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父与子

杯面是迫水中午带走的，卡斯托和佐菲的交流是中午结束的，而迫水是晚上登上飞船返回宇宙的。

当卡斯托去找伊初了解了一下科学特别搜查队的亚光速巡逻任务的情况之后，他觉得，他能够和迫水见面，实在是太巧合了。

之前曾经说过，科学特别搜查队是隶属于国际科学警察机构的（Iional Sce Police anization， ISPO），但是实际上，就连这个国际科学警察机构本身，都已经在这些年经历了很大的变动，

换句话说，原本当初是因为地球上到处都有科学特别搜查队，自己找不到一个可以活跃的位置而选择前往宇宙的迫水，在进入宇宙的几个月之后，就成为了现存的唯一一支科学特别搜查队。

接手地球防务工作的地球防卫军自然也是从人员名单上，看到了宇宙里还剩下最后一支科学特别搜查队这件事情，那么很自然的，他们也曾经向迫水发出过警报，希望能够联系上他，并且根据新时代的标准调整任务明细。

地球防卫军的想法很简单，宇宙中的每一个不确定因素都应该被监控，他们连宇宙人都不放过，更何况是迫水。

地球防卫军的想法在当时看来并没有什么问题，当时的人类本就已经将目光由地球，投向了广袤无垠的宇宙中，无数的卫星和火箭被射向了宇宙，在当时的人类看来，迫水的亚光速巡逻任务和调查任务就显得有些鸡肋了，

既然有这样一支部队，就应该让他们去做一些更有价值的事情，比如说侦察和攻击。

但是，地球防卫军忽略了两件事情。

首先，是一个主观原因，那个时候的迫水已经见过佐菲了，所以，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在他的心里，地球的未来，应该是和奥特一族一样，以维护和平为己任的，至少，擅自的侦察和攻击是不应该出现的。

总而言之，就是地球防卫军当时对于宇宙的激进政策，并不被迫水所接受。

其次，则是一个客观原因，虽然地球防卫军时期的人类，在武器的开发和使用上面，确实有了巨大的突破，能够制造毁灭文明级别的超级武器，但是，那是因为人类在武器方面天生就存在着天赋，而对于全方位的科技发展而言，人类还无法做到真正的面面俱到。

换句话说，就是地球防卫军对迫水发射的通讯信号，对于处在亚光速飞行的迫水来说，延迟实在是太高了。

当迫水接收到来自地球防卫军的消息，并且发出了不愿意侵略和探测其他文明的消息时，地球防卫军及其下属的奥特警备队都已经解散重组了。

迫水发出的言语很强硬，大致上的意思就是，虽然一直有宇宙人在侵略地球，但是如果因此人类也要变成侵略宇宙的那一方，选择先下手为强的话，那么人类又和那些侵略者有什么区别呢？

迫水的这个愤怒的表态，是对着处在激进时期的奥特警备队和地球防卫军发出的，可是，接收到这个消息的却是改组后MAT和地球防卫厅。

之前说过，地球防卫厅和MAT是地球防卫军解散之后，和地球各国军方重组之后的产物，而且那个时期的地球恰好，是处在怪兽频发期的间隔中，也就是处在短暂的和平中。

那个时期的人类对于宇宙的态度已经有所改变，他们把目光从宇宙重新放回了地球上，他们停下了地球防卫军和奥特警备队时期那种，对宇宙和武器无休止地专研，迫水的消息就是在这个时期传回地球的。

地面上接收到消息的人知道，迫水发出这条消息的时候，并不知道地球上发生了什么，但是也正因为这样，他们对于迫水这种高尚的品格颇为赞赏，

他们愿意继续支持迫水的亚光速巡逻任务，同时他们也会保留迫水这一支科学特别搜查队的编号，唯一的问题是，当时的人觉得，迫水所乘坐的威托号似乎需要更换了。

虽然威妥号确实是一艘非常先进的飞船，但是迫水升空的时候，人类对于宇宙的了解十分有限，彼时的人类甚至没有登上过其他行星。（在昭和奥特曼的世界观中，第一个登上地球以外行星的事件，出自奥特曼里的科学特别搜查队。）

虽然对于地球防卫军和奥特警备队对宇宙激进的态度有好有坏，但是有一点是确定的，那就是经过那个时期人类对宇宙的探索，现在的人类有能力制造更适合长期进行宇宙航行的飞船。

建议迫水回来更换设备的消息被发出了，但还是因为双方的时差，当迫水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已经看着那个长的和他印象中很像的奥特曼，飞出了地球，

