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鸡?”老头诧异地眯起眼睛,“你问这个干啥?”
“我可以试试帮你们把变婆除了,但需要一些东西。”我回答说。
罗胖子一听我这话顿时激动得咧开了嘴,连忙帮腔说:“大爷,你别看这小子表面挺年轻像个学生,但从小就跟他家里人一起做白事,鬼神什么的他算是半个行家,要不然我俩咋能从赵淑芬家里安全跑出来呢。”
老头并没有搭理罗胖子,只眼神古怪地对着我上下打量。
过了好一会儿,老头才再次开口问:“你真懂这个?”
我点头回答说:“我从小就听姥爷讲各种鬼神的事情,送葬安魂的流程也知道,只是从来没自己实践过,想要尝试一下。”
老头微微皱了皱眉,低声说:“镇里可是因为这事死过人的,你们要是没把握,最好还是别尝试。”
“有把握!那必然是有把握的!”罗胖子拔高了音量说道,同时一个劲地冲我使眼色。
我并不想为了钱而撒谎,只是实话说道:“我没把握,但我姥爷给我讲过的方法帮我们破了鬼打墙。另外还有一本手记,里面有变婆的详细记录,包括弱点和退治方法,内容我倒背如流。”
老头沉默了半晌,随后看着我严肃地问:“你都需要些什么东西?”
我看着老头的眼睛,觉得他应该是打算通过我的回答来判断这事到底能不能靠谱。
于是我在心里打了个腹稿,然后一口气说道:“我需要公鸡血,一把铁锤,四根半尺的长钉,如果是专门的棺材钉那就最好,这个是用来钉尸体封魂魄的。
另外我还需要蜡烛、黄纸钱、香油、供香、一把米一把面,还有十枚铜钱,如果没有古代铜钱改用现代硬币也行,这些东西都是用来做送葬仪式的。除此之外还有莲花,没有莲花用其他鲜花也可以,鲜花如果也没有,那就用白纸剪几朵莲花出来。”
“嗯,这些都好说,还有其他的吗?”老头继续问。
“再有就是火和金器。煤油灯,打火机,火把,这些越多越好。金器就比如炉钩子、铁锹、菜刀,这些都行,但要全部是金属的,不能有木头柄,变婆畏火怕金,我们可以先用火来泄她的力,再用金器进行杀伤。对了,我还需要一捆红色的绳子,毛线也可以,不需要太结实,但必须是红色的。”
老头一脸诧异地看着我说:“这都是常见的东西,好弄。但你确定这能行吗?那道士又要无根水,又要百家粮的,你这怎么感觉……”
“所以说那道士是骗子嘛,他就是掌握了你们这种心理,说得天花乱坠你们才觉得他有能耐。实际上,应付邪祟拿家里常用的东西就足够了。”罗胖子在一旁适时插了一句,说完还冲我挑了挑他那短了半截的眉毛。
我很不想配合他,但姥爷确实说过,老祖宗传下来的阴阳五行,讲的就是一个相生相克,只要掌握好生克规律,身边任何一件不起眼的小东西都能起到驱邪避煞的功效。
老头估计也是被罗胖子给忽悠住了,他咂巴了一下嘴,点头说:“那行吧,我去给你置办这些东西,你给拉个单子,我岁数大了记不住那么多。”
“没问题。”我答应一声,便示意罗胖子去拿一张旧报纸过来。
“花肯定是没有了,野花这个季节也少见,只能给你要点白纸回来你自己弄。”老头又说。
“可以。”我点了点头,随后便在纸上把需要的东西一一列了出来。
等单子写好,老头拿上了灯笼便去准备了。
过了约莫一个小时,老头和另外一个瘦高个一起回来了,那瘦高个看岁数大概也有六十多了。
两人把几个包裹和一个坛子放在客厅里,瘦高个拍了拍手问:“还用我帮忙干别的吗?”
