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林若曦和江隐两人而言,这晚上过得都颇为辛苦。
江隐时刻注意着用身体掩护着林若曦,免得她被林若期发现。
林若曦则思索着这胭脂和百花坊、摘星阁的关系,留意着潇潇姑娘的行为举止,又不免有些生江隐的气,有意冷落他许多。
江隐自然也发现了这点,只好一直殷勤地给林若曦布菜,故意说些俏皮话逗她开心。
宴席散去,潇潇姑娘早已离席,他们两人便相携而行。
林若曦怀着一肚子心事,兴致不高。
她考虑着,若是那胭脂真有问题,那当初冷辰逸为什么要给她?
江隐暂时不去管这些问题,反正时候问问冷辰逸便罢了,他此刻比较在意这女人的情绪。
夜色深沉,他们走在人烟稀少的路上。
江隐犹豫了一下,期期艾艾地开口:“若林老弟,愚兄做事鲁莽,先泼了你酒,后来又出口伤人,你别怪罪。”
林若曦其实气已经消了大半,看他诚诚恳恳的样子,纵然还有点别扭也烟消云散了。
她叹了口气,笑道:“江兄这是哪里话,小弟才是不懂事,行事乖张,是我得罪。”
下一秒,话锋一转,她又大声道:“不过小弟就是这种性子,骄横跋扈,对事不对人,江兄若看不惯的话尽管指正,但小弟未必会改。”
江隐听得此话,真是哭笑不得,从没见人这么无理取闹,还如此理直气壮。
他也笑道:“贤弟真是个妙人。”
江隐看着她被夜风吹得微微发红的面颊,心里暗想,这么要强的性子,恐怕没少吃亏。
他心里不由生出一种怜惜之情。
他忍不住开口道:“愚兄送你回去吧。”
林若曦笑道:“不必了,又不是姑娘家,不必相送。”
说完,她自己都汗颜。
扮男装时间长了,她自己都快被自己洗脑了。
江隐却固执起来:“上次就是愚兄送你回的。”
林若曦不好意思地笑笑:“小弟酒量小,上次醉得厉害,麻烦江兄送我回来,这次小弟可清醒得很。”
江隐仍旧不为所动。
林若曦拗不过他,只好由着他去了。
她寻思可能江隐还是对她有点愧疚吧。
她难得地有点感动,她想起在现代,每次出完任务回去,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她潜伏着当卧底的时候,处处小心,如履薄冰,唯恐踏错一步。
最终还是被内鬼出卖,丢了性命。
她自嘲地笑笑,人算不如天算,那时的她害怕被人看出破绽,不肯信任任何人,总是疏离地对待每个人。
她也曾拒绝过很多人的好意,就像她刚才拒绝江隐一样。
罢了,罢了。
她收回思绪,与江隐并排走着,一路无话。
叶无痕把她送回院子,然后没回王府,而是去了摘星阁的离百花坊最近的产业。
他好整以暇地等着,知道今夜的这场生辰宴,冷辰逸一定是策划者。
因为只有他有那个胭脂白玉盒子。
叶无痕耐心地等着,过了大概半个钟头,冷辰逸果然来了。
冷辰逸见到叶无痕,也并不吃惊,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于是调笑道:“王爷好生风流,带着王妃逛青楼,还从古至今没有过。”
叶无痕哼了一声,心知冷辰逸一定就在今夜的百花坊,能发现江隐和林若曦不足为奇。
叶无痕懒得跟他拌嘴,只是问道:“今日是潇潇生辰?本王怎么不知?”
冷辰逸笑道:“王爷当然不知,因为今天压根不是她的生辰,潇潇本就是王爷带来的孤儿,何来生辰一说?”
叶无痕点点头,又问:“那你假托生辰之名,又用上了那个胭脂盒子,还假意生称给潇潇择婿,所图为何?”
冷辰逸低声道:“百花坊下毒一事极为隐秘,用毒也极为高明,若一旦中毒,毒粉在体内立时发作,无药可解。”
叶无痕皱眉道:“那与今晚有什么关系?”
冷辰逸道:“潇潇说,她之所以识破胭脂里有毒,是因为毒粉粉质与胭脂水粉有些极其细微的差别,她精于化妆,对胭脂再熟悉不过,故起了疑心。”
叶无痕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冷辰逸又道:“所以潇潇让人抱了条狗,试验之下,那狗接着就断了气,毒发时四肢抽搐,极为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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