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虎心中一愣,问道:“师父,师祖说的是哪个人?”
“你们师祖,在十八年前的某一天夜观天象之后,曾说过一段话。他说,世间所有人的命运,都会因一个人的出现而改变。如果那个人真的出现了,你们丁师妹的命运,自然也会出现改变。”
尚文一脸不敢置信,问道:“师父,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能耐?一个人就能改变天下所有人的命运?”
孟长松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好了,我们也要走快点了,不然你们丁师妹会遇见大麻烦。”
说完,孟长松一个闪身,沿着石阶大跨步而上,并在身后留下足足五六道幻影。
关虎和尚文对视一眼,也紧跟着施展错影步,只不过,他们两人身后只能变幻出两道身影。
方圆十丈有余的天刑台上,周围站立着十几名天山弟子,而封亦被绑在中间的一根石柱上。
石柱对面,摆放着一张木椅,此时木椅上正坐着一名四十好几的中年男子。
也不知天山派是不是对白色情有独钟,每个天山派弟子均是穿着一袭白袍。那中年男子脸上留着一撮胡须,同样也是一身白袍。
此时,那中年男子一脸阴沉,冷声质问封亦:“小子,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你,究竟是怎么摸进天山派的,又是怎么偷偷爬上我们天山派的禁地龙崖的?”
封亦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是早和你们说过了吗?我是跟着一道怪影,从山峰的另一边翻过来的,你们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你们天山派的禁地来着,不然我也不会翻过那座雪峰。”
“哼!简直一派胡言!你当我们都是三岁小孩一样好胡弄?我们天山龙崖的另一边,是高达千丈的悬崖峭壁。除非你是神仙,否则任谁也不可能从龙崖的东面攀爬上峰顶。是不是有我们天山派弟子将你带进来的。”
中年男子身边,那天山派的郝师兄,也就是郝不通指着封亦破口大骂后,又对那中年男子说道:“爹,他把我们当成傻瓜,干脆让孩儿亲自出手,把他杀了算了!”
中年男子抬头看了眼天上的太阳,说道:“不通,你不必心急,他今天是插翅难飞了!喂,臭小子,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老实说你究竟是怎么摸进天山派的?那样我还能你死得痛快点!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
封亦干脆将脸撇向一边,说道:“本来我还以为,你们天山派的人多少会讲点道理。但如今看来,是我想多了!你们,和那些恶人没什么区别,只会滥杀无辜!”
“臭小子,你这是自己找死!”
那郝不通被封亦这么一激,怒不可遏,猛然间拨出长剑,一剑当着封亦胸口刺了过去。
封亦不屑地笑了笑,根本就没将郝不通刺来的那一件当回事。因为就在刚刚,封亦稍稍运气,便可听到绑在身上的绳子发出一阵“噼噼”的脆响,所以他很有把握能在运气的一瞬间将身上的绳子崩成四五断。
然而,不待封亦将身上的绳子崩开,却有另一道人影从上天刑台的台阶处凌空快步而来。
“剑下留情!”
那道身影身似轻燕,速度很快,突然间就出现在郝不通和封亦之间,并且一剑挥出,在半空中架开郝不通手中那柄长剑。
郝不通只觉握剑的右手虎口处一阵发麻,手中长剑竟然拿捏不住,掉落在了地上。
郝无极没心中暗惊,脸上尴尬,嘴上却对那道突然出现的人影说道:“丁师妹,你这是做什么?”
“郝师兄,得罪了!”
那道突然出现的身影,正是丁欣竹。
此时的丁欣竹并不清楚封亦其实身怀武功,刚一上到天刑台,便看到郝不通正一剑刺向封亦,大惊之下也顾不上什么,冲上来便替封亦招架开郝不通刺向封亦的那一剑
“丁欣竹,你这是想造反吗!”
那中年男子一怒之下,右手一掌拍在木椅的扶手上,将扶手拍裂成一块块碎木。
丁欣竹被中年男子拍碎扶手的声音吓了一跳,忙上前两步,双手握着剑柄,朝那中年男子单膝下跪道:“弟子无礼,请四师叔恕罪!”
那中年男子,正是天山一叟七个弟子中的第四弟子,名叫郝无极,是郝不通的父亲。
郝无极从刚刚丁欣竹挥开郝不通的那一剑已然看出,丁欣竹的那一剑劲道极猛,也知道只一招之下,郝不通便算是败下阵来,心中感到惊讶的同时,也挺不是滋味的。
因为担心封亦,丁欣竹出手不知轻重,使得郝无极觉得儿子郝不通的武功太弱了,而郝不通如此弱。也让他这个当老子的面目无光,觉得在众多天山派弟子面前失了脸面。
郝无极从碎掉一边的木椅上起身,盯着丁欣竹,冷声说道:“丁欣竹,你的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看来,今天我得替你师父好好管教你一番不可!举起你的剑来!”
丁欣竹心中一惊,说道:“四师叔......弟子不敢与四师叔交手!”
