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治病苏白芷

深夜，福宁殿

赵顼手上拿着王安石递上来的手札。

“看来此次介甫先生对这变法已经谋划已久，这手札一个下午就递上来了。”

“嗯。”

听着向皇后的话，赵顼只是应付过去，心中想着别的事情。

“圣上，今日下午慧无大师都说了些什么？”

慧无大师...

“皇后，你过几日，去一趟少林还愿，这先帝在世的时候就时常想去少林，只是碍于这身体不适，最终仍是没有得愿。”

“臣妾知道了。”

看着赵顼手中抚摸着那只玉制的毛笔，关心的说道：“圣上，天色已晚，早些休息吧。”

赵顼点点头，起手想着寝宫走去，心中却想着下午慧无大师所说的事情。

“今日在内城之中，见到一件趣事。”

能让这慧无大师称为趣事，那这事情一定不是什么常见之事。

“哦，慧无大师请说。”

“今日在那坊市之中，有两位蔡家兄弟，本是举人。入京求学，却在途中招致劫匪，索性二人机敏才逃出魔爪，但因为疏忽，弟弟身中剧毒，倒在这包子铺门前，幸好有一位泰山医馆书院的女弟子出手相救，才避免了一场悲剧。”

“不亏是泰山医馆的弟子，确有这仁德之心。”

慧无摇摇头，笑着说道：“有趣的不是这件事，而是这女弟子，所盘的发髻之上，插着的便是和圣上那根玉制的判官笔，十分相像！”

“大师所言是真的？”

赵顼激动地站起身来，走到慧无的身前。

“贫僧的眼神，圣上还信不过么。”

听得恢复的话，赵顼重新坐回椅子上，尽管作为皇帝，自当是不该喜怒表现于外，但这消息对于赵顼来说，是最近为数不过的开心事。

“她总算是到了这京城！”

之所以将这个事情讲给官家，慧无本就怀疑这女子和皇帝有什么关系。

早在这赵顼成为皇帝之前，两个人就有过接触，那时的赵顼因为从小接触龙虎山的缘故，相比于玉器，更喜欢木头做的许多东西。

可自当他两次游历天下，回京继位之后，便独宠这像是玉簪一样的判官笔。

本以为只是这皇帝在外游历喜欢上了这种相对独特的玩意，但次从看到这当街救人的女子，这慧无心中便有了几分猜测。

“不知这位奇女子，姓甚名谁？”

“此女子叫丁洁珺，字一卿，是哪里人士，并不得知。”

“字一卿...”

心有一卿，难容别人。

听到这名字，赵顼有开始难受了起来，因为他知道，这心心念念之人，尽管是应自己请求而来，但心中，仍然没有他。

“圣上？？圣上？”

向皇后的思绪将他带回现实，只见一个暗卫跪在自己身前，看起来已经跪了有一段时间了。

“何事来报。”

“陛下，统领回报，他已经确定今日进入秘阁之中的人是谁的，乃是这几人新入书院的弟子，名字叫做丁洁珺。”

“通知他，若这女子再入秘阁，务必全力帮助，不得有误。”

“是。”

赵顼看着月光，挽着向皇后的手，回到寝宫之中。

翌日清晨

坐在课堂的李潇玦看着《伤寒杂病论》，昨晚刚刚突破二级的医术等级，很快就要三级满了。

这《伤寒杂病论》，自己已经看了一半了，加上昨晚看完的《神农本草经》和《唐本草》两本书，这第一学年需要学习的三本书，自己已经全部就要看完了。

“看来这本书看完，我就可以升四级了，可这升四级，要怎么办，总不能这大白天的不上课，再去给姜华兴治腿吧。”

李潇玦看着自己医术三级已满的进度条，忧心这自己这三级突破四级该用什么法子。

“替这种贱民说话，是要造天谴的，这苏家二小姐还不信，这不就因为帮助这贱民，今天躺在床上起不来床了。”

