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实说,皇上知道,这么多年以来,他和叶无痕之间的关系并不算融洽。
当初他有了这个皇子的时候,也没有感到多么的喜悦。
再加之叶无痕的母妃总是对他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皇上自然对这对母子没有什么好感。
所以,当时他才一时赌气,半开玩笑似的,给他取了这样一个“无痕”的名字。
可谁能想到,现在他身体每况愈下的时候,他认为能撑起目前朝廷局面的皇子,居然只有叶无痕。
皇上掀了掀眼皮,慢悠悠道:“你在一众兄弟们之间,算是表现最为平稳的了,没有给朕惹事生非,也不曾给皇家丢人现眼过。”
皇上是一代明君,但奈何生的儿子,大多都不成器。
这些皇子们里,工于算计、汲汲功名的,倒真不算多,但是愚蠢自负、不知天高地厚的,倒是有不少。
现在看下来,能当得起出储君的,大概只有叶无痕和六皇子叶瀚了。
但是,瀚儿年龄尚小,要如何放心把偌大一个局面交给他?
而且,叶瀚是皇后所出,他年龄小,尚且不能完全把持朝政,万一皇后的母族趁机干政,那他叶家天下,又要如何保住?
思来想去,皇上认为,还是让叶无痕代理政务最为稳妥。
叶无痕低了低头,态度不算热切,但也相当恭敬,淡淡道:“儿臣才疏学浅,不堪大用,父皇抬爱了。”
林若曦看着这对父子,心里有说不出的别扭。
虽说在皇室,往往亲情淡薄,父子兄弟之间反目成仇的,比比皆是,没什么可稀奇的。
但是,皇帝跟叶无痕之间,分明有种微妙的关系。
看皇帝的样子,好像本来不太喜欢叶无痕,但又却是有所求一样。
而且,叶无痕对皇上并不热络,没有跟皇帝有多么亲密。
而且,林若曦知道,他其实一直都在伪装实力。
叶无痕伪装成一个无所事事、清淡闲散的王爷形象,看上去平平无奇,但实际上却城府极深,武力高强。
而且,林若曦隐约地感觉出,他背后一定有其他的势力在支持。
但是,他们才刚刚相互表白没有多久,很多事情,她还摸不上门道,日后再慢慢探索,倒也不迟。
皇上清了清嗓,又另起一个新的话题:“现在,朕精力不济,很多事情兼顾不上来,你要多替朕留意着,尤其是西域的问题。”
叶无痕神色严肃道:“父皇,近日胡人的确蠢蠢欲动,有很多暗势力已经悄悄的渗透到我穆云朝边境中去,狼子野心,赫然若揭。”
皇帝点了点头,嗤笑道:“跳梁小丑罢了。历经百年,他们依然不曾死心,老妄想着蚕食我穆云朝的国土,多么可笑!”
叶无痕附和道:“虽然他们是不自量力之徒,这些把戏在我们眼中看来,无异于雕虫小技,但是我们依然要做好准备,整合军队。儿臣斗胆猜测,可能要起战事。”
皇帝笑道:“不愧是朕的儿子,想法与朕如出一辙。”
他抚摸着自己的美髯,缓缓道:“自先皇的时起,就想着征服西域,把那些胡人打服气,省得他们整日胡思乱想。只可惜,建朝不久,国力尚且不足,开战也怕惊扰了百姓,故而一直忍耐,已和亲作为怀柔之计。”
皇帝越说,目光越坚定:“但是,如今是朕的天下,国富兵强,百姓安康。这场战争是一定要起的,而且必须要赢。”
叶无痕点点头。
他作为摘星阁的幕后推手,民间的消息,甚至比皇帝还要灵通。
这些天来,关于皇帝身体不佳的消息,在京城各处都传遍了,消息甚至被递送到了边境,扰的人心惶惶,都说穆云朝要变天。
有点政治头脑的人都能看出来,这正是西域的细作作为,在故意夸大事实,以此来扰动人心。
叶无痕这些日子奔忙,大多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他想要看看,隐匿于京城和民间的细作,到底都是何许人。
叶无痕微微一笑,接话道:“父皇放心,儿臣定然为王朝鞠躬尽瘁,绝对不会让胡人践踏我朝国土半步。”
一旁的叶梓铭,听得热血沸腾。
他虽然还是一个年岁尚小的孩子,不懂什么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的事情。
但是家国大义,他是明白的。
而且,他跟着林一舞枪弄棒,心里早怀着各种对于建功立业的向往。
叶梓铭也立马插嘴道:“父皇、圣上,若有战事,梓铭也自愿上战场,为家国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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