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星到了医院。
煤老板被关了一天一夜, 挨了揍,此时鼻青眼肿,本来就胖的脸此时肿得跟馒头似的。
苏念星一行人进来时, 煤老板激动得想要从床上爬起来, 奈何他还吊着水, 护士示意他别乱动,“伤口蹦开, 还得重新扎针。”
他这才躺好, 只眼神热切地看着苏念星,“大师!大师!你快帮我看看我是不是流年不利?”
生意人向来是最信风水的群体之一。他们不像公职人员那样有诸多顾忌,得知苏念星算卦准,他就迫不及待开口。
苏念星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仔细打量他面色,“破财相已经破了一半。如果你想以后顺顺利利就要做好事。”
煤老板点头如捣蒜, “我一定多做好事。大师,我给你捐点香油钱?”
苏念星愣了一下, 武昌崇抚了抚额, 冲他解释, “老郭, 大师不是道士,也没有道观, 捐什么香油钱。你给她卦金就行。”
煤老板从善如流改口,“好!给卦金。大师,我怎么才能改命?”
苏念星示意他伸手。
煤老板立刻两手往前伸, 示意她随便算。
苏念星掐住他左手,很快算出他的破财来源。
“你还有一半破财,这个没办法改。旷工已死, 不赔钱,致使怨念缠身,你的矿厂麻烦只会更多。”
煤老板肉疼,死一个人就得赔偿两万多,这次死了八个就是十六万。他刚刚损失两百万身家,肉疼得不行。
他狠狠心,一咬牙,“那就赔吧。”
苏念星紧接着又补充,“不过闹赔偿的人不是家属。如果你想死者不要缠着你,就要把钱赔给真正的死者家属。”
煤老板没听明白,“不是真正的家属?不可能啊。我们矿上来的人必须有人作保,没有单独进来做工的。”
主要是起个监督作用,日常也好管理。如果天南海北的人都能来,语言也成问题。
苏念星摇头,“不是!那些死者不是他们的亲戚。你们矿上出事,都是由亲戚代领抚恤金,而且矿长都是主动赔钱,不想把事情闹大,影响不好。可是这被有心人利用。于是有伙人就采用分工协作的方式,到各地骗老实巴交的农民带到矿上做事,然后再杀死他们,让矿上赔钱。”
煤老板怔愣好半天,眼睛瞪得溜圆,这才明白自己是着了别人的道,他深吸一口气,“如果我不把钱给真正的家属,他们的冤魂会缠着矿上?”
“对!”苏念星斩钉截铁道。
煤老板颔首,“好!我明白了!”
他冲助理招了招手,对方递过大哥大。
煤老板拨通电话,冲那边道,“等我回去再给他们发抚恤金。”
随后就挂了电话。
苏念星见他动作干脆利索,于是又道,“我算出你之前交的赎金有很大概率可以拿回来。”
不等煤老板兴奋,她又补充,“不过他们已经花去一些,全部拿回不太可能,只能拿回一部分。”
煤老板本来就没指望警察可以追回那两百万,不是他小瞧警察,而是那伙绑匪不是善茬,他连他们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警察又怎么可能抓到?
谁能想到居然还有峰回路转的时候。
他示意助理将红包递过去,“大师!多谢你!这是卦金。”
苏念星接过红包,内地老板不喜欢签支票,他们喜欢用实打实的钱。所以这个红包又厚又鼓,看起来很有份量。
“对了,如果我按照你的要求,把钱赔给真正的家属。我未来会顺利吗?”
苏念星没有直接回答,“等你把这事解决了,我再给你算。你现在破财的面相太明显了。其他事情都被遮盖,反倒不好算。”
煤老板似懂非懂,又追着她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比如“能不能弄个风水局”,“家里摆什么东西可以旺自己”,“要不要算个八字”等等。
苏念星一一回答完,而后离开病房。
武昌崇还要跟煤老板商谈合作的事情,苏念星一行人去了派出所。
林建国正在忙着写报告,看到他们过来,立刻招呼他们坐下,“来得正好,我正想请你们到饭店吃一顿呢。这次多亏你们,要不然还真抓不住这伙丧心病狂的杀人犯。”
苏念星摇头说不用谢,梁督察哈哈大笑,“以后我麻烦你的事情才多呢。”
这时候香江警察找内地警察要通过国际刑警,那要等不少时间。梁督察和林建国有私交,而内地警察管理不像香江那么严格。以后要是有匪徒逃到内地,只要向上面反映情况,林建国可以帮忙找人。
林建国将报告合上,“走!我请你们到一家新开的酒店,听说是淮扬菜。”
淮扬菜的口味符合大部分人,不麻辣,不那么甜腻,不酸,口味不重的广东人都能接受的承度。
苏念星却急着让他帮忙抓人,“我刚刚给一位煤老板算卦。他在火车上被人绑架了,给了两百万赎金。现在人已经被放出来了。”
林建国瞪圆眼睛,立刻掏笔记录,“你说!”
苏念星把地址报了一遍,人已经不在鹏城了,逃到羊城大吃大喝去了。如果现在就赶过去,还来得及。要是再等一天,可能他们就挪窝了。
林建国不敢耽误,立刻叫属下进来,向上头申请配枪。
由于他这次抓到连环杀手,上头给予他肯定,他很快拿到申请令。
示意属下去领配枪,他回到办公室,“等我抓捕完绑匪,我一定请你们吃饭。”
“没事!来日方长。”梁督察知道时间不等人,他也不差这顿饭,主动宽慰他。
林建国冲两人点点头,很快带着下属坐上警车飞快驶离派出所。
苏念星一行人回到酒店,桃桃迎上来,“老板,又有一位来面试总工程师。”
这几天一直有人来面试,但是苏念星却迟迟招不到合适的人选。
也不知是不是这个行业有巨大的利益,还是怎么回事。前来面试的人员要么水平不够,要么有贪污史。苏念星都开始心灰意冷了。
不过她不能不找人盯着工程,于是冲她道,“人呢?”
