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女子对封亦说道:“这位小兄弟,你能不能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封亦在刚刚听了那女子提到神医封天行时,心里就对这名女子充满了好感,此时见这女子问自己名字,没有做任何犹豫就回答道:“我叫封亦。”
“封亦?”那女子先是一愣,接着转化成一脸不可思议,其中又带着一丝期待,“小兄弟,你能告诉姐姐,你父母叫什么名字?”
封亦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心中暗道:“若我说我的父亲叫封天行,母亲叫纪元,他会不会认为我在说谎?毕竟,她刚刚有提到爹娘的名字。可是不说,那我是不是要是在隐瞒她?”
封亦心中一时难做选择,感觉怎么做都不对。
见封亦不说话,那女子又问道:“小兄弟,你告诉姐姐,你爹是不是叫封天行?”
封亦还是不说话。
“你娘是不是叫纪元?小兄弟,你告诉姐姐好不好?”
封亦脑海中闪过一个小女孩的身影,但接着又摇了摇头,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不会是她!当年,那场大火中小姐姐并没有活着出来。”
尽管内心这样想,但封亦还是决定将心中的疑问给问出来。
封亦抬头:“你是......小姐姐?”
那女子顿时脸色大喜,说道:“你真的是小封亦?小姐姐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
封亦一愣,看这女子的表情,似乎印证了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小姐姐,真的是你吗?我也没想到,你还活着。当年那场大火,我和爹娘并没有看见你和丁伯伯丁伯母出来!我们以为,你们当年都被那场大火烧死了。”
原来,当年在燕京城中,封天行所救了一对感染时疫的夫妇,那对夫妇有个女儿,叫丁欣竹。
眼前这名女子,正是那个小女孩丁欣竹。
丁欣竹高兴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用手摸着封亦的脸颊,说道:“封亦,十年没见,你长大了!难怪我刚刚看到你,就想起你爹娘。原来,你长得和恩公真的很像。”
“小姐姐,丁伯伯和丁伯母他们还好吗?”
丁欣竹叹了口气,说道:“在那场大火中,我爹娘和我眼看要出不去了,本以为要被烧死了。幸得我师父及时出现,救了我们一家三口。本来,我们是想要去找你们的,结果才知道慕容池竟然派兵将整条街的街坊都杀光了。我们以为,你和恩公夫妇也被辽兵所杀,最后只好跟着师父去了天山。九年来,我和爹娘一直在天山生活,直到去年的时候,我爹娘去世了,我才和关师兄受师父之命来中原历练。来,小姐姐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你小姐姐我的师兄,他叫关武,据说还是关二爷的后人呢!”
丁欣竹身后,那年轻男子看了眼封亦,说道:“师妹,说我是关二爷后人,那都是尚文那家伙平日里胡言乱语说的。我连我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哪敢自称是什么关二爷的后人。”
封亦摸着后脑勺笑了笑,这时又听圣人堂门口传来小兰的呼唤声。
“封亦哥哥,你过来!”
小兰见封亦久久没回圣人堂,便想出来看看,谁知却见封亦与丁欣竹在开心地聊天,心中醋意顿生,一阵酸溜溜的。
封亦不知道小兰心中所想,便对丁欣竹说道:“小姐姐,要不到圣人堂去坐一下吧!田叔叔和我爹是很好的朋友,这些年来我一直跟田叔叔生活。”
“田叔叔?”丁欣竹一愣,“你和你田叔叔一起生活,那你爹娘呢?”
封亦心中一阵黯然,说道:“我也不知道我爹娘他们去了哪里!走吧,我们边走边说!是这样的,十年前,关镇曾发生了一场瘟疫。我爹娘被感染了,之后他们离开了关镇,就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每天,我只能告诉自己,他们还在另一个世界活着。其实,事实怎么样,我自己也不清楚。”
“怎么会这样?这么说,你这十年来都没再见过你爹娘?”
封亦苦笑一声,点了点头。
“是啊,十年了,我都没再见过我爹娘!”
当封亦经过停在圣人堂前面的那辆富贵马车边上时,马车上一名少女正好掀开帘子,从马车里面钻出来。
封亦透过帘子,看到马车里面还坐着一名女子。
那匆匆一眼,封亦也没能看清那里面女子的长相,只是依稀觉得,那女子应该长得很美。
从车里出来的那名女子长相清秀,梳着丫髻,应该是里面那名女子的丫环。
封亦心里这样想着,一双目光不经意间瞄向马车内,想看清里面那女子的样相。
那丫环感受到了封亦的心思,一脸愠色,对封亦斥道:“看什么看!我家小姐是你能看的吗?再看,我就挖了你的眼睛!”