罗子恒那令人讨厌的声音从李潇玦的耳边响起，尽管这小子总是瞧不起自己，但李潇玦从未将这人放在眼里。

但他的灵通的消息，对于李潇玦来说，确实一件好事。

“听说这苏家二小姐是离开房间，没走几步突然倒在地上，幸好这附近人多，赶忙叫来了大夫，给她吃了药，才没事的。”

显然苏白芷的事情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可能是因为自己来的太早，自己起来的时候，天还没亮呢。

“这还真是饿了来馒头，困了有枕头。刚想需要一个病人，没想到真的来了一个。”

这先生已经来了有一会了，这罗子恒和一众小弟坐到后面，是整个学堂来的最晚的。

看到这罗子恒一众到了，先生便准备上课，可没想到这李潇玦突然站起身来，走到这先生身边。

“先生，我今日想要请假。”

这丁洁珺自从进入书院之后，就事情多多，不仅走的是姜华兴的关系入学，又和这张祭酒赌这跨级考试。

大多数人都觉得，这丁师妹提出跨级考试，应开始头脑一热说出来的话，剩下的时间里会好好学习表现，争取之后考试不成，还能留在书院读书。

可这突然请假的事情，让很多人都汗颜，这入学几天就能捆上这么多事，一般人可是做不到的。

“丁洁珺，你昨日刚和张祭酒打赌，这次旬休月考要跨三级考试，即使这九天的时间，你不吃不喝不睡，也未必能学得完，你现在又要请假，莫不是已经准备放弃了？”

“先生，这苏师姐对我很好，与我情同姐妹，今日这苏师姐生病了，我自然要去探望的。”

这等话先生怎么会信，更何况昨日早晨的事情，这先生们都有所耳闻，苏白芷带着小弟堵在丁洁珺的门口，这才过去了一天，怎么就情同姐妹了？

“这书院中也都是优秀的大夫，肯定会很好的照顾苏白芷的，你不必担心，等今日课毕，你再去探望吧。”

看这老师不好忽悠，李潇玦只好用自己的办法了。

李潇玦捂着肚子，面色变得惨白，像是凄惨的月光。

“先生，我肚子疼，十分之疼。”

“丁洁珺，这种老掉牙的法子就别用了，你要是真后悔提出这跨级考试，可以找姜大夫，毕竟是他把你带进来的，求求情总是有办法的。”

这先生和大部分的学生想得一样，这既然能走后门进入泰山医馆的书院，平这种事情，不过是一句话的石。

“先生，我真的很不舒服，不然您给我把个脉。”

把脉？

先生脸色有些变化，这一般书院中很少有装病请假的，就是真的有，也不会让先生给把脉的，难道丁洁珺真的是生病了。

看着丁洁珺大方的伸出手来，这先生也只好搭脉看诊。

诊着诊着，这先生的神情，从原来的不屑，到平静，再到谨慎，最后变得惊恐。

“你这病，得了多久了。”

先生收回手，这弟子的脉象紊乱，尤其是心脉，似有受损的迹象，一般这种脉象的人，活不了几年。

“有了几年了，为了治这个病，家父散尽了家财，有耗尽心力而死，而家父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治好我这个病。”

“此病病灶很深，只能用猛药治疗，但这药力越猛，对五脏的损伤也就越大，看你这个脉象，似乎已经...”

说道这，先生脸上满是遗憾，这用药，也是要分情况的，若五脏仍好，自然是用药可行。

但如今五脏受损，这药力的吸收也就会受到影响，这病就会越来越难治。

“那先生我能去休息了么？”

看着这惨白的面色，那虚弱的声音，可怜的表情，先生也狠不下心来阻止丁洁珺，于是便点了头同意了。

“多谢先生，弟子告退。”

李潇玦作揖离开了学堂，可就当她离开学堂的一瞬间，那惨白的脸色立马不见了，脸色红润，气息顺畅，哪有一点生病的样子？

“这四方五毒的脉象还真是厉害，那先生的表情就好像是给我下了病危通知书一样。”

黑玉趴在李潇玦的头上，认真的说道：“这毒本来就厉害，若你这一年之内，找不到这毒经，并且找到其中的解毒之法，只怕这病危通知书就是真的了。到时候不仅死状极惨，连收尸的人你都找不到。”