“在大厅。”桃桃迟疑,“要不要把人带上来?”
苏念星摇头,“我去
于是一行人在酒店客厅,见到了求职者。
这位年纪四十多岁,似乎很拘禁,大概因为长期缺水,嘴上已经起皮。
苏念星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梁督察坐在她旁边,桃桃以及一众保镖立在身侧或身后。
董益民被这么多人同时盯着,有些不自在挪动坐姿。
苏念星翻看他的履历,以前在国企建筑队做过三十年,最高位置是工程师。
“为什么辞职?”
董益民抬头看了她一眼,挣扎再三开口,“上个项目被水淹了,我第一时间跑去疏散工人,但是功劳却被上级领了,还得了领导的奖励,当时他明明在家睡觉,根本没有做事。我太生气,在背后骂了他几句。可能有人向他告密,他给我穿小鞋,四处挤兑我,把他的工作也安排给我。我实在干不完。所以就辞职了。”
苏念星疑惑,“你为什么不向他上级反应?”
“他的上级跟他是亲戚。我告了也是白告。”董益民无耐扯了扯嘴角。
苏念星没再揪着这事不放,把自己要在首都建写字楼,然后请他作为监工的事说了。
董益民大概是个实诚的性子,他的嘴开开合合好半天,最终实在憋不住,“老板,这活没法干!”
苏念星挑眉,“为什么没法干?你嫌我开的工资少了?”
不应该啊,她可是向行业人士打听过,总工程每月工资也就是五千左右。她给开了一万。不算少吧?
董益民给她科普盖房子有多复杂,材料的好坏要区分,如果工程方为了利益,用差的材料,短时间很难看出后果。
他是工程师,但是也没办法盯着所有角落。
如果他们趁着他不注意,在水泥里掺了差材料,肉眼是区分不出来的。
这就跟装修时少刷一层粉,肉眼根本看不出来。
“就算我真的能验出他们用了差的材料,后续也是双方扯皮。难道他们还真能推倒重盖?你盖写字楼是为了挣钱,大钱都掏出去了,没办法签收,就扣押剩下的工程款,耽误的也是你自己的钱。”
他的话让苏念星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计划。她一时间招不齐那么多人手。所以才想着把工程承包出去,这样她可以省事。可是正如董益民所说,承包出去,只靠验收这一关并不靠谱。
“你的意思是?”苏念星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问他的想法。
“老板,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帮你拉起一支团队,建工程要自己招人才放心。要是谁的活做得不好,谁敢偷奸耍滑,我直接将人辞退。”董益民又向她保证,“还有材料,我亲自采买,有问题我来承担。”
苏念星定定看着他,这相当于放权给他了。
董益民被她看得不自在,后背渐渐沁出一层汗,他尴尬解释,“老板,你之前的想法不可行,没人敢签。做到我们这个职位,靠的就是名声。回头楼塌了,我的名声也毁了,以后谁还敢用我?”
他这话也不算无的放矢。总工程师算是这个行业的顶尖人才。如果他负责的大楼坍塌,没人肯用他。
“你兄妹四个人,你排行老大,有三个儿女,都在老家上学。”苏念星突然开口。
董益民愣了愣,瞳孔微微一缩,这人调查过他?
“你听过我的名字吗?”苏念星翘了个一郎腿。
董益民老实摇头。从来没听过。难道她是明星?可是不对啊,桃桃介绍身份时说过,老板是港城来的富婆。
桃桃解释,“我们老板是香江有名的神算。你心里在想什么,她全都知道。”
苏念星很满意桃桃的配合,主动向他开口,“你要不要让我算一卦?”
董益民不相信这世上有大师。他年少时正赶上破除封建迷信最疯狂时期,见证过许多大师落魄。算命先生几乎与神棍等同。突然听到她要算卦,他没有丝毫排斥,如果她真能算出来,那等于自证清白,这无疑是件好事。他下意识伸手。
苏念星掐住他的左手,很快又收回手,微微挑眉,“你媳妇在七年前一直在做倒卖生意,将食物和衣服运到莫斯科赚回皮革,后来她在当地开了一家小卖铺,生意一直很不错。”
董益民浑身汗毛炸开,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四下环顾,确定周围没人偷听,他才长长舒了口气。虽说现在已经没有倒爷,但是这毕竟是非1法买卖。要是她去举报,他媳妇说不定要坐牢。他脑子乱糟糟的,也顾不上自己的工作,迫不及待追问,“你怎么会知道?谁告诉你的?”
他老婆把这事瞒得死死的,连她亲爸亲妈都不知道。苏念星一个港城来的富婆怎么会知道这么隐秘的事情?
“我刚刚不是跟你说了,我们老板会算卦。”桃桃觉得他可能健忘,她刚刚才说的事情,他居然就忘了。
董益民怎么可能接受这个说辞。他看看桃桃,又看看苏念星,再看向她身后的保镖,最终他什么都没说,只拱拱手示意她别将他媳妇倒卖的事情说出去。
苏念星笑了,“放心吧。我是你老板,自然希望你好。”
她招了招手,桃桃将一份文件递给他,“这是就职合同。签完后,你到首都报道。”
董益民眼睛一亮,“老板同意了?”
苏念星颔首,“对!就按你说的来!后面桃桃会跟着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打电话给我。”
董益民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改变想法,喜得眉开眼笑,重重点了下头。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