原因的。
不过...
她讥诮一笑,那又如何,再独特,今个之后,他也不会再见到她了。
“我们北狄一到冬日食物就匮乏的紧,更没什么引人注意的特色,倒是这山沟里野狼,偶尔会在外面觅食。
柳姑娘!就委屈你今晚当野狼的一顿饕餮晚膳了!”
话落,娄赟赟一挥手,几个护卫一左一右的架着柳觅朝帐子外走。
十安想追上去,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意气用事!
待娄赟赟距离这里越来越远,不会再注意这个帐子内一切的时候。
她用尽力气站起身,顾不得一身是伤,满身是血的狼狈,疯狂的冲出帐子朝娄于的主帐奔去。
如果十安没有意会错柳觅的眼神,她在最后离开时候看她的那一眼就是要告诉她:找裴云殇救她。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