而这已经是迫水看到的第四个奥特曼了。

如果不算在他出发之前就已经活跃在地球上的奥特曼本曼，那么他在宇宙里见到奥特曼的顺序应该是这样的，

第一次在宇宙中见到奥特曼，是佐菲，也就是他被外星飞船包围，并且和佐菲定下约定的那一天。

但是，就在那一天之后不久，他就看到佐菲‘扛着’那个他在地球上见过的奥特曼，飞出了太阳系。

而没过多久，他就看到了一个没见过的，红色的奥特曼朝着地球飞去，但是几个月之后，他又看到，那个红色的奥特曼疲惫的飞出了太阳系。

然后过了一段时间，就在他以为一切结束的时候，一个和之前那个奥特曼长得很像的奥特曼又飞去了地球，然后几个月之后，他也着急的飞出了太阳系。

是的，由于迫水一直在亚光速飞行，所以他的时间比起现实的时间，大概相差了三分之一到一半的速度，也就是说，在人类的眼里走过了一年，在他的眼里时间实际上才过去了九个月到半年。

而就在那个长的很像奥特曼的奥特曼飞出地球之后，迫水接到了那个来自地球希望他回去更换装备的消息，可就当他打算回去更换飞船的时候，他看到了让他震惊的一幕。

奥特曼一家.都来太阳系了。

怎么说呢，迫水第一次感觉到，地球给这些巨人的压力可能确实太大了，连长胡子了的老头都被叫来了地球。

而这下，迫水也就觉得自己没必要先回地球了，他决定留在宇宙里继续观察这些奥特曼，然后，他又震惊了，因为他第一次发现，奥特曼们似乎是懂科学的，因为他们在太阳系的边界上，似乎在布置卫星？？？

一切的一切都十分颠覆迫水对于奥特曼们的认知，他原本以为这些人只是天生的超人，但是，现在他突然意识到这种想法很可笑，也许这些人的文明水平，本就在地球之上。

而就在迫水还在震惊的时候，更更让他震惊的事情又出现了，那就是之前曾经在地球上待过的奥特曼们，接连的飞进了他的飞船，试图让他停下这样残酷的宇宙亚光速巡逻任务。

他们三个都是以人类的姿态出现的，而且更更更让他震惊的事情就是，那个领头的家伙不但穿着的是和他一样的科学特别搜查队的制服，还顶着一张，他见过面的脸。

迫水是科学特别搜查队某支部队的队长，而早田则是某支部队的副队长，他们俩很自然的，其实在某些场合见过面。

在迫水震惊的目光中，三个奥特曼对着迫水解释了一下他们和人类的关系，顺便解释了一下，佐菲让他们来劝他的原因。

但是结果正如佐菲所说的那样，迫水成功的让这三个人改变了立场，转过头去道德绑架佐菲了。

迫水就这样，看着这些人在太阳系呆了一段时间，然后离开了太阳系。

可就在这时，感觉到一切似乎的结束了，自己该回地球上更换装备的迫水，又看到了几个蓝色的巨人来来回回的往返于地球，这下他又不得不开始延长自己的工作时间。

不久之后，随着最后一个巨人来到地球，迫水梳理了一下，他惊讶的发现地球上现在差不多有四个奥特曼，然后他就决定，这一次一定要回地球看看。

可就在他返回地球的时候，他突然接到了来自村松的消息，对方告诉他，有一个奥特曼此刻正变成人类隐居在TAC队的参谋部里，等着他。

看了一眼地球的夜晚，重新登上飞船的迫水摸了摸手边的背面，感觉自己这些年好像确实和奥特一族打了不少的交道，突然笑了起来，“啊，卡斯托吗？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家伙啊。”

卡斯托双眼发光，透过天花板，透过天空的云层，看着一艘飞船缓缓的离开地球，还没等他收回目光，门就又被人敲响了。

卡斯托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门外，是山中，但是，却又完全不是山中，正开着奥特之眼的卡斯托看的一清二楚，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希卡利所拟态成的山中队员。

“额，我懒得起身，你要么用念力，要么自己瞬间移动行不？”卡斯托问道。

“在地球上随意的使用超能力和奥特念力有悖条例！”希卡利的声音在卡斯托的脑海中响起，随之一起响起的，还有敲门的声音。

卡斯托的嘴角抽了抽，然后起身打开了门把希卡利迎了进来，看着希卡利坐到了桌子的对面，卡斯托的脑海中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了他第一次在记忆里看到这个宇宙的卡斯托和希卡利交流的那个画面。

叹了口气，看着表情严肃的希卡利，卡斯托问道，“所以你这次主动脱离了山中的身体，拟态成了他的样子来见我，是因为什么？”

“你之前让我用超能力直接进入伱房间的行为，很可能触犯了某些光之国的条例，卡斯托。”

卡斯托的嘴角又抽了抽，然后又叹了口气，“是你来找我，不是我主动邀请的你，而且你都拟态成山中了还谈什么条例？”

“我拟态成山中符合宇宙科学技术局第七十二条条例里，有关紧急避险和不打扰当地人相关的.”

