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竹赶紧伸手扶住她,“出什么事了,这么急急忙忙地做什么?”
玉怜小脸白到可怕,着急道:“小公子和小姐出事了。”
顾玉竹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人都懵了。
好在她很快醒过神来,严肃道:“你别急,和我说清楚。”
玉怜点点头,她知道自己失去了舌头,语速太快,会导致人听不清,因此慢了下来一字一句,力求清楚。
“今日,少爷小姐的班级出去采风,也并没走远,就在书院旁的竹林外,谁知,竹林旁边有个冷香小筑,小姐在冷香小筑休息时,碰到了闽南王夫人,便被扣下了。”
“闽南王夫人身边带着数十人,书院的老师碍于她的身份,也拿她没办法,本想先带少爷他们走,但少爷他们担心小姐,也留了下来,那闽南王夫人说,想见见夫人您。”
玉怜是接送几位少爷小姐上下学的,谁知,人没接回来,还被对方恐吓了一番,让她回来把夫人叫过去。
顾玉竹面色一沉,她想起那张请柬,闽南王夫人邀请她的时间恰恰好是今日,而地点则是定在了一处叫做冷香小筑的地方。
原来,闽南王夫人早就算计好了这一切。
她若是不乖乖去,就对她的亲人们下手。
简直太可恶了。
“夫人,那闽南王夫人来者不善,您,您……”不要去三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玉怜担心夫人,但也担心少爷小姐们,想不出办法的她急得眼睛都红了。
“她都用了这种下作的办法,自然是不得不去了。”顾玉竹眼睫轻轻颤动了两下,像蝴蝶翅膀在扑闪着,遮住了眼里的冷光。
她并未冲动,而是沉思了片刻,道:“我先去冷香小筑,你去长孙府。”
她取出一枚玉佩交给玉怜。
玉怜接过玉佩,手瞬间握紧,不敢耽搁,转身就往长孙府跑。
而顾玉竹则是叫人备了马车,前往冷香小筑。
冷香小筑。
顾玉竹到来时,便见到那充满诗情画意的小竹屋门口守着四个彪形大汉个个都身高八尺,魁梧奇伟。
正想过去时,她却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差点飞了出去。
“夫人!”
“夫人!”
跟着顾玉竹一并过来的几个手下大惊失色。
顾玉竹眼看着要跌倒在地,手指在地面点了一下,腰部发力,又重新稳稳当当地站直了。
“什么东西?”她低头去看,却吓了一跳,“嚯!李夫子!”
马车本就停在树边,树下的石墩上,则是坐着一个人,他穿着青色长衫,同色系外褂,正是大宝他们的夫子。
李夫子双脚向前伸,顾玉竹便是被这脚给绊住了。
但让顾玉竹感到惊吓的,是夫子身上笼罩的那巨大怨念,简直都快化为实质了。
听到顾玉竹的呼唤,正死死盯着冷香小筑门口的夫子,才迟钝地转过了头,半天才招呼了声:“原来是宋夫人啊等等,宋夫人!”
下一刻,回过神来的他就几乎跳了起来,一手指着旁边的冷香小筑,一边哆哆嗦嗦地和她告状:“嚣张,实在是太嚣张了!光天化日抢人……恶毒!快救人!”
李夫子不放心大宝他们,在这里蹲了半天,越想越气,越想越窝囊,如今来了个主心骨,告状时连话都说不清了。
好在顾玉竹是个了解情况的,她沉默片刻,吩咐随从:“陈平,你带李夫子去休息吧。”
李夫子急得不行,“人是在我手里丢的,我要去找回来。”
他说着就开始撸袖子,好好的一个斯文人,愣是被逼得要开始动用武力了。
顾玉竹沉默地看了一眼李夫子清瘦的小身板,再看看守在门口的那几个彪形大汉,赶紧给陈平使眼色,叫他把人拦住。
陈平一把揪住了人的后领子,把人拎了回来,笑呵呵地劝道:“李夫子,您看您这双眼通红的,肯定是昨天晚上没睡好,等会儿要是进去倒下了,那不是给我们夫人添麻烦吗?您还是随我去休息休息吧。”
李夫子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呵呵”。
像是在嘲讽他这话。
陈平眉头一皱,觉得这李夫子还挺有脾气,语重心长道:“李夫子,我这也不是诳您,您现在的情况是真看起来挺不好的。”
李夫子双手艰难地扯住自己的衣领,语气虚弱到了极点,“放,放开!”
顾玉竹也发现不对,赶紧道:“陈平,你快把李夫子勒死了,快放手。”
陈平一惊,下意识地放开了手。
李夫子扯着衣领,心有余悸地和陈平拉开了一段距离,嘶了声,“宋夫人,我觉得,和您一起进去挺安全的。”
反而是在这里不大安全。
陈平搔搔头,十分尴尬。
他是真没注意。
顾玉竹揉了揉眉心,拒绝了他,“您的身体为重。”
说完不给李夫子反应的时间,她就带着两个下人,往冷香小筑的大门口走。
刚一走过去,不出意料的,顾玉竹被那几个人给拦住了。
“站着,今日冷香小筑已经被包圆了,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顾玉竹面色冷淡地抽出了一张请柬给其中一人。
那人看完,给其余人使了个眼色,几人便让开了路。
等李夫子想要过来时又被拦住了。
冷香小筑环境优美,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两边栽种着各色各样的花,这个时节开得正是姹紫嫣红。
而不远处,正有一方精致的亭子。
亭子里坐着不少人,一片欢声笑语,喜气洋洋。
且那里头的人,明显都是些女子,衣着富贵华丽,周围还有服侍的下人,顾玉竹猜测,闽南王夫人应该就在其中,便径直朝着那边而去了。
她过去,自然也有人看见了她,便对坐在中央众星拱月的那女子巧言讨好:“王妃您看,您这不过是请人家孩子吃口茶,就有人放心不下,眼巴巴地跑了过来呢。”
随着话音落下,亭子里的一干女人目光都朝着外看去。
顾玉竹正巧和一个穿着紫色绣凤鸟衣裳,有些上了年纪的妇人目光对上。
她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凤鸟可是天家皇族的象征,在这封建时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
妇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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