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太医默默垂首,心里百味杂陈。
裴妃挑衅地看着他,低声调笑道:“你每次都能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来,回回都用这种审判式的态度看本宫,也算是一种本事了。”
金太医沉默着,不再说话了。
他还能讲什么?
自己的一腔真心,被人家认为是一己私欲,想要为那个死去的侍女讨个公道,结果被毫不留情地一顿嘲讽。
他还是闭嘴更好一些。
裴妃见他偃旗息鼓,哼笑了一声,也懒得再说话了。
她本来就心情烦躁,特意称病把金太医叫过来,就是为了缓解一下焦虑情绪的。
结果金太医这么不看颜色,说的每句话都是废话,句句不合她心意。
很快,轿子就到了冷宫处。
裴妃一开始还维持着镇定,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但是,她一下轿,立刻变了脸色。
她尖声道:“这是什么鬼地方?”
周遭非常荒凉,冷僻得不像样子,破旧的宫墙,让裴妃简直怀疑这里是不是后宫。
她随便抓了一个太监过来,怒视着他,质问道:“你是怎么带路的?本宫身份尊贵,怎么能住在这种破地方?”
那太监只是尽职尽责,没想到成了裴妃迁怒的对象。
他可是早就听说裴妃有多么爱无理取闹,也知道她有多么蛮横无理。
他抹了抹汗,尴尬一笑,道:“娘娘,咱家也只是奉命行事。”
他心想,谁让你失宠了呢。
再怎么气焰嚣张,毕竟不过只是一个厌妇罢了。
裴妃也知道刁难他没什么用处,她气冲冲地把太监放开,径直走向冷宫深处。
这里简直像另一个天地。
又冷又湿,阳光都仿佛穿不过这片厚重黏腻的空气,走着,都能感觉一股湿冷在身上爬。
裴妃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了一阵尖利的笑声,凄厉恐怖,让人瞬间起一身鸡皮疙瘩。
裴妃有些害怕,但是强作镇定,她回头,看着跟在身后的太监宫女,问道:“这是什么声音?怎么如此凄厉难听,简直不像人语。”
刚才那太监张了张口,正要说话,突然被另一阵歌声打断。
歌声调子非常奇异,带着说不出来的哀怨和凄婉,而声音则是喑哑和低沉的,两者碰在一起,大大增加了违和感。
裴妃面色一变再变,终于忍不住了,低声吼道:“怎么还有人胡乱放歌?你们这帮太监,平日里一点都不管嘛?”
太监赶忙解释道:“不是咱家不管,是实在管不了啊。”
裴妃大声反驳道:“胡说!你们这帮废物,仅会推诿责任,这有什么管不了的?多打骂几次不就好了,这也要本宫来教嘛?”
金太医就在她身后不远处,听了这话,心里更为难过。
对于她而言,她只在乎自己的感受,而对待其他人,从来没有过同情心和同理心,动辄喊打喊杀。
太监表情有一丝微妙。
他凑近裴妃,神神秘秘地,低声说道:“若是正常人,管教几回基本就会学乖了,但是,这冷宫里关着的,大多数并非正常人啊。”
裴妃眼皮动了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问道:“什么意思?”
太监道:“里面很多妃子,都已经发了疯,神智很少有清醒的时候。”
他顿了顿,说道:“每个嫔妃刚来的时候,都坚信有朝一日皇上定会回心转意,但是久而久之,希望越来越渺茫,加之冷宫实在条件太差,没有锦衣玉食,前呼后拥,她们根本接受不了这种落差。”
听到这里,金太医担忧地看了一眼裴妃。
裴妃冷笑一声,道:“然后呢?”
太监道:“然后陆陆续续会有人自杀,有人宣称在夜路撞上过明明已经死去的人。”
裴妃失声道:“这是胡说些什么?你的意思是,冷宫闹鬼?”
太监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反正总是有人撞见披头散发的女鬼,而且都是厉鬼,据说专门喜欢唱些哀怨的歌,想来刚才娘娘听得到的声音,是被吓破胆的弃妃模仿女鬼发出的。”
裴妃听到这里,已经吓得牙齿格格打颤。
她从前锋芒毕露,仗着自己有所倚恃,做事从来不考虑后果。
这么多年的宫斗生活里,她总是赢家,所以从来不关心那些黯然失败的嫔妃什么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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