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也没指望铜葫芦能把影子收进去,毕竟后记里没写,而故事往往有夸张杜撰的成分。
快速爬起身,我几步来到胡桃跟前。
此时的胡桃正呆呆地靠在大衣镜前,一脸迷茫,虚弱无力。
我想把她搀起来,但手刚伸过去,胡桃就吓得发出一声尖叫,接着竟又朝我挥舞起了剪刀。
这一次我没能躲开,手被剪刀划破了,血顿时冒了出来。
胡桃看见血又是一声惊呼,接着便踉跄着躲去了墙角,两手抱着头蜷缩成了一团。
她的状态很不对劲,和之前我遇到过的那些被鬼上身的人完全不同,不知道是因为没把“影”彻底除掉,还是因为其他什么未知的原因。
看了一眼大衣镜,我干脆抡起铜葫芦朝镜面砸了过去。
咔嚓一下,镜子被我砸了个粉碎。
墙角的胡桃也被吓得再次发出尖叫声,缩在那里瑟瑟发抖。
我把铜葫芦往地上一丢,去卫生间拿了条毛巾暂时把左手的伤口包了下,然后便给罗胖子打了个电话,让他赶紧帮我叫沈佳音过来。
等了二十几分钟,急促的拍门声响了起来。
我连忙把门打开,沈佳音气冲冲地走了进来,指着我的鼻子威胁道:“你以后给我离胡桃远点,别再让我看见你出现在她周围,不然你就死定了!”
“大姐,你是不是搞错威胁的对象了?我是在帮……”
“用不着!”沈佳音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用力把我推开之后便快步跑去墙角,把瑟瑟发抖的胡桃搀扶了起来。
一见是沈佳音来了,胡桃立刻放声大哭,剪刀也丢在了地上,两手紧紧抱住了沈佳音,就好像自己受到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沈佳音回过头来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歪头朝着门外示意,显然是不希望我继续留在这里了。
“狗咬吕洞宾。”甩了这一句,我转身就往门外走,但到了门口还是回来指了指大衣镜和地上的镜子碎片说:“回头你找人把镜子扔掉,最好是用粉碎机给碎了。还有,别让胡桃继续住这里了。”
“不用你操心!”沈佳音瞪着我语气冰冷地说。
“呵呵。”我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新村周围就有一家社区医院,我过去包扎了一下伤口,还缝了三针。
这下不方便开车了,我只能给罗胖子打了电话。
磨蹭了足足半个钟头,这胖子才笑嘻嘻地出现在我面前。
“咋了?脸色咋弄这么难看?诶呦,手怎么了?”胖子咧嘴笑着问道,一副幸灾乐祸的欠揍样。
我白了他一眼,把车钥匙扔给他说:“送我回家,妈的,真晦气。”
路上,我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跟罗胖子讲了一遍。
胖子听后撇了撇嘴说:“你这人就是脾气好,这年头好人吃亏,要是换成我,直接把她们微信电话全删了,就让她们死!”
“你以为我还会管她们的事?”我没好气地反问。
“你以为我头一天认识你?”罗胖子笑嘻嘻地说。
我恨不得把白眼翻上天,但又觉得跟沈佳音这种人生气实在犯不上,索性转头望向车窗外,不想再说话了。
经过了一夜的休息,手上的伤不但没减轻,反而变得更疼了,严重影响了我的日常工作。
正在心烦的时候,突然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过来。
我顿时眉头一蹙,心想该不会是沈佳音吧?这事昨晚没闹够,今天又打电话继续骂我?
不过也有可能是胡桃清醒过来,把事情的前后始末都跟沈佳音做了解释,所以她特地打电话过来跟我道歉。
猜测着各种可能性,我把电话接了起来。
刚一接通,手机里立刻传出了沈佳音的声音:“你到底对胡桃做了什么?”
“你是不是有病?有病就去治,别给我打电话找晦气!”我直接开口骂了一顿,随后便要挂了电话。
但沈佳音那边却带着哭腔说:“胡桃不见了!”
我的手都已经放在挂断按键上了,但最后还是没能按下去。
“你昨天没和她在一起吗?”我问。
“在的,昨晚我把她带到我家里了,可今天早晨起来她就不见了。”沈佳音越说越急。
“你先冷静一点,能确定她什么时候离开你家的吗?人总不能凭空消失。”我说。
“她……我看一下监控录像。”说完,电话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不断点击鼠标的声音。
等了一会儿,沈佳音终于再次开口说:“看见她了,她是凌晨3点18分从我家离开的,门口的监控拍到她了。”
“监控里能看到她的影子吗?”我问。
“影子?”
“对,她脚下的影子。”我说。
“能。”
“几个?”
“什么几个?”
“胡桃的影子!影子有几个?”我大声地重复道。
“有……有三个,为什么要看影子?”沈佳音不解地问。
“你再看一下能不能在监控里找到其他参照物,看看别的东西有几个影子,要和胡桃离得比较近的,光照角度相似的,如果影子也是三个就没事,如果比三个少,那就说明有问题!”
“好,我看一下。”说完,手机中便出现了噼噼啪啪的鼠标点击声,感觉沈佳音恨不得把鼠标给点穿。
片刻之后,沈佳音突然惊呼道:“是两个!监控杆只有两个影子!胡桃她……她好像多了一个影子!为……为什么会多了一个影子?”
“我让你处理掉那个大衣镜,你处理了吗?”我问。
“处理了!地上的镜子碎片也都一起处理了,用粉碎机处理的。”沈佳音回答道。
她这个回答我着实没想到,还以为她不会听我的话呢。
不过现在并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我继续问道:“她是不是回家了?你去过她家里没有?”
“去过了,家里没人,所以我才想给你打电话,问问你们昨天为什么见面,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嗯……”我沉吟了片刻,回答说:“说起来,胡桃确实有点反常,从她说要请我吃饭,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说着,我便将胡桃那天和我去吃饭,然后去公园散步的经过简要地讲了一遍。
说到胡桃妹妹自杀的时候,沈佳音那边突然出声打断道:“等一下,胡桃和你说她妹妹是自杀的?”
“是啊,跳江自杀的,你不知道吗?”我奇怪地问道。
“不是!她妹妹根本就不是自杀的,是她爸爸那天喝多了酒,生气打了她一巴掌,她跌倒之后摔了后脑,去医院抢救无效才死的。”沈佳音声音急促地回答道。
“你确定吗?”我怀疑地问。
“当然确定!她爸爸被检察院起诉,律师还是我请的!整个庭审的过程我全都在!”
“所以,胡桃爸爸是因为误杀了胡杏才进了监狱。那……那个强奸犯呢?”
“那人死了,在监狱里被人打死了。”沈佳音回答道。
“胡桃说那人被判了5年,但因为服刑期间表现良好,提前一年被放出来了。然后那人就一直跟踪胡桃,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胡桃总觉得被人盯着,有了现在这个心病。”
“不是的,那人根本没释放出来,在刑期快满的时候就被打死了,打他的人总共有九个,最长的被判了十九年。”
“其中就有胡桃的爸爸,对吗?”我问。
“对。”沈佳音沉声回答道。
我突然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大概是职业病犯了,就在刚刚的一瞬间我已经脑补出了胡桃家里发生的一切,也好像知道了到底是谁一直在背后监视着她。
我和沈佳音双双陷入了沉默,过了许久,我才再次开口说:“我觉得咱们有必要见面谈谈。”
“好,我去找你。”沈佳音立即答应道。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