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嬴政让赵子虎担任铁鹰锐士大都尉之职,便同时下达了婚期诏令。
御驾行至东海之滨,就是赵子虎与相里月完婚之时。
此事随行群臣皆已知晓,加之,谁不知赵子虎与相里月厮混缠绵,就差肚子没大起来了。
如今御驾已近海滨,事不可改,只待定下时日,二人就将结为正式夫妻。
巡游队伍中,不乏有议论此事的人,尤其是那些不曾离职去铁鹰锐士的墨家子弟。
相里月乃墨家下一任巨子继承人,她要成婚,对象还是公子子虎,未来极可能坐上二世皇帝的位置,这对于墨家而言,自是件大喜事,哪能不四处宣扬。
一来二去,这些言语就传入了貂蝉耳中,她哪还能安心窝在帐里做什么学问。
貂蝉半夜偷摸而来,必定是带着怨气的。
这不,一来,就把赵子虎怼的够呛,非要气死他,不乐意他跟相里月成婚。
那满满的怨念,都快从她小脸蛋上垮下来了。
赵子虎松开貂蝉的耳朵,给她轻轻揉了几下,笑骂道:“气死为兄,那你可就没兄长了!”
貂蝉扬起下巴:“哪没有,还有离哥哥……由哥哥……胡亥哥哥……”
说到最后,声音却是越来越小,小嘴儿也嘟了起来。
赵子虎撇撇嘴,叹道:“哎,那为兄这些年,可真是白疼你这丫头了。白心疼了啊!”
“心疼……那你还娶那个老女人!”
貂蝉抽抽鼻翼,盯着赵子虎:“兄长就是喜欢她屁股大胸大,然否?”
“然你个大头鬼,小女娃懂个甚。”赵子虎满头黑线。
好吧,相里月那两个地方,确是熟透了,远不是眼下小貂蝉能比的。
似是发现了赵子虎的眼神,貂蝉瞬间抬头挺胸:“额现在是小了点,可过几年,就大了呀!”
“……”赵子虎无言以对。
貂蝉的小脑袋又低了下去,咬着薄唇:“子虎哥哥,要不,咱们睡了吧。”
嘶!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邻家小妹还没长成,怎下得去手……
赵子虎忙转移话题:“哎呀,貂蝉妹妹,你这半夜跑出来,赵府令怕是得四处寻你呢。”
“兄长,你赶我!”貂蝉噘着嘴,眼巴巴的望着赵子虎。
赵子虎摇头:“没有没有,就是怕赵府令罚你呢。”
“不,兄长就是在赶我!”貂蝉泪汪汪的,泫然若泣。
赵子虎一个头两个大,谆谆善诱道:“为兄真是怕你被罚呢,你看,你这大半夜来寻为兄,若要你父亲知晓了,日后,那不得让人把你看得更紧,到时你我兄妹,就更难相见啦。”
听得此话,貂蝉这才败下阵来。
父亲如今是让她假禁足,等的就是赵子虎去寻她,若得知她主动偷跑出来,指不定真让她禁足。
可要这么走了,貂蝉又心有不甘。
对视片刻,貂蝉展开双手,狡黠道:“那,子虎哥哥背我回去!”
“过分了啊,貂蝉妹妹!”
“小时候,兄长可是时常背我玩的。唔,兄长不爱我了……”
“爱爱爱爱!”
“那兄长就是怕了那个老女人,怕她看见兄长对我好,怕她妒忌。”
“为兄怕她?怎么可能!来,上背!”
“好呀好呀!”
貂蝉乐滋滋的跳上赵子虎后背,跟八爪鱼似的挂在了赵子虎背上。
赵子虎掂了掂,咂嘴道:“妹妹得忌嘴少吃点了,不然,到时长得跟胖青儿一样就不美了。”
“才不会!”貂蝉将脑袋埋在赵子虎肩膀上,瓮声瓮气的说道。
赵子虎莞尔一笑,接着便背着貂蝉出了营帐。
奔波儿霸和霸波儿奔见惯了这场面,熟视无睹,赵佗抬头数星星,表示我什么都没看到。
趁着夜色,赵子虎很快将貂蝉背到了她的营帐外。
此时,那家臣笔直的站在外面,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百无聊奈的嚼着。
貂蝉轻声道:“呀,我出来时,他正打盹儿呢,怎么醒了。”
“问题不大,看为兄的!”
赵子虎蹲下身将貂蝉放了下来,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就朝毡帐另一个方向丢了过去。
听得动静,家臣愣了下,快速朝声响地奔了过去。
赵子虎朝貂蝉催促道:“快,就是现在!”
