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1d“裴相国。”已经在文宅等候的内院下人,一看到裴云殇恭敬地喊了一声,便把他往后院领。
此刻后院凉亭空空如也,不见文博君的身影。
“老师呢?”裴云殇问。
那下人刚准备回答,一道声音插了过来:“少瑾?”
裴云殇回眸,看到乐平就站在凉亭外。
“你怎地来了?”他朝乐平走了两步。
乐平斜睨了一眼站在裴云殇身后的仆子,自忖片刻,笑了笑道:“怎么,文博君是你的老师,我便不能来讨教些文学上的问题?”
裴云殇眉梢一挑,失声道:“我怕可没这么说,乐平郡主喜欢儒学,自然是好事。”
乐平提了提气,覆手走到裴云殇的身边,扔下一句:“外面等你。”后,转而离开府中。
不多时,文博君出现在远处的一所月洞门后,看到裴云殇,他笑着款款而来。
“少瑾,今个有事?”文博君问。
裴云殇侧眸看了眼放在石案上的棋盘,道:“想跟老师下几盘棋。”
文博君给亭子外的仆人一个眼色。
仆人快步离开,回来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一壶刚泡好的清茶。
茶香四溢,沁满整个亭子。
“老师,您又输了。”这是裴云殇进来不过半个时辰说的第四次‘老师您输了。’
文博君尴尬地笑了两声,端起面前的清茶掩饰心中的紊乱。
裴云殇一边收棋一边道:“老师今个有心事?”
文博君叹口气问裴云殇:“少瑾,今个秦芹来我府中了。”
裴云殇拿着棋子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皮都没抬,道:“她既然能冒这么大风险来找老师,看来是太子又做了荒唐的事情。”
“太子已经决定把秦芹娶入府中做侧室。”文博君道。
裴云殇看着盒子中一个个黑白棋子,轻轻吐出一口寒气道:“那她,应了?
只是这么大的事情,她为何来找老师不找我?”
文博君眉头深拧,语气带着极少的冷硬道:“整个点苍阁都知道,你所有的心思都在柳觅身上。
秦芹懂事,她知道这会造成你的负担,所以才来找的老夫。”
裴云殇听出文博君对柳觅的抵触,抬眼不解的看着对面人。
\"老师是不是栩栩有误解,又或者,是觉得到现在少瑾都未曾带着栩栩来看你,这事儿是少瑾考虑不周。
老师还是不要...\"
“少瑾你就这么喜欢那个叫柳觅的?”文博君打断裴云殇的话,反问。
裴云殇颔首道:“是,此生非柳觅不可。”
文博君怔住了,这是裴云殇第一次跟他说话这么的强硬。
他还想说什么,就被对面人眼中的警告把后面的话全数咽回去。
裴云殇站起身,走到文博君身边,拿过他手中半凉的杯盏问道:“太子要娶秦芹这个事情,皇后娘娘那边如何说?”
文博君本不想说话,可也知道这事儿没有裴云殇秦芹很可能要出事儿,回答道:“皇后那边自然是不同意的,毕竟柳晴才死,连殡葬都没出,太子这般作为定然会得罪柳家。”
“那太子呢?执意吗?”裴云殇又问。
“是!”文博君回答。
果然是他的作风。
裴云殇想了一下,又问:“日子选好了吗?”
“毕竟是个妾室,秦芹的出身也属实见不得人,听说就在三日后,太子准备摆几桌,拜个天地就了事了。”
“这样啊!”裴云殇眯紧双眼思虑片刻,随手把杯盏放在文博君的面前,拱手道:“方才对老师多有不尊重,还请老师谅解。”
文博君嘴角抽搐,凝着对面的男子,这打一个巴掌再给个甜枣的本事还真的跟裴清挺像的。
他站起身,轻轻清了下嗓子,正打算讨点丢失的颜面回来。
谁知,裴云殇再次拱手,又开口道:“只是还请老师理解。
柳觅乃少瑾内人,不管是谁,没人能够质疑她,她便是少瑾的底线。”
话落,裴云殇转身朝院子外走去。
“少瑾!”文博君被先后怼了,心里自然是窝火的,他急急跟了上去,喊住裴云殇的背影。
裴云殇顿住,却没回头。
“为师知道为师后面说的话,你可能不爱听,可是...我记得你说过柳觅是伍家最后一个传人是吗?”文博君问。
裴云殇不解的转头,这又有什么关系,就算他找张袖的事情,柳觅知道了。
就算柳觅的真实身份暴露了,就柳觅的性子而言,那个对是非曲直看得比谁都通透的女子,他们有多少摩擦,也不会分开。
文博君一眼看破裴云殇的想法,冷笑一声道:“少瑾,此刻你运筹帷幄,所有的事情都在你的计划之中。
可是感情不是朝政,你算不到那么多。
你和柳觅终究不可能!因为你过不了你那关。”
文博君说完,一甩衣袖转身朝庭院内走。
裴云殇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想跟进去问问,又想到他进来许久,乐平还在外面等他,犹豫间,转而走出文宅。
乐平坐在文宅对面的小酒楼二层品着清酒。
外面的雪势越发大了,洋洋洒洒地落下来,没一会儿文昌大街上已经白茫茫一片,银装素裹,尤为好看。
“来啦?”乐平感觉到对面传来一阵寒气,她没回头,随手把倒好的一杯清茶放在对面道:“热乎的暖暖身子。”
裴云殇端起清茶喝了几口,方才在文宅莫名的郁结随着清茶在胃中滚涌,暂时化为乌有。
“你今个怎会在文宅?”他问。
乐平虽然和他从小玩到大,也知道文博君,可是因为党政的关系,她基本上很少和他接触,甚至少时不懂事还说文博君是个伪君子。
乐平面色一沉,视线从外面放在对面的男子身上。
“如果你不想造成什么心理负担,还是不要问了。”
裴云殇失笑:“我能有什么心理负担?或者你觉得什么负担能压垮我?”
乐平耸耸肩道:“那倒是。
其实也没什么是事情,就是最近大理寺查案子,查到一些前朝的余孽,司南怀疑文博君和这些人有牵扯,故而就让我来问询一二。”
“前朝?”裴云殇眯紧双眼喃喃道:“蔺国?”
“嗯!”乐平颔首,随后大咧咧地又摆手道:“你放心,我也只是照例闻讯,什么都没问出来,不然我早都回去交差了还在这里等你?”
裴云殇知道任何一个朝代都有一些前朝的贵族打着复国的旗号在民间拉拢作恶,南岳国一直都有,抓也抓不干净。
所以每年到了年跟前大理寺都会例行严查一次,防止有人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幺蛾子。
既然文博君没有嫌疑,他也没什么好往下追问的。
“那你找我什么事情?”裴云殇问。
乐平从怀中抽出一张叠好的宣纸放在桌上道:“你之前不是让我找西郊老坟堆里的一具无主女尸吗?
有眉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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