封亦脸色一红,忙低下头,暗道:“我只是有点好奇罢了!看这样子,这里面的女子应该就是拿九死还魂草当饭吃的那个苏家小姐了。她说得也对,人家只是一个大小姐,没什么好看的。唉,就算好看又能有什么用呢?估计,就和这个丫环一样,脾气坏得很。”
封亦心中一阵失落,仿佛自己一直期待的事情突然间发生了变化,让自己除了失望之外还是失望。
丁欣竹见那丫环如此蛮横,说道:“你家小姐又不是一朵花,谁稀罕看你家小姐。再说了,就算你家小姐是一朵花,人家就算看了也就看了,你还能挖人家眼睛不成?”
“你......”
那丫环被丁欣竹这么一顶撞,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你不想让你家小姐被人看,那就别让你家小姐出门!真是的,江南苏家很了不起吗?就你们江南苏家的人是人,别人家的人就不是人了是吧?还是你认为你家小姐是天上的仙女,出门必须要让人供起来才行?”
丁欣竹出生于官宦世家,自幼读书写字,文采出众,再加上后来家中遭遇巨变,在流落民间,靠磨嘴皮子生活,这嘴上功夫也算得上是一绝了,把江南苏家大小姐贬得一文不值,还不带一个脏字。一个小小丫环,又岂是她的对手?
“封亦,我们别理她!”
那丫环被丁欣竹一通话顶下来,气得可不轻,她本就是一个牙尖利齿的丫环,这口气怎么能咽得下。
那丫环正要从马车上跳下来与丁欣竹在口头上较量一番,却被马车里面的那名女子喝止住。
“小玉,你给我进来!”
“是,小姐!”
那叫小玉的丫环在封亦面前是只母老虎,然而在她小姐面前,立刻就成了一只听话的小白兔。
在听到马车内名女子声音的那一瞬间,封亦心中愣了一愣,因为他觉得那女子说话的声音与阿泪的声音简直一模一样。不过,与阿泪的声音比起来,马车里面的那女子则多了一份娇柔,少了一份强势。
走进圣人堂中,封亦刚好与那马车夫擦肩而过。
没一会,外面那辆马车便缓缓离开了关镇。
小兰见封亦居然把丁欣竹给带回了圣人堂,心中的醋意更浓,感觉自己自己最心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
“封亦哥哥,她是谁?你怎么把她带回圣人堂来了!”
田智同样一脸不怎么开心,在他心里,自然是希望封亦与小兰能够在一起,这样才能弥补当年他与桂花之间的那份遗憾。
小兰对封亦的感情,已经表现得非常明显了,但封亦这个木头,偏偏就是不开窍。对此,田智也是没一点办法。
“亦儿,这位姑娘是什么人?”
封亦听了田智这话,说道:“田叔叔,这位丁姐姐,是我在燕京时认识的小姐姐。你可能不知道,那时候我娘天天和我说,想让丁姐姐做我媳妇呢!”
木头就是木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封亦这话一出,不但小兰脸色大变,就连丁欣竹身后的关虎的脸色也瞬间变得冷了下来。
丁欣竹也跟着打趣着说道:“是啊!那时你娘也和我说过,让我当你的童养媳。”
听了丁欣竹这话,小兰哪受得了,脸色突然就冷了下来,不想再看到封亦和丁欣竹,转身走进了后院。
封亦不明所以,问道:“田叔叔,小兰妹妹这是怎么了?”
田智脸色也不怎么好看,瞄了封亦一眼,说道:“这就要问你自己了。”
见到这一幕,丁欣竹心中难免产生误会,以为封亦在圣人堂不受待见。
“田叔叔是吧?是这样的,封亦的父母对我一家有过救命之恩。而且,我小的时候纪婶婶也确实和我爹娘说过,将我许配给封亦。正所谓,父母之命不可违。田叔叔,我有个请求,希望田叔叔能够答应!”
田智抬头看着丁欣竹,问道:“什么请求?看在你叫我一声田叔叔的份上,我想我应该不会拒绝。”
“我想,带封亦去天山。”
丁欣竹这话一出,让在场所有人脸色同时大变,只除了丁欣竹自己。
“不行!”首先,第一个反对的就是田智了,“当年,亦儿父母离开时,是将亦儿托付给我的。就算你与亦儿之间有定过亲,也不能带着亦儿离开这里。除非,你有办法让亦儿爹娘来和我说。毕竟,这些年来,这里才是亦儿的家,就算你和亦儿成亲,那也是亦儿娶你过门,而不是你招亦儿做上门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