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曦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古代的青楼。
不像她想象的那样俗艳,这里的装潢倒是颇有品味。
墙上悬着不少字画,乍一看是风雅,其实却是风流。
题着各式缠绵悱恻的情诗,落款尽是些小有名气的诗人。
想来也是,能做到京城最有名气的青楼,必然也要明星代言嘛。
前有潇潇姑娘撑起青楼排面,后有各路诗人拿着代言费帮忙宣传,又是在京城寸土寸金的地带,想不红火都难。
林若曦正瞧着,迎面走来一个老鸨。
不是在现代电视剧里看到的满头珠钗、俗不可耐的泼辣妇人,这老鸨举止优雅,脸上也没有谄媚的堆笑,年岁不算大,面色竟有些沉静之美。
她显然保养得很好,一头乌发盘起,穿着身绯红的衣裳,婀娜多姿。
老鸨笑盈盈地走过来,对林若曦和江隐笑道:“两位公子脸生得很,莫非是第一次光临百花坊?”
一开口,声音带着娇媚,婉转又动听。
林若曦也笑道:“正是,本公子早已风闻百花坊乃销魂妙处,便与大哥一起慕名而来,想瞧瞧有什么新鲜物事。”
江隐瞥了她一眼,看她应变从容,面不改色心不跳,仿佛真把自己当做男人一般,不由又好气又好笑。
老鸨也打量着他们,她混迹风月场半辈子,什么样的客人都见过,一眼就知道他们家世怎样、财力如何。
眼前这两位公子,相貌堂堂,器宇轩昂,举止从容,谈吐自然,必是家世清白。
他们的神态中没有猥琐之色,行事大方不躲闪,也非急色之徒。
虽然他们一个身材较矮,一个面貌普通,但老鸨多年丰富的识人经验告诉她,他们绝非等闲之辈。
于是,老鸨更加热情地招呼他们:“那两位公子来得正是时候。”
她纤手向内间大厅一指,顺着这方向看去,正看到里面张灯结彩,影影绰绰。
老鸨介绍道:“今夜,百花坊为庆祝潇潇姑娘的生辰,特意设了一场席宴,来者皆是客,欢迎两位公子前去捧场。”
林若曦眉毛微动,奇道:“仅仅为了潇潇姑娘的生辰,百花坊就设宴庆祝,这潇潇姑娘竟有这般影响力?”
江隐同样有些疑惑,他也没听冷辰逸说过,潇潇的生辰是今日么?他竟然不知。
老鸨娇嗔地瞪了他们一眼,娇声抱怨道:“两位公子难道不曾晓得潇潇姑娘之于百花坊的地位吗?”
她不等他们反应,又接着说道:“潇潇姑娘不仅美貌绝伦,更是才华横溢,端端是个举世无双、才貌兼备的妙人儿。”
她顿了顿,眼中尽是倾慕和向往之色:“更难得的是,潇潇姑娘从来不故作清高,而是温柔可亲、平易近人,对百花坊上上下下的人都很好,善良得连朵花都舍不得折。”
老鸨吸了口气,无不得意道:“这样的美人,就是寻遍天下也找不到第二个,而潇潇姑娘甘愿委身于百花坊,本就是百花坊的福气,她的生辰,自当大办特办。”
林若曦越听,眼中兴味越浓,她倒真想见识见识这潇潇姑娘是何方神圣,竟能让老鸨都心服。
江隐在旁边默不作声地听着,未置一词,但心里也不免暗叹潇潇的服众本事。
林若曦听老鸨讲完,便扭头看向江隐,笑道:“江兄,你我有幸,正正赶上美人的生辰宴,何不快走,一睹美人芳颜?”
说罢,便不由分说地拽过江隐,兴致勃勃地往内间大厅走去。
江隐垂眸,看她的手拉着自己的袖口。
她很聪明,连双手也做了伪装。
为了使体貌特征更加贴近于男性,她把那白皙的柔荑,变成了微微的黑色,不沾阳春水的十指本来没有一丝瑕疵,但此时却有了粗糙的指茧。
好狡猾的女人!
西若林,林若曦。
若不是他早已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否则恐怕连他也认不出,这副尊容居然是贤王妃。
他暗暗摇头,脚下却加紧了步伐,跟着林若曦往内间大厅走去。
一入大厅,真是暖风拂面,撩人的香味丝丝缕缕地传来,真是人间温柔乡。
难怪男人都爱往青楼跑,青楼是那么可爱!
美酒盈樽,美人相陪,上可吟诗作对,鼓瑟鸣琴,下可缠缠绵绵,相拥而眠。
这里,能让人忘掉忧虑,投到纸醉金迷的梦幻生活里。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而潇潇姑娘,无疑是每个男人梦中最渴望得到的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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