“站起来,我叫你举起你的剑!”
“弟子......”
郝无极突然间上前一步,一掌拍向丁欣竹头顶。
丁欣竹身躯猛然间向后一窜,避开郝无极这一掌。
“四师叔,你听我解释!”
郝无极一击不中,根本就不听丁欣竹的解释,一个闪身,化出五道幻影,突然间就出现在了丁欣竹身后。
丁欣竹眼前不见郝无极的身影,心中大吃一惊,双足轻点,同样一个转身避开郝无极从身后拍来的一掌。
术虎无双曾对封亦说过,天山派的错影步法本就出自于天仙飞渡的这一身法。数百年来,历代天山高手在分析了男女体形上的差异之后,有稍做改动,将天仙飞渡身法改成适合男人体型的一种步法。
不管是男人也好,女人也好,其实都是人。而天仙飞渡与错影步法也是一样的道理,若真要说天山派的这两种轻身功夫哪种更高一筹,那倒也说不上,只能说都是同宗同源,各有千秋。
做为丁欣竹的四师叔,郝无极的一身武功自然是要远高于丁欣竹的。加上丁欣竹忌于辈分,并不敢还手,只能是一味躲闪。郝无极出手十几招下来,丁欣竹每次都是惊险地闪过。
郝无极的性格极为暴躁,与孟长松完全不一样。一开始他只是想替儿子郝无极找回点面子,给丁欣竹一点教训便收手。他本以为几招下来便可将丁欣竹击败,出招有所保留。然而,当他一连出手十几招都被丁欣竹闪过后,这已经让他感觉到难以下台了。
于是,郝无极开始变得异常的暴躁,出手更是毫无保留,其中竟然还隐含了数招致命的杀招。
丁欣竹惊险地再次避开了十几招之后,突然眼前人影再次一晃,郝无极再度失去了踪影。
丁欣竹其实并不知道郝无极闪身去了自己的哪个方位,之前那一次之所以能避开郝无极从身后拍来的那一掌,那是完全是因为靠运气瞎蒙给蒙对了。
这一次,丁欣竹依然还是靠瞎蒙。
丁欣竹正要往左侧移动,却不知此时的郝无极就在她的左后方。
“四师弟......”
孟长松上到天刑台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一幕。郝无极那一掌拍出,丁欣竹几乎可以说是迎着郝无极的那一掌,自己将自己送到郝无极掌下。
孟长松知道郝无极这一招的厉害,若丁欣竹被这一掌拍中,怕是小命难保。
孟长松心中大急,身形往前一窜,想要上前去救下丁欣竹,却无奈距离太远而来不及了。
当丁欣竹感到一股猛烈的掌力从左后方涌过来时,心中大惊,脚尖在地上再次一点,改为向右移动,却为时已晚。
郝无极眼见丁欣竹已经避不开了,心中猛然惊醒,想要收掌却已经来不及了。掌力已经发出,想要收回却已是不再可能。
就在这时,数十道幻影在丁欣竹身边一闪而过,郝无极眼前瞬间失去了丁欣竹的身影。
“什么?怎么回事?”
郝无极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却又见眼前人影再次一闪,他被一只手揪住胸口一阵摇晃。
“四师弟,你对我的弟子下如此重手,你这是疯了吗?”
郝无极这一抬头,便正好对上大师兄孟长松那双愤怒的眼睛。
郝无极这辈子就没见过孟长松发过火,而这是第一次,不由感到一阵心虚。
“大师兄,你......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你说我怎么来了?如果我不来,你今天是不是一定要出手取下我徒儿的性命!”
向来好脾气的孟长松再也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冲着郝无极就是一通大吼。
“我......”
郝无极自知理亏,想要辩解却又不知如何替自己辩解。于是,郝无极目光左右一扫,然后就看到三丈开外的丁欣竹,还有站在一傍的封亦。
原来,就在丁欣竹危急的那一瞬间,封亦崩断了绑在身上的绳子,并且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一闪而至,然后又拉着丁欣竹闪开,从而使得郝无极那一掌落了个空。
郝无极看到封亦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再次感到懵了,不清楚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臭小子,你不是被绑在柱子上吗?”
封亦摸了摸自己的后脑,显得不好意思地说道:“可能,是你们的绳子老化了,所以我只是轻轻一用力它就断了。”
“绳子老化了?”郝无极被封亦一副风傻傻的模样刺激到,感觉自己的脑筋也转不过弯来,“让我想想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郝无极感觉事情不应该是样子的,但又不知道不这样子又该是哪个样子。
其实,这一刻别说郝无极脑筋转不过弯来,丁欣竹同样也感到一阵云里雾里的。
丁欣竹偏着头,一双大眼看着站在一傍的封亦,说道:“封亦,你......”
“到底哪里不对劲呢?”郝无极突然一声大吼,猛然间醒悟了过来,“好啊,你这个臭小子一直在扮猪吃老虎!原来,你会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