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江面上停留着一艘精美的游船,船身呈现出优美的弧形,船尖高跷,如同一只翱翔的天鹅。
船身上镶嵌着精美的雕花和彩绘,艳丽的颜色与湖水融为一体,形成一幅美丽的画卷。
船上摆放着竹椅,纱帐和茶具等,还有精美的屏风和木雕,在昏暗的烛火下影影绰绰,别有一番风韵。
个个摇曳的灯笼成串,映得周遭的水面也是红红的一片,远远看去有些看不真切。
而船屋内更是热闹非凡,个个身姿窈窕的女子舞姿动人,浅蓝色的衣裙飘逸,空气中带着一种淡淡的清香味,混合的酒水的香甜,令人恍惚。
香肩裸露,腰肢扭动,上设案牍,两人黑袍男子正慵懒的斜坐一侧,酒水四溢,双眼迷离。
沈酒卿一杯又一杯地饮着酒,像是把所有的思绪都放进了酒中,心情却是越发的烦躁起来。
另一男子生得俊朗,唯独脸上那一条几乎横贯了整张脸的疤痕令人瞧了心悸,好看的剑眉也因此断裂开来。
他用那一双黝黑的眸子看了看沈酒卿有些难看的脸色,随即摆了摆手,围坐在自己身侧的半裸女子便是不着痕迹的退下。
男子微微坐直了身子,他毫不在意的拢了拢自己的衣裳,端起酒壶便是往自己的嘴里灌了几口。
“殿下,看上去你并不开心啊,可还是为了那位而感到忧虑?”
沈酒卿微微坐直了身子,没有应声,但在男子的眼里这已经是默认了。
只是轻轻地拍了拍手,船屋内的舞姬便是悉数退下,顿时便是只剩下了他和沈酒卿两人。
男人轻笑了一声,淡然的说道:“我知道你不愿意做的事儿没有人可以劝服你,我也就不劝你了,只是你想好自己的退路了么?”
“退路?”
沈酒卿表情淡漠的为自己斟了一杯酒,端起酒杯细细端详起来,“在忍耐几年就好了。”
男人不屑地轻哼了一声,随即重重的将酒壶放在桌面上,“你我心中都清楚,那位不可能放过你的,现在更是要紧的时候。我看陆安然是真心待你,或许你可以……”
沈酒卿似乎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突然问道:“好不容易将你从刑部带出来,可有吃什么苦头?”
辰伯言抿了抿唇,他摸了摸脸上的那条疤痕,“没事儿,有你罩着谁还会轻易动我?”
“你这些日子也的确该收敛一些,在天子眼皮子底下做这些事儿我不保证下一次还能救下你。”
辰伯言顶着富商之子的身份的确做了不少大事儿,也暗中掌握了朝中不少大臣的把柄,只是几乎没有人知道他和沈酒卿之间还有一层难以言喻的关系。
辰伯言仰着自己的脑袋抖着腿,丝毫没有富家公子的姿态,“当年是你救了我,君如珩这才没能如愿将我捉拿归案,还给了我现在的身份,若是你需要,你知道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我当然知道。”
“既然你当年就是为了退路才选择将我留下,怎么现在反而不用我这颗棋子了?”
沈酒卿没有再说话,只是苦笑了一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当年留下辰伯言的确是为了日后扳倒沈隋所做准备,很多暗线都是由辰伯言一手负责培养起来的,他算得上是自己最重要的左膀右臂。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辰伯言不再是一颗简单的棋子,更像是……朋友?
当这个词在脑海里蹦出来的时候,沈酒卿又是忍不住的一笑,比起路承安来说,辰伯言似乎更适合成为自己的朋友。
辰伯言心中大抵也是有了猜测,笑道:“不会是因为上次我救了你,你现在还在愧疚着的吧?”
他脸上的伤便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
沈酒卿朝着辰伯言扔过去一张令牌,随即漫不经心的说道:“明日你便是离开长安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里的事儿不要再过问了。”
接住令牌的辰伯言微微一愣,他的手指来回摸索着令牌上的刻字,无奈的一笑。
“你这样用完就丢的习惯实在是不好,陆安然知道么?”
“我是认真的。”
辰伯言转手便是将令牌再度扔了回来,“要你的令牌有什么用,倒不如我手中的这一壶酒,酒尚能解愁,这令牌能么?”
说着便是将酒壶中的酒往自己的喉咙中倒下,似乎只有酒水的辛辣才能挽回一丝丝的理智。
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辰伯言抖了抖身上的酒水便是站了起来,他伸了一个懒腰,“云乐郡主最近怎么样?”
“别想了,你争不过路承安的,路承安的手段你我都是清楚的。”
辰伯言挑了挑眉,“他的手段我自然是知道的,但是我的手段他未必知道啊。”
辰伯言背着手在屋内来回地踱步,只是因为喝酒的原因,步子还有些踉跄。
他突然将眸子转向沈酒卿,双眸透露出精细的算计来,“若是我真的死在了刑部,你会不会难过?”
沈酒卿抬眸看了一眼辰伯言,没有说话,只是举起酒杯随即便是将酒杯里的酒水悉数都倒在了地上。
辰伯言挑了挑眉,“还说是兄弟,你难道不应该信誓旦旦地替我报仇么?”
“替你报仇?我可不会为了一个江湖恶徒而功亏一篑。”
“诶?你这话说得可不对啊,人家堂堂的大理寺卿不好将那个江湖恶徒养在大理寺么?你怎么就不能替我报仇了?”
“我不也将你养得不错么?”
“这哪能一样?”
说着说着辰伯言便是没有了底气,只是闷闷的噤了声,他低低的说道:“不过你对祝昭倒是真的大度,我还以为你不会这般轻易就放了祝昭。”
“啪嗒——”
船屋外突然传来了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几声落水的声音,息烛推门而入,脸色有些难看。
他拱手在沈酒卿的跟前跪下,“没有抓到。”
辰伯言原本有些迷离的双眼顿时透露出难得的精光来,“是路承安的人还是沈隋的?!”
息烛只是摇了摇头,“不确定,看装扮倒像是陛下的。”
腰系铁链,手持弯刀,一身黑色短袍的不就是沈隋费劲千辛万苦才养成的死士么?上次沈酒卿被围困也是这群人所做的。
辰伯言微微皱眉,“怎么会不确定?”
息烛这才说道:“看装扮的确是殿下的人无疑,但是方才有短暂的交手,那人并没有使用手中的弯刀,反而是掏出了腕刃。”
他抬眸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沈酒卿,便是将自己的脑袋低了下去,听候沈酒卿的发落。
辰伯言微微眯了眯眼睛,“长安使腕刃的我倒只知道一人。”
沈酒卿摇了摇头,纵使辰伯言连那人的名字都没有说出,沈酒卿便是否认了他的猜测。
“云乐不知道你和我的关系。”
沈酒卿倒是气定神闲,话却是对着辰伯言说的,“你已经暴露了,早些离开长安,下次你进的可不是刑部了。”
辰伯言知道这不是儿戏,便是点了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你不用担心我,倒是你,要小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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