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封天行还会对封亦说一些未来世界的事,让封亦对未来世界越来越充满着向往。
然而,纪元对此却很不以为然,甚至让封天行少说一些未来世界的事。
为什么呢?
纪元的解释是,虽然她知道封天行说的是事实,但以当下的科学技术和大众的认知来说,无疑有揠苖助长的嫌疑。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无法实现的真理,其实就是个谎言。
就如另一句话说的,一个人过于聪明,未必就是件好事一样的道理。
一个社会的变迁,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而是经历一个个历史进程之后,自然形成的一种结果。
封天行和纪元是一个来自未来的人,有着超前九百年的观念。但他们却是生活在九百年前的一段历史之中,他们的观念是无法让生活在当下的人接受的。
正因如此,为了能让封亦正常成长,适应当下社会,纪元反对封天行对封亦传输一些未来的观念。
虽说有妇人之见,但也并非没有道理。毕竟,纪元在心里只希望封亦能够快快乐乐地过一辈子,而不是成为一个改变历史的人。
清闲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封天行一家来到关镇已经半年多了。
初夏的傍晚,天空飘来一团黑压压的乌云。
不一会,乌云布满了整片天空。
天空中,乌云围着一个中心点转动,形成一处漩涡。
封天行站在圣人堂门口屋檐下,一脸凝重地盯着那个漩涡。
“这种天象,我还从来没见过。纪元,你来看看。”
纪元从柜台后转出来,走到封天行身边。
“这个,我也没见过。”
封天行一脸严肃,说道:“我心里有一种预感,接下来可能会有什么事发生。纪元,你还记得亦儿生日那天,那个自称三十三岁的白发老者说过的一席话吗?”
纪元心中一懔,说道:“你是说,他说关镇在半年内会有一场生死灾难的事?”
封天行凝重地点了点头,说道:“现在,半年时间已经快到了。这些日子来,整个关镇风平浪静,似乎并没有发生任何事。”
纪元偏着脑袋,想了想,突然笑道:“我觉得,那老头就是在危言耸听,在吓唬我们罢了。”
封天行叹了口气,说道:“但愿如此吧!”
“好啦,你也别想太多。要下雨了,进去吧!”
一道闪电划过天空,接着一个霹雳,震得整个天地都一阵颤抖。
“哗啦啦哗啦啦......”
比黄豆还要大的雨点毫无预警地落了下来。
就在夫妻俩准备转回圣人堂的时候,一个人打着雨伞跟着两人身后进入了圣人堂。
“大夫,给我抓一副药。”
那人冲进圣人堂,收起雨伞一顿乱甩,溅了封天行和纪元背后一片的雨水。
纪元皱眉转身,正欲训斥那人。
然而,当看清那人相貌之后,纪元嘴角一撇,冷冷地说道:“抓什么药?我告诉你,我们这里的药可是很贵的。”
封天行同样一脸不悦地转过身来,看清那人相貌后,心中更是没来由地一阵厌恶。
原来,此人竟然是桂花的丈夫王奇山。
王奇山一双贪婪的贼眼在纪元身上上下扫视着,惹得封天行莫名其妙升起一股怒火。
自家老婆被别的男人给惦记上了,只要是个男人心里就会很不爽。
封天行上前一步,隔在纪元与王奇山中间,挡住王奇山那猥琐的目光。
“你要买什么药?”
王奇山瞪了封天行一眼,说道:“你们这什么态度?我可是来抓药的!”
这时,田智从后院进来,看到这一幕,上前说道:“你要抓什么药,我来给你抓。天行,纪元,亦儿说肚子饿了,你们进去做饭吧。”
封天行压住内心想揍王奇山一顿的想法,拉着纪元转入后院。
像王奇山这样的人,还是要眼不见为净。
不一会,田智也转入后院。
在后院走廊上,封天行转过身,问道:“王奇山走了吗?”
田智来到封天行身边,说道:“走了!听说,是桂花生病了。”
封天行无奈地摇了摇头,问道:“你不会是免费把药送给人家了吧?”
田智苦笑一声,说道:“是桂花生病了,王奇山又说身上又没钱。我总不可能,不给他抓药吧。”
“我就知道!”
封天行对田智这个痴情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原本,封天行以为这只是生活中的一件小插曲。然而,三天后发生的一件事,封天行才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小插曲,而是一件差点让整个关镇的人都陪葬的大事情。
三天后,一大早,封天行一家和田智正坐在药铺中吃早餐。
“圣人堂里的两个庸医,你们给我出来!”
正用双手捧着碗喝粥的封亦被门外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吼吓得打了一个哆嗦,碗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封天行猛地起身,怒气冲冲地冲向门口。
“王奇山,一大早你在外面嚷嚷什么!”