貂蝉重重点头,猛地冲向毡帐,在家臣回首之前,钻进了毡帐。
赵子虎起身拍拍手,转身就走,深藏功与名。
家臣看着赵子虎离去的方向,吐出了口中的狗尾巴草,叹道:“额这傻子还得当多久啊?”
……
貂蝉钻进毡帐,蹑手蹑脚,生怕引起了外面家臣的怀疑。
哪知,刚走几步,便发现了席案前,端坐如钟的赵高,正目不斜视的盯着她。
“父亲,您怎在这?”貂蝉弱弱的问道。
赵高淡然回道:“下值了,过来看看你……嗯,你这是寻那顽虎怂娃了?”
貂蝉抿唇不语,低头看着脚尖。
赵高心中暗叹,嘴上却是说道:“他这段时日,不也明里暗里来找你么,这就挺好了。”
“父亲,子虎哥哥就要和相里月成婚了呢。”貂蝉落寞的说道。
赵高哪不知小女儿心事,不由宽慰道:“怂娃与相里家的婚事,是陛下钦定的,谁也无法改变。不过,貂蝉,咱们不用着急,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
“那怂娃与你之亲近,不是相里月能比的,他也不是个薄情寡义之人。”赵高上前拍了拍貂蝉的双臂,目光深邃道:“且记住,谁能坐上二世皇后之位,才是最后的赢家。一切,有为父呢。”
“嗯。”貂蝉轻轻点头应声。
“早些歇息吧。”
……
赵子虎回了自己毡帐,兴许是因为貂蝉的到来,令他情绪松弛了不少。
不得不说,因铁鹰锐士的亡故,他险些真的要杀个天翻地覆。
此时,毡帐外,传来赵佗的声音:“见过少君!”
这声音嗓门挺大的,显然是专门嚷给里面赵子虎听的,似乎来人还有些距离。
赵子虎二话不说,赶忙跑去角落里藏好的鹿鞭虎鞭酒,咕隆咕隆给自己灌了几大口。
当相里月进帐时,赵子虎已经脱的只剩裤衩坐在床边,一副睡眼朦胧,刚被吵醒的模样。
“夫君已睡了吗?月没吵着你吧。”
相里月近前去,目光在帐内左右打量了几眼,甚至还用鼻子使劲嗅了嗅。
她本在与大父连夜商讨纸张之事,侄女胖青儿跑去言说,她见到貂蝉鬼鬼祟祟来了赵子虎营帐。
大半夜的,貂蝉去寻赵子虎,能有什么事?
这营帐,那可是她与赵子虎,两夫妻嬉戏之地,怎可让貂蝉胡来。
尤其是在这,他们婚期将至之时。
相里月果断直接装困,辞别了大父老相里,丢下了胖青儿,紧赶慢赶的偷摸来了赵子虎营帐。
好在,貂蝉已不在帐内,也并未嗅到那种味道,她这才放下心来。
相里月自然不会傻到将这事明说,她上前坐在赵子虎身侧,靠在赵子虎肩上,对其道:“近日麻纸改进小有成效,大父有心将此功业予我,我不得不前往。如此怠慢了夫君,夫君可有怨月?”
“月儿这是说哪里话,自是不怨的。”
赵子虎伸手揽住相里月细腰,正色道:“麻纸改进,关乎国计,功在千秋万代,父皇亦催得紧,怎可怪我家月儿,倒是辛劳月儿了。嗯,脏活儿累活儿,交给胖青儿,正好给她减减肥!”
“月确是消瘦了些,夫君……不亲手丈量丈量吗?”
相里月纤白如葱的手指,轻轻的在赵子虎胸膛画着圈圈。
“什么,快给为夫摸摸!”
赵子虎的咸猪手,一阵乱抓,煞有介事道:“是消瘦了些,不怕,待为夫立马精华滋养补偿!”
相里月手上用力,便把赵子虎按翻在床,媚眼如花,秋波婉婉。
“那,夫君可要多补偿几次……”
“必……须的!”
帐外,赵佗给奔波儿霸和霸波儿奔打了个眼色,都识趣儿的走远了些。
啧啧啧,年轻人就是能玩命!
……
翌日中午。
自新官制试行,帝权下放些许,嬴政的时间不禁是多了些。
政务处理完,却还未到午食时间,嬴政便令赵高取出了赵佗送来的笔记竹简。
其中自是包含了,有关赵子虎对方士的各种手段。
见到方士反杀铁鹰锐士,嬴政那一双丹凤眼,煞气可不比当时的赵子虎少,甚至更为浓郁。
尔等牛马方士,竟胆敢忤逆朕命,就该统统砍了!