老头自己拿不定主意,就朝我望了过来。
我回忆了一下姥爷讲过的那些驱邪退煞的规矩:鬼话迷人心,意志不坚的人很容易被鬼吓唬到,这就着了鬼祟的道,所以驱邪的时候并不是人越多越好,尤其是胆小的或者做过亏心事的,带着去了反而会成累赘。
想罢,我摇了摇头说:“不用了,人还是越少越好。”
那瘦高个听了也没说啥,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老头缓了几口气,然后指着地上的罐子说:“这是公鸡血,另外还有你要的钉子锤子香火什么的,还拿来了一些烧纸,反正都在这儿了,你看看少没少什么吧。”
我在脑海中把等会儿要做的事情一步步过了一遍,同时按顺序清点了一下老头拿来的东西。
确定没有缺项漏项的,我便把钉子、锤子、红线绳还有两把铁炉钩子全都放进了盛满公鸡血的罐子里浸泡,泡了足有半个钟头,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又一起折了十来朵纸莲花。
一切都准备好了,我便向老头问道:“您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我肯定得跟着。”老头态度很坚决。
我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和老头说:“我也是头一次干这个,您如果有什么知道的就尽管开口说,毕竟您岁数在这摆着,见识肯定比我多。”
老头笑着摆了摆手说:“我没什么见识,等会儿我听你的就是了。”
我也没再跟老头客气,点了点头便拿上东西一起出了门。
按照姥爷的说法,人死回家,那必然是家中有她留恋的东西,所以我们并没有选择直接去山坟,而是先去赵淑芬家里寻找她怨念不散的根结。
再次回到那条错综复杂的鬼打墙窄巷,老头的脚步明显慢了,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
罗胖子走在老头身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对了,既然你都知道赵淑芬家里有问题,为啥你不在镇门口挂着告示牌子,让游客别靠近挂白灯笼的人家呢?”
“挂那个干啥?这镇上几百栋老房子,谁会闲着没事往那闹鬼的屋子里进?再说了,你信不信要真贴个告示,肯定有一群闲着没屁搁喽嗓子的到处找那白灯笼,到时候不知道又闹出什么乱子来!”老头没好气地说道,本来放慢了脚步也加快了一些。
胖子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举着火把继续跟在老头身后。
应该是因为手中的火够旺,这一次我们没有遇到鬼打墙的骚扰,很顺利就回到了赵淑芬家门口。
“我要开门了。”提醒了我俩一声,老头便走上前去,向外拽了下大门。
老旧的木板门发出难听的吱呀声,没有任何阻力,院门就这样向外打开了。
我没有着急进去,先用灯笼火把向院里照了一下。
小院里静悄悄的,地上还能看到罗胖子帮我解围时用过的铁锹,但并没有看到李有发的踪影。
里面的房屋大门敞开着,没有灯光,也不见人。
我们走进院子,很快便从身后就传来吱呀一声响。
“谁?!”罗胖子惊呼一声。
我也连忙回头看,就见院门已经自己关上了。
罗胖子吞了口唾沫,声音微颤地问:“这门……用不用找什么东西给挡一下?”
我寻思着确实有这个必要,就把地上的铁锹捡起来夹在大门和门槛之间。
继续往屋里走。
房间内一片凌乱狼藉,到处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腐烂恶臭,还有苍蝇四处乱飞发出恼人的嗡嗡声。
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又或者说,这大概才是屋里原本的样子。
“我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罗胖子在我身后小声嘟囔。
“按书上的说法,变婆属于魅鬼,咱俩之前估计是被鬼话迷心了,所以看到的都是假象。”我回答说。
罗胖子咕咚一声吞了下唾沫,战战兢兢地问:“那这次还能被迷吗?”
“据说鬼迷心有很明显的破绽,只要多留意到那些反常的地方,破解开一次就不会再中招了。”
“你这都是据说,感觉很不靠谱啊。”罗胖子皱眉回头看向我。
我朝他翻了个白眼,伸手又把他给转了回去,继续往里间屋走。
很快,我们来到了之前吃饭的小屋。
餐桌架在单人床前,桌上是落满蛛网生满霉菌的腐烂食物。
我顶着臭味绕过了餐桌来到单人床边,轻轻掀开了结块的花棉被,被子
罗胖子忽然干呕了一声,转头跑了出去。
我没管他,目光则停留在了床头一个药瓶之上,瓶子表面写有“舒眠”的字样。
就在这时,头顶的电灯突然发出嗞嗞的声响,床头的一台老旧收音机亮起了灯,一阵唱戏声从收音机里悠悠传出:
“你问我累不累,我说道,为儿愿把老命赔,为儿愿把老命赔~
十三年衣不遮体人变鬼,十三年希望化成灰~
十三年十三年,原是一场梦,梦醒心头血刀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