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弩是她设计的,自然清楚得很,她一点不担心被陷害,倒是想看下这群人要演什么戏。
“父皇,箭头向来都是用铜铸,岂能加入铁水?工匠还用各种量的配方来实验,到处都是丢弃的废品,简直就是浪费。儿臣在海南时也与工匠们一起制造过兵器。了解炼炉的温度控制和铁艺打磨的工艺……”
李孝凌急于表现自己,一时间滔滔不绝的说着炼造兵器的理论,没发现皇帝眼底目光越来越冷。
秦知晓听出来了,李孝凌是看了些兵器打造的书籍,在海南定有兵器打造作坊,但这是可以说的吗?
他们在海南暗戳戳振的兵全都留在了海南,就是害怕皇帝知道了会怀疑他们,还敢自己造兵器?
哪个皇帝可以容忍一个废后暗养私兵?哪怕是为了自保都不会容许,谁知道是不是心怀怨怼要造反啊。
朝臣的脸色都变了。
秦知晓无语,李孝凌是天真浪漫还是蠢啊,没想到她费劲扶起来的太子是这样的。
她不想费劲心机弄回来的皇后和太子没撑几日就倒台了,赶紧打断他,“太子殿下……”
“放肆!本宫在说话,岂容你随意插嘴?没点规矩!”
李孝凌满脸不高兴,面色不虞的看着黄脸小子,毫不客气的呵斥过去。
他要对秦知晓讨好就算了,还要被这个秦剑骑在头上吗?
好不容易在朝堂上寻到一个自己熟悉的领域表现,他居然胆敢当众打断他!
秦知晓挑眉。
哟呵,那日在坤德殿一副乖巧摸样都没了,现在摆上太子的谱了。
“太子哥哥,秦剑是父皇钦点监管和改良兵器之人,兵器之事他可以说话的。”和皇子们站在一起的李孝誉慢悠悠的开口。
自从韩皇后回朝,皇帝就让三皇子李孝宁、六皇子李孝誉、八皇子李孝赢与太子一起旁听朝政,目的很明显,皇帝不再信太子就一定行了。
平日里皇子们都乖乖的不敢插嘴,今天李孝凌开了先例,皇子们自当不会示弱。
秦知晓看向六皇子。
他是德妃的儿子,韩太傅的外孙子,据说,他四岁启蒙,六岁就会写诗,文采斐然才华横溢,学识是众皇子中最拔尖的,也是最得皇帝欣赏的皇子。
李孝凌被弟弟抢话,面子上很不好看,摆出兄长样子,面色一沉。
“长兄说话,你插嘴又是什么道理?难道德妃平时就是如此教你的?”
李孝誉向来自视甚高,岂容一个刚回来的太子骑在自己头上?还敢说他母妃!
他上前一步,对着皇帝行礼。
“父皇容许儿等旁听政事,是为教导儿子们,让儿子们拓宽眼界,不断长进。对朝堂大事,儿臣本无资格多嘴,但太子既已发言,身为天鼎皇子一份子,觉得不对自然要说话,否则,岂不白享皇子俸禄。
而且,只要在这朝堂上,与众位大臣议政,便没有兄弟,只有君臣。正如言官谏臣弹劾佞臣就该直言不讳,如果畏畏缩缩,害怕权贵,父皇还设御史台作甚?还让大臣们在此讨论作甚?”
“六皇兄说的对。”才十三岁的八皇子李孝赢也学着符合。
他母妃说的,凡是反对太子的声音他就可以支持。
三皇子李孝宁倒是没吭声,这位向来滑头。
秦知晓眸色一深。
李孝誉很厉害啊。
这番话,将皇帝、言官、谏臣都给捧一遍,还顺手打压了太子,树立了自己不畏权贵,正义直言的形象。
李孝凌也不是笨的,他的话自然全听懂了,脸色大变,却也不敢乱说话了。
韩太傅高兴得差点抚掌,不愧是他的好外孙啊,小小年纪,一出手就把太子给打压下去了。
皇帝闻言赞许,“老六说得对。既然在朝堂上与众臣议事,便是朝廷大事,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唯有对错之分。”
李孝誉高兴极了,得意的朝着脸色难看却又惶恐的李孝凌抬了抬下巴。
皇帝这才看向秦知晓,“秦剑,你说说。”
‘秦剑’拱手,“回皇上话,炉火要怎么调温控温,这与炼造什么有关,炼铜和炼铁,以及铜加入铁的炼造都不一样。太子所说的是常规的炼制,没有可比性。
至于箭头用纯铜还是加入铁,微臣不是行家,各位大臣也不是行家,可以召集各行家一起来论证,也可以用纯铜的箭羽与新研制的箭羽比硬度,比抗腐蚀性,再算算成本就一目了然了。”
这也是皇帝最关心的问题,铁矿没有铜矿这么贵。
工部尚书哼了声,“哼,工匠都是你的人,还不是帮你说话?”
秦知晓冷冷道,“这正是微臣要说的第二个问题。新招的工匠是微臣奉皇上之命贴了告示,从天鼎各地招募来的优秀工匠。尚书大人离京已一个多月,难怪不知道此事,所以,里面不存在微臣的人。”
“倒是尚书大人,刚回京还没弄清楚情况,就不问青红皂白,带人砸了我们刚建好的新炉,打伤新招募的工匠,还抓走两位最好的工匠,一位工头,您又是为那班呢?
说实话,你抓走的三位,还真是从漓城来的,因为之前的短弩就是他们造出来的,但他们也是冲着皇上开出额条件,自愿来投靠的。”
工部尚书刚想说话,秦知晓就打断他。
“莫不是您觉得工部是您家开的?就连皇上都不能指挥了?我等奉命研制新兵器,到您这就变成手伸长了,影响大人的利益了不成?”
“你、你、你……”工部尚书气得脸色铁青。
“啊,对了,皇城司在军器监查出了贪赃枉法的账目,丢失大批铜矿,数目对不上,因此换掉了之前的官员,他们正关在皇城司严审呢,难道这些都是尚书授意的?所以,尚书急于将他们救出来?”
“你含血喷人!”工部尚书脸都绿了,“皇上,您听听,他竟然当众污蔑大臣!简直岂有此理!”
皇帝哎了一声,“秦剑,没有证据休要乱说。”
秦知晓应了,“那就说下尚书大人诬陷我盗取邑国弓弩居功的事情吧。
请问尚书大人是否知晓,邑国用的大部分是铁制弯刀和铜头的长枪,还有就是战车的长弓,根本就没用过短弩。
你又可知,邑国没铜矿没铁矿,他们要向他国购买铁矿和铜矿,哦对了,提醒下,之前是钱氏一族偷偷倒卖天鼎的铁矿和铜矿给他们,如今,线断了,想必奇缺铁矿和铜矿呢。”
“短弩做工精密,模具要求精良,炼制要求高,这样的精密武器,就连我们天鼎如今的军器监也难批量生产。我们费劲心血如今才做出五把,在下还需要拿去军中让将士们用用,看下准头、硬度和手感等问题,您居然在邑国的集市上就看到如此精良的武器?说明邑国这种精良武器到处都是啊。”
秦知晓一脸惊讶,“在下随振国王在南疆征战十多年,都不知道邑国有这能耐啊。”
一番话下来,众朝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莫不是工部尚书一回来发现最大的油水地方被皇城司霸占了,所以想要夺回来找的理由?
秦知晓看着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工部尚书,淡淡一笑,“尚书居然还能去逛邑国集市啊?莫不是乔装去的?如今邑国恨透天鼎了呢。”
工部尚书的冷汗唰就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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