封天行冲出圣人堂,左手揪住外面正大吼大叫的王奇山胸前衣物。
若不是见王奇山怀里还抱着个小女孩,另一只手还拉着其儿子,封天行那提起的右拳就要一拳招呼到王奇山脸上去了。
王奇山怀中的小女孩可能被封天行的怒火吓着了,一阵哇哇大哭。
小女孩的哭声拉回了封天行的理智。
封天行放开王奇山,深深的吸了口气,问道:“王奇山,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王奇山面对愤怒的封天行,有些害怕,退后两步后再次大声嚷嚷道:“大家快来看啊!圣人堂的庸医不但医死了人,还要打人啦!大家快来看啊!”
王奇山的嚷嚷声让封天行心中一沉,怒声问道:“王奇山,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王奇山转过身,一边在圣人堂门前来回走动,一边大声嚷嚷。
“大家快来看啊!圣人堂的庸医不但医死了人,还要打人啦!大家快来看啊!”
田智和纪元也感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匆匆跑出圣人堂。
纪元来到封天行身边,拉了拉封天行手臂,问道:“天行,怎么回事?”
封天行同样不明所以,说道:“我也不知道这王奇山在发什么疯。”
这半年来,王奇山虽然经常在圣人堂外面鬼鬼祟祟地偷看纪元,但终究没闹什么大动静。而今天的王奇山竟然敢来大闹圣人堂,这确实让人感到很不寻常。
不一会,圣人堂门前便挤满了人。
关镇本就没多大,王奇山在这一阵大吼大叫,声音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便传遍了全镇。
见周围人一多,王奇山似乎感觉有了底气,这才将他的目的表露出来。
“各位乡亲,你们给我评评理!这圣人堂两个庸医,三天前给我老婆桂花开了一副药。我老婆吃了那副药之后,今天早上死了。你们两个庸医,陪我老婆!不然,我和你们没完!”
王奇山说这话的时候,一对眼睛还不忘扫向纪元。
“你说什么?桂花死了?”
听了王奇山这一番话后,反应最大的就是田智了。
田智冲上前,双手掐住王奇山双臂,有些失控地大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你说桂花她怎么啦?”
王奇山左右甩动肩膀,挣脱开田智的双手。
“你给我听清楚了!桂花死啦,被你们两庸医给害死了!”
田智不敢相信,又蹲下身,对王奇山身边的小男孩问道:“大崔,你爹说的是真的吗?你娘她真的死了吗?”
王奇山的儿子,王大崔瞪着一双愤怒的大眼,对田智吼道:“我娘被你们害死了,你赔我一个娘,你们要赔我一个娘!”
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很明显就是大人教的。
纪元冷笑一声,对王奇山说道:“王奇山,你也真够卑鄙,连你自己的儿子都能利用。你口口声声说我丈夫和田智是庸医,证据呢?镇上的乡亲们,你们评评理。在往日,谁家有什么大病小病,还不是我丈夫和田智给你们医治的。他们什么时候又医死过人?”
关镇的乡亲们纷纷一阵点头。
有人说道:“对呀!平日里我们生病都是田大夫和封大夫给我们治好的,又怎么可能是庸医呢?”
又有人说道:“这王奇山啊,平日里就游手好闲。而且啊,似乎还对封夫人不怀好意。”
周围的议论几乎全偏向圣人堂,这让王奇山一张脸涨得通红。
“你们不信是吧!我家桂花现在还躺在家里,!我家桂花,就是吃了这两个庸医开的药后才死的。你们要是不信,就去我家看看。”
“这......”
不明所以的观众一阵面面相觑,他们也确实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纪元冷笑一声,说道:“你三天前来抓的药,现在才来和我们说你老婆是吃了我们的药才死的。你这信口雌黄的本领,也真够可以的啊?走,我们就去你家看看,去看看你老婆究竟是不是真的死了!”
田智蹲在地上,摇着头,自言自语道:“不可能,这不可能!桂花怎么可能会死?这一定不是真的,不会是真的!”
封天行上前拉田智起身,安慰田智:“田智,你别信这家伙胡言乱语。纪元,你扶田智回去,我跟着去看看究竟怎么一回事。”
纪元相信封天行和田智的医术,就算桂花真的死了,她也相信肯定和三天前王奇山来抓的那副药无关,所以她有恃无恐。
“好,那你快去快回。”
田智这时说道:“不,我也要去。天行,我要和你一起去。”
封天行拦住田智,说道:“我一个人去就行了。纪元,你看着田智。”
纪元知道田智此时情绪很不稳定,跟着去的话,万一桂花真的死了,他可能会一时接受不了。
“田智,你别担心,有天行去就好了。走,我们在家等消息。”
“不,我一定要去看看。”
封天行突然转身,揪住田智的衣服,使劲晃了晃。
“田智,你冷静点好不好!”
封天行的一声怒吼,让田智心中一阵颤抖,慢慢地垂下了头。
“天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