砍他个血流成河都不足为惜!
但在看到赵子虎那些严厉却又显克制的应对方略时,嬴政脸上却是显露出欣慰之色。
嬴政将竹简丢给赵高,抚须道:“卿且看那怂娃性子有长否?”
赵高取过竹简,细细看完,当即赞道:“子虎公子,是真在做事了,不似往日般推脱搪塞。有朝一日,这铁鹰锐士,当为大秦之利剑,剑锋所指,所向无敌!”
妥妥的彩虹屁,不是吹嬴政,却让嬴政脸上笑开了花。
顿了顿,嬴政又道:“这怂娃,就得给他摊上事,遇事儿他就得解决事,还得多多锻炼。”
“陛下所言甚是。”赵高揖手附和,没有再吹赵子虎。
赵高何许人也,人精中的人精,老狐狸中的老狐狸,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
往日他挑唆胡亥争宠,嬴政就敲打过他,此时要再捧赵子虎,那可就是自己往枪尖儿上撞了。
就是刚刚吹赵子虎,那也是用铁鹰锐士来吹的,不是直接吹赵子虎。
赵高是老狐狸,嬴政却也不差,有意无意问道:“朕听闻,卿近些时日,让貂蝉禁足修学问?”
“回陛下,是的。女娃子,多做些学问,总归不差的。”
赵高一边整理竹简奏疏,一边说道:“臣膝下无子,这一身学问,也只得授于貂蝉这丫头了。”
嬴政不可置否,旋即却是说道:“做学问是好事,不过,朕如果没记错的话,貂蝉那丫头,好似在铁鹰锐士名单里吧。朕喜欢貂蝉这丫头,但该做的事还是得做,该拿的东西,也得拿。”
听闻此言,赵高后背顿时凉飕飕的,慌不迭揖手道:“臣,晓得了。”
始皇帝话是说的不明白,可也说的明白。
这是对他禁足貂蝉,不让貂蝉与赵子虎见面而不满了……怕不是在为他的顽虎儿子讨公道?
护犊子护到管人家女儿这程度,也就你始皇帝嬴政了。
要不是你突然给赵子虎找了个婆姨,我哪会搞这些幺蛾子哦!
好在嬴政后面的话,算是默认了赵高帮女儿争取那个位置,没有让他断绝了念想。
该拿的东西也得拿,可不就是说的那个位置……
这就是嬴政为帝者的御下之术了,他从不介意自己的臣子们去争属于他们的利益。
只有在你争我夺中,才会出现相应的平衡。
而他嬴政,就是掌控平衡的那个人,同样,也是抛出利益的那个人。
现在是他嬴政,以后,兴许就是扶苏,兴许就是赵子虎……
万世大秦可能会是个空想,不过当老子的始皇帝,为二世皇帝铺铺路,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儿。
嬴政想了想,突然开口:“子虎与相里家闺女,婚期将至,此事,卿可有空暇筹备?”
“臣定当竭力而为。”赵高起身,罗圈揖走起。
始皇帝这话可不是真跟他赵高商量有没有空,要的就是他赵高去办,还得办漂亮。
嬴政点点头:“如此甚好,此事,就由卿操劳了。”
……
赵子虎对方士的铁血绝户新令,顿弱与姚贾,自是绝对的贯彻实施。
此令经由铁鹰锐士系统,向全天下辐射而去,使得民间那些踌躇不定的方士,越加仓惶。
好些躲藏逃逸的方士冥顽不灵,被铁鹰锐士当场格杀。
尸体悬挂示众,丹方典籍就地焚烧,逃亡者方士三族罚苦役……
在铁鹰锐士的刀剑烈焰下,那些躲避逃窜,不愿归集咸阳者,亦只能乖乖交出丹方典籍焚毁,而他们自己,则是怀揣着验传简书,不得不踏上咸阳之路途。
如此大事,芝罘岛徐福等方士,自然有所耳闻,甚至还接到了被罚为苦役好友的求救信件。
“此子当真残暴,不输始皇帝!”
“长久以往,民间方士,恐将绝迹矣!”
“吾等归其麾下,是祸非福否?”
一众方士,或是愤恨,或是无奈,他们根本做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什么。
徐福摇头叹道:“吾等如今这是上了贼船,已经下不去了……世间多疾苦,吾等还是管好自己吧。不过,这几位乃吾等多年好友,倒是不能见死不救,得想想法子……”
他们这些方士年岁不小,多年吞毒丹,身体有几个好的,被罚苦役,能撑几日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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