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飞厚呵呵一笑,说道:“非也!若真要说血月老人的传人,还得是这位慕容兄!”
“此话何解?”
“各位,你们也都只知道慕容池会天罚魔功,但他的天罚魔功出自何处,想必你们是怎么也猜不到吧!”
“覃门主这话中之意,可是意指这天罚魔功乃是由血月教主所创?”
“正是!本座虽然不知慕容池从何处习得这天罚魔功,但这天罚魔功,的确为血月老人所创。在南疆,有一种魔花,凡人沾上一点,便可在短时间内精神大震,力气内大增,而且全身麻痹,更不知疼痛为何物。血月老人在仙游之前,根据这种魔花的魔性,悟出一套能使人经脉倒置,在短时间内功力大增的心法。因这套心法过于邪恶,一旦使出就犹如食过魔花,便取名天罚魔功,意指若练此功,必遭天罚。”
覃飞厚话音刚落,便听本在地上抽搐的慕容池突然间一阵大笑。
覃飞厚大怒,喝道:“慕容池,你已经死到临头了,亏你还笑得出来!”
封亦突然间眉头一皱,感觉到覃飞厚这情绪变化有些快,就宛若平静的湖水中被投入了一颗石子。
封亦心中产生了疑惑。
“大师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一阵笑声,为什么他发如此大怒?”
天池药王挣扎着想要从地上起身,但双手才刚撑起上半身,身躯便又是一阵抽搐,整个人再次扑倒在雪地上。
“大师!”
见天池药王如此模样,封亦心中一阵不忍,正要上前扶住天池药王。
“站住!”
却听耶律雄才与覃飞厚同声大喝。
封亦先是被吓了一跳,脚步一顿,但接着再次上前两步,将天池药王从雪地上搀扶起身,并且怒目瞪了覃飞厚一眼,又回头看了耶律雄才一眼。
“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你们都没看到,他人都已经这个样子了吗?你们还有没有一点怜悯之心?”
耶律雄才冷哼一声,说道:“怜悯之心?你怎么不问问那些死在他手上的人?怎么不问问他在杀人的时候,有没有怜悯之心?小子,这里没你的事,你闪开点!否则,连你一起杀!”
见封亦没说话,耶律雄才顿了一顿,接着又说道:“小子,你不要以为你会点功夫就在这里强出头。你,还不是我对手!”
封亦收回目光,说道:“王爷,这话你不能这样说。大师是我的朋友,不论对错,就从感情上来说,我都不想看到他被你们欺负。他以前和你们之间的恩怨我管不着,但就今天来说,就算大师是个我不认识的陌生人,这种情况我也会站出来。你们都是闻名天下的高手,杀人不过抬手间,但这种事被我看到,就算我不是你们的对手,我也要管一管!”
耶律雄才冷着一张脸,没再说话,因为他自己也知道,虽然眼前这个年轻人的确不是他的对手,但他想打败这个年轻人,也不会是件轻松的事。三天前他就已经领教过这年轻人的功夫了,真和这年轻人动起手来,倒会让覃飞厚等人捡个大便宜。
覃飞厚在一傍阴声笑道:“嘿嘿!哪来的野小子,莫非也想一个人独霸天龙诀?”
三天前,被耶律雄才的烈焰无极功熏黑的痕迹还留在封亦脸上,此时的覃飞厚居然没能认出封亦。
封亦将目光转向覃飞厚,说道:“我没有这样想!我只是觉得,大师是我朋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你们欺负。”
“你和他是朋友?你认识他很久了?”
“没多久,也就半年而已。”
“你真的不想得到天龙诀?江湖上传言,慕容池毒害通天狮王李道,得到了天龙秘诀。如今慕容池得到报应,他自己中了他自己的毒。你小子是想救他,然后好在他死之前从他口中得到天龙诀。小子,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是在引火烧身?”
“你胡说八道!”封亦被覃飞厚一番颠倒黑白的话给气得不清,“大师根本就不知道天龙诀,知道天龙诀的人是你!”
“你说错了!我知道天龙诀!”
突然间,被封亦搀扶的天池药王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这让封亦给愣住了。
“大师,你......你可不能乱说话啊!”
“不,我没乱说话!我现在身中紫血散魂,是不能乱说话的。我确实知道天龙诀!不仅如此,就连李道的死,也都是我一手设计的。我让雁门关守将韩三堂引李道离开开封并往雁门山,并在雁门山中截杀了他。”
封亦不可置信地盯着天池药王,见天池药王双目闪着紫光,一脸的迷茫地仰头望着天窗。
“大师,你别说了!你现在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天池药王一声大吼,一把将封亦推开,“我中了紫血散魂,我必须要把我心里的话说出来,我才能死!所以,我说的都是我心里的话!是我杀了李道!只有这样说我才能好受一点!”
