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掩人耳目,沈炼几人的路引都是真的,并且路引上也没说是从京城来的,而是说是从保定来的,反正京城中有各个衙门的备份章,随便盖就是了。
那兵丁看了一眼沈炼等人,随后又凑到了那些货车上道:“打开看看。”
李大忠听话的将毡布打开。
“卖了多少了?”那士兵随口问道。
“军爷,别提了,这东西在京城卖的挺好的,达官贵人们都喜欢买,但是到了辽东就没人买了,我们这次怕是要血本无归了!”李大忠一边配合检查,一边对着那士兵诉苦道。
士兵闻言也不说话,照例检查完了所有的货物之后,他也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你们这些货物,多少钱一块啊!”
“一两银子,我可和你说啊,这东西在京城那可是卖五两银子一块,还有价无市呢!”
听到这话,那士兵来了几分兴趣,他拿起来看了看道:“你这一共有多少块?”
“不多,就五千块。”李大忠打着哈哈道。
那士兵闻言也不废话,直接掏出一张银票道:“早就听说京城的肥皂是稀罕物件,我们将军想要买上一些,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没想到,你们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所以他老人家早就吩咐
我在这里等着你们来,不就是五千块嘛,我都买下来了,将这些货全都卸下来吧。”
此话一出,李大忠傻眼了。
熊廷弼在锦州,他们是要去锦州调查的,现如今,在宁远便将货卖光了,那他们还有什么理由继续往前走呢?
于是,李大忠连忙看向一旁的沈炼,征求他的意见。
后者这时也连忙赶来,他说道:“妈的,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这位军爷卸货啊!”
李大忠这才如梦方醒,他连忙说道:“好好好,您真是大好人,解决了我们的燃眉之急,就是不知道这些东西都卸在哪里啊?”
那士兵左右看了看,随后道:“就卸在门口吧,最近城中戒严,你们这些商旅就算是有路引也不能进去。”
“原路返回吧。”
李大忠闻言连忙卸货,他们扮演的是即将亏本的商人,现在对方将货物买下,那还不赶紧卸货?
而打探消息的责任便来到了沈炼身上,他上前说道:“兄台,我们一路舟车劳顿,之前为了守着货物是客栈都没敢住,如今您能买下我们这些货物,我们感激万分,就是不知您能否让我们进城歇息一个晚上,等明天再赶路呢?”
那士兵看着沈炼冷声说道:“别不识抬举,我
们袁大人买了你们的东西,就是让你们赶快回去,还想在这住店,也不怕半夜被人打杀了,滚!”
士兵一番呵斥,沈炼原本掏出来的银子也收了回去。
随后他又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说道:“对了,听说我去辽东,有人托我送上一封信给宁远的宁前道大人,还请兄台转交。”
那士兵本来还想训斥的,但是看着书信上的署名瞬间不敢怠慢了,他看着沈炼说道:“你在这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说罢,那士兵便一溜烟的跑进了城中。
这时李大忠等人也将货物卸下来了。
“掌柜的,怎么办?他们让咱们进城吗?”
沈炼摇了摇头道:“咱们的身份怕是早就暴露了了。”
“不对啊,咱们这一路上十分谨慎的啊!”李大忠激动道。
然而,沈炼却暗骂李大忠蠢蛋。
辽东这么兵荒马乱的地方,别人躲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又商队前来做生意?
他做的这些事情,糊弄的并不是袁崇焕,糊弄的是魏忠贤。
表明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被发现了,我们也就没别的办法了。
这便是叶向高给沈炼出的主意。
这样回去之后,魏公公最多也就骂沈炼无能,到时候就算是撤职也就顶天了。
而沈炼确是能够避免卷入这场风波之中,并且还能保护辽东的稳定。
至于袁崇焕叶向高也早就通知到了。
双方配合演了一场糊弄魏忠贤的好戏。
看着激动的李大忠,沈炼说道:“不管怎么说,暴露就是暴露了,他们一路没有动手,就代表着不打算杀我们,至少我们是安全的。”
听到这话,李大忠也算是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刚才进去的士兵满脸愤怒的跑了出来,他对沈炼呵斥道:“我们袁大人说,让你哪里来的滚回那里去!”
听到这话,沈炼拱了拱手说道:“知道了,不过我们可不想空着手回去,我们的车队还想去锦州看看又没有山货能带回关内。”
“熊大人那边我们之前已经去过信了。”
说罢,沈炼便开始招呼手下收拾东西。
那士兵眉头紧锁,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李大忠闻言凑了过来说道:“都暴露了,咱们再去锦州还有用吗?”
沈炼沉声道:“暴露不暴露是能力问题,去不去锦州是态度问题,要是这样回去了,你猜魏公公会怎么对付我们?”
想到魏忠贤,李大忠脸色又是一阵苍白:“这真是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事,这下,脑袋算是吊在裤腰带上了
。”
沈炼还算淡定,他说道:“放心,他们现在没有动手,就代表之后也不会动手,只要咱们没有拿到什么确切的证据,他们也不会杀人灭口。”
“总之,去一趟锦州,应该就能给魏公公交差了。”
李大忠和于成闻言也只能点头。
就在这时,那门口的士兵却说道:“阉党活不了多久了,我看你器宇不凡,又有过人胆量和智谋,何必要和他们一条路走到黑呢?”
沈炼闻言看向那士兵,他拱了拱手说道:“这就不劳阁下操心了,回见。”
说罢,一行人策马拉着车扬长而去。
而那士兵却看着沈炼的背影久久不语。
当一行人消失在风雪中之后,那士兵才缓缓开口道:“马上给熊大人送信,就说阉党的人已经过去了,让他小心点,别被栽赃陷害了。”
“是,袁大人!”
……
如果说故意暴露身份是叶向高给沈炼出的主意,那送出那封信就是沈炼自己的想法了。
书信的封皮是沈炼在叶向高的府邸中顺来的,上面有孙承宗的笔迹签名,宁远守城官袁崇焕,在看到孙承宗的名字,必定会打开书信查看。
而书信的内容确是沈炼写的,只有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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