“别和我谈这些狗屁条例了！！！直接说你有什么事！！！如果你想要辩论，去找托雷基亚！！！”

希卡利愣了一下，然后表情一点点的放松下来，“好吧，其实就是因为托雷基亚”

“怎么了？你对于你们现在的三人同居生活有什么不满吗？”

“对于山中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从他的身上，我甚至学习到了很多东西，他虽然看起来暴躁，但是本质上是一个不错的人，问题是，托雷基亚”

希卡利看着卡斯托认真的说道，“我明显感觉得到，希卡利似乎并没有找到一条真正属于自己的路，用人类的话说，他似乎很迷茫.”

卡斯托看着用着山中外表的希卡利，耸了耸肩，“这不是很正常吗？托雷基亚比我们年轻，不对，应该说他的年纪，放在地球上也只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学生，他迷茫不是很正常吗？”

“你现在能够注意到他迷茫，大概是因为你从繁忙的工作中抽身出来了，并且从人类的身上学到了更多且更加细腻的情绪，在光之国的时候虽然你也能够感觉到他迷茫，但是你却不一定能够那么准确的说出这个词语”

“根据我这段时间对于人类的了解，我总觉得，托雷基亚比起一个纯粹的光之国人，更像是一个情绪丰富的人类，而且和人类一样，他对于自己内心的想法总是不能很好的表达出来.”

“所以你是觉得，托雷基亚是无法表达他的情绪，所以才会迷茫的吗？”

“不是吗？”

卡斯托看着希卡利，然后摇了摇头，“我觉得他是因为知道自己在迷茫，所以才不愿意把自己的内心展露出来，或者说，他知道他的疑惑对于光之国人来说，可能有些惊世骇俗了。”

“可我.”

“你想说你能够接受托雷基亚的所有言论是吗？你觉得作为托雷基亚的前辈，同时也作为一个已经成长了不少的奥特一族，你已经能够接纳不同的世界了？

那么我问你，未来的某一天，地球被毁灭了，托雷基亚因为愤怒自己无法保护地球而黑化暴走，你会击杀他吗？”

希卡利张了张嘴，他本以为对方要说百特星人联军的事情，但是没想到卡斯托提出了这么一个场景，卡斯托继续说道，“你会击杀他或者是阻止他，对吗？”

“作为一个长辈，作为托雷基亚在科学道路上的领路人，你当然会这么做，而且你也应该这么做，站在任何人的立场上，你的所作所为都是正确的，都是没有任何值得质疑的。”

“但问题是，假如我们调换位置，是你亲眼看到了某一个星球被摧毁了，而你由于复仇的情绪产生了黑暗的力量，你觉得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有多大？而你觉得托雷基亚一定会阻止你吗？不一定，他甚至可能会因为你的愤怒而愤怒，选择和你一同复仇。”

“也许你觉得我是在胡说，但是在我的心里，也许你黑化的概率还在托雷基亚之上，虽然看起来你更加的理性，见识的东西更多，但是那只是因为你我的年龄更大，我们所见到的东西更多。”

“这并不意味着，我们真的能够百分之一百的理解托雷基亚，在面对托雷基亚的迷茫和困惑的时候，我们甚至不一定能够理解他，那么，当你做出一副长辈的姿态试图去劝导他的时候，是不是会显得十分不合时宜”

“现在你们的情况就是这样，托雷基亚确实有很多的问题憋在心里，而且我相信，随着他在地球逗留的时间逐渐增长，这样的问题只会越来越多，你觉得只要他向你倾诉，你们就能够解决这些问题，但是托雷基亚觉得这是不可能的。”

“而且，托雷基亚的感觉可能更加真实，也许他曾经真的向你吐露过一些心声，但是结果就是你以一副前辈的姿态，并没有真正解决他的问题。”

“所以，托雷基亚自然也就只会把问题憋在心里，用一种阴阳怪气的状态，保护自己。”

这样复杂的情绪对于希卡利有些困难，但是这其中的逻辑却又是希卡利所擅长的，他思索了一番之后，把其中重点的话语抽丝剥茧出来，然后点了点头，“大概，就相当于人类社会的父亲和儿子吧？”

卡斯托愣了一下，然后惊讶的点了点头，他没有想到希卡利能够透过他的话语，看到这一层本质。

“所以，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才能保证托雷基亚不会走上歧途？”希卡利毫不在意卡斯托对他和托雷基亚之间关系的一种暗示，事实上，如果换算成人类，他确实有资格成为托雷基亚的父亲。

他和佐菲是同龄人，佐菲捡回了尚处于襁褓中的艾斯，而托雷基亚的年龄，甚至还在他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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