苏横浪和龙再兴此时也走上前来,与耶律雄才,覃飞厚各站在四个方向。
封亦被推倒在地上,已经开始怀疑紫血散魂是不是真的能让人说心里话。
封亦曾亲耳听李道说过,当日在雁门山,是覃飞厚打伤了他,而且当时的李道也中了紫血散魂。然而,当天李道所说的和今日天池药王所说的却是完全不对口。如果说,中了紫血散魂必须说心里话,那就意味着李道和天池药王两人之中必然有一人说的是假话。
封亦脑海中一片混乱,心中非常不能理解,暗道:“难道大师之前在骗我?难道大师并不知道实情,所以说的是假话。中了紫血散魂必须说心里话,但心里话却未必是实话。可这又不对啊?大师不可能连自己有没有做过什么都不知道啊!”
只听覃飞厚这时说道:“很好!慕容池,你有今天,也算是罪有应得!好不容易有人悟出了天龙诀,你却因为你一己之私,将悟出天龙诀之人杀害,想将天龙诀占为己有。为了弥补你犯下的罪孽,在你死之前,你还必须得将天龙诀说出来,让我们大家也都知道!”
覃飞厚这一席话倒是说得大义凛然,不明真相的人听了,难免会被其误导。
果然,覃飞厚这话一出,没有一个人说话,每一双眼睛都紧盯着天池药王。
天池药王紧紧揪着胸口,喘着粗气,半晌没有说话。
封亦见状,说道:“事情不是这样子的!”
覃飞厚目光一转,两道冷冽的目光直射向封亦。
“中了紫血散魂,难道还能说假话不成?”
“我......”
苏横浪这时打断了封亦的话,说道:“好了,小伙子,你先别打岔了,在一傍听着就好。这位覃门主如果说的是假话,慕容池自然说不出真正的天龙诀。”
封亦轻轻叹了口气,将目光停留在天池药王的脸上。的确,其他人或许分不出天龙诀的真假,但封亦却是能分得出真假的,因为,他知道真正的天龙诀。
一时间,四周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天池药王的脸上。
“天龙诀,其实只有六个字,这六个字分别是刚,柔,分,细,转,气。”
在隐忍了许久之后,天池药王终于说出了这么一段话。
封亦脸色一变,因为这六个字正是九字神功里的前六个字。
“怎么可能?大师怎么知道这六个字诀的?难道大师之前一直在骗我?”
封亦感觉头都要裂开了一般,怎么也想不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七岁之前,封亦都是在父母的关爱下长大,七岁之后又一直停留在关镇,受田智照顾,从未单独出过远门,想法一直都是直来直去,非常的单纯,心里一时之间难以想得通这么复杂的事情。
不要说封亦,就连苏横浪等人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天池药王在吼出这六字神功之后,仰天一阵狂啸,喷出一大口紫血,然后整个人向后倒了下去。
“大师!”
封亦一个闪身扶住倒下的天池药王。而这一次,没人再阻拦封亦。
“大师......”
封亦伸手探了探天池药王鼻息,发现天池药王已经停止了呼吸。
“大师他......已经停止呼吸了!”
“什么?他死了?”
耶律雄才似乎不信,要上前查看。
封亦抬头说道:“是的,大师已经断气了,不信你可以自己看。”
耶律雄才蹲在封亦身边,同样伸手探了探天池药王的鼻息,突然提起双掌,手臂交叉,正要拍出。
封亦心中一惊,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伸出左手手架住耶律雄才双手手腕处。
“镇南王爷,大师都已经死了,你还要怎么样?”
耶律雄才冷哼一声,说道:“哼,就这样让他死了,未免太便宜他了!本王要让他灰飞烟灭!”
苏横浪见状,上前说道:“师兄,人死如灯灭。过往一切的恩恩怨怨,都已随风而去,你又何必如此想不开呢?”
耶律雄才回头望去。
“什么意思?”
苏横浪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佛语有云,人生在世,不论恩怨如何,到了下一世,能不能相见还得看缘。慕容池已经死了,过去的仇恨你也应该要放下了,”
“哼!你倒开始对本王说教了!苏横浪,杀三师弟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心慈手软?”
“这......”苏横浪一时语塞,半晌才继续说道,“三师弟不是我杀的,是大漠飞狼杀的。”
“你少在那口胡言瞒!大漠飞狼是谁,你最清楚!”
苏横浪闭口不再言语,只是摇了摇头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