“所以要抓紧去把这医术提上去，等自己当上了医馆的学徒，时间充裕起来，这毒经，和赵仲针摆脱我找的东西，就好找很多了。”

说完这李潇玦快马加鞭，赶到苏白芷的卧房。

李潇玦敲响了苏白芷的房门。

昨日还元气十足，活蹦乱跳的苏白芷，今日从卧房中传来的声音却是如此的虚弱和无力。

“请进。”

看着面无血色的苏白芷，让李潇玦想到了那葬花的林黛玉，这楚楚可怜的模样，比起自己验出来的更加真实，有过之而无不及。

“没想到你这看起来和善可爱的学妹，居然为了嘲笑我，不惜逃课？”

即使是生了病，也不能阻止苏白芷的胡思乱想和恶言相向。

“我是担心苏师姐的病，这才和先生请假过来照看，若李师兄知道苏师姐身体不适，应该也回来探望的。”

“即使是来探病，也不需要逃课吧，若你真的想来，课毕之后来就是了。”

“这不是太过担心苏师姐，因此便来了，不知苏师姐可否让师妹看看，这师姐是什么情况。”

“原来你这厮不是来看我笑话的，而是来害我的，”苏白芷即使是虚弱，这言语中的刻薄却丝毫未见降低，“你昨日当街救人就险些让人丧命，你如今又来这里，是打算害我？”

“师姐说的是哪里的话，师姐也知道，昨日师妹和这祭酒打赌，月考要跨三级考试，这学医艰难，师姐是明白的，所以师妹想着若能给师姐治病，自己的医术便能更进一步的融会贯通，这样月考的时候也更有把握。”

苏白芷正要反驳她，却想起来昨日说的话，这丫头的月考若是成绩不好，那自然是要被开除的，但如果太差，想要吸纳进自己家的医馆，也不是很好，毕竟这不学无术的大夫，自己家也不想要，那不是坏了自家的名声。

这三年级的考试，是真的要看病的，医者，讲究望闻问切，这东西是需要训练的，若只是一味的看书，这三年级的考试，只怕是这丫头考不过。

苏白芷权衡了一番利弊，还是决定让她治一治，反正自己也不是什么大病，若她瞎治，自己也能听出来。

“既然师妹如此有心，那就有劳师妹了。”

“师姐客气。”

李潇玦坐在床边，将手搭在这苏白芷的手腕上。

苏白芷这脉象如此之沉，李潇玦十分用力才感受到的到，并且这血脉不通，好想有堵塞之感。

“苏师姐平时的饮食情况如何？”

“一日三餐，粗茶淡饭，大多数的时候都是食堂之中的那些东西，你基本上都知道的。”

书院的食堂，李潇玦自然是十分明白的，食堂之中讲究着均衡，有的时候尽管清淡，可这厨子的手艺可真的不差。

“那睡眠呢？可经常有些失眠，晚睡？”

听到丁洁珺这话，苏白芷面色微动，显然是问到了点子上。

“我向来有晚睡的习惯，甚至有的时候睡的晚，起得早。”

“那我猜测，师姐这种情况不止一次了吧，况且每次发病都比较突然，就像今天这样，突然的眩晕感，倒在地上。”

原本有些怀疑丁洁珺医术的苏白芷，现在对她有些侧目了，昨天还是一个会把人治死的庸医，今天怎么就这么准，全都能问到点子上。

“不错，时至今日，三两次发病都很突然，在家的时候父亲曾给我看病，用过不少药材，却总是不能根治。”

看来是脑栓，只怕是这丫头生活规律不好，导致的脑栓。

虽然这是个老年病，可这生活规律差的，即使是年轻人也会得这种病。

“师姐弱不嫌弃，是否可以让师妹下针。”

下针？

这泰山医馆以针灸有名于天下，但这一年级的弟子，只学习穴位而不学习针法，对于她能否真的会用针灸，苏白芷还是保持怀疑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