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宁珂一下子愣住了,颜安呆了一会儿,嘴一瘪,哭了起来。
“妈……您骂人家!”
颜柳的眼神缓了一下,语气还是冷冰冰的。
“平时我就让你勤习医术,光大师门,可是你呢?不肯用功,还虚名招摇,以后遇到棘手的病人,你要是治不好他,岂不是堕了我崂山鬼医的名头!”
我挠了挠头,脸上有点发烧。
我怎么感觉颜柳这几句话,就像是在骂我一样。
颜安很委屈,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艾玛……
屋子里和地震了似的。
“哼,您冤枉人家!人家每天除了美容逛街买包包,剩下的时间都在钻研您教的医术,崂山鬼医的招牌人家是要帮您延续下去的,人家真的没偷懒啦!”
“起来。”颜柳的声音冷冷的,“妈要考考你,看你是不是真的学会了。”
颜安不服气的爬起来,“您问,哼!”
颜柳慢慢的坐在椅子上,眼光有意无意的往我这边瞟了一眼。
“妈问你,要是有人被阴煞侵体,火土交融,煞至命官,气悬一线,该怎么办?”
颜安抽抽搭搭的嚷起来,“这简单啊,五行之道,相生相克,先抑土气,后生金水。”
我愣了一下,颜柳又厉声呵斥颜安,“解释一遍!”
颜安大哭起来,“不就是先取木克土,解了他身上的土行之气,再用金针催动水气去消除火行煞气嘛!妈,这些我都背的滚瓜烂熟的,您为什么要骂人家嘛!呜呜呜……”
我心里一动,随后明白了颜柳的意思,不禁大喜过望。
她表面上是在训斥儿子,可看似“无意”之中,却是在教我怎么解开付成身上的阴煞。
这和吴桐给我讲故事是一个道理。
我仔细想了一遍,发现还有个难点,我还搞不清楚。
我转头看向宁珂,装模作样的嘟囔了一句。
“火可生土,想抑制土行之气,不先灭火,好像是很难办到。可先灭火的话,水行之气又被土煞压制。唉,鸡生蛋,蛋生鸡,到底谁先谁后呢?”
宁珂傻呆呆的看着我,“你说啥呢?什么蛋?”
颜柳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又问颜安:“五行循环,生生不息,欲断其中枢,又该怎么办?”
颜安突然捂住了脸,好像是很害羞的样子。
“哎呀妈,你讨厌啦,让人家说这么羞羞的事。欲断中枢五行轮,须往脐下五寸寻,这个法宝就是……被阴煞缠身之人的嘘嘘啦!”
我惊呆了,就这么简单?
原来断绝五行循环的利器,竟然是……
付成自己的尿!
颜柳站起身,满意的点点头。
“很好,你记住,要想立足中州,号令五魁,须要时刻勤勉,多行善举,才能不负师门所望。”
我呆呆的站着,这次我彻底明白了。
颜柳声色俱厉的训斥她的儿子,其实也是在帮我师父教训我。
中州五魁的风水之术博大精深,各家都有各家的看门本事,我才不过出师一个月时间,就自认为能横行中州,天下无敌了。
师父给我定下的目标,是一年之内做上五魁的魁首,帮五魁门中破解困扰他们的命煞诅咒。
可我连一个小小的火土双煞都破解不了,还差点害了付成的性命。
而这个娘娘腔颜安都可以轻而易举的看破阴煞的玄机,这无疑是给了我当头一棒。
我不禁羞愧无地,我还差的太远了。
我感激的朝颜柳深深鞠了一躬,她微笑着点点头,回头看着颜安,眼神里满是温柔。
“乖儿子,真聪明,妈教你的你都学会了。快去睡觉吧,熬夜的话就不漂亮了。”
“嗯,妈我去睡了,么么!”
颜安在颜柳的脸上亲了一下,蹦蹦跳跳的回了房间,他巨大的体重砸在地上,我感觉屋子都在摇晃。
我让颜柳和宁珂背过身去,宁珂傻傻的看着我,“为什么?”
我坏笑了一声,一把脱下了付成的裤子。
“啊!你……臭流氓!”
宁珂捂着眼睛转过身去大叫起来,她的口气和颜安的一模一样,我忍不住笑起来。
我找了个纸杯,把手按在付成的小腹上,缓缓的用法力刺激着他的膀胱。
“哗!”
一泡热气腾腾的臭尿呲出来,把我熏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赶紧把裤子给他提上,把付成平放在地上,一手捏着付成的牙关,一手捏着自己的鼻子。
“宁珂!”
“干吗?”
“转过身来。”
“我才不,臭流氓!”
我苦着脸,“裤子穿好了,快点。”
宁珂这才慢慢转过头,我指了指地上的杯子。
“给他灌下去!”
宁珂傻了,“啊?喝尿?”
“快点啊,臭死我了!”
“哦!”
宁珂抬起杯子,满满一大杯全都倒进了付成嘴里,她还在付成的牙上磕了磕空杯子,真是一滴也没浪费。
我松开付成的牙关,“咕噜……”
他的喉头动了动,我脑补了一下黄河入海的场景,忍不住胃里一阵翻腾。
我顺手从墙角拿过一把扫帚,从上面揪下几根高粱秸放在付成的胸口上,念了几句咒语。
“桃夭其华,春雨催发。”
我用指尖蘸了点矿泉水抹在高粱秸上,吐出令诀。
“长!”
高粱秸泛起了一阵绿色的光芒,我赶紧凝神朝付成身上看了一遍,他身上的淡黄色光芒全都消失了。
消除了土行之气,接下来就该对付真正的火行阴煞了。
我伸手在身边一摸,傻眼了。
“哎,我的包在车上吗?”
“什么包?”宁珂指指躺在地上的付成,“你出门就带了他,没带包。”
“……我去。”
我对颜柳丢去一个求助的眼光,她却好像没看见一样,把脸扭朝了一边。.
对,她不能插手这件事。
我挠了挠头,在屋子里四下看了一圈,却没有什么金属的针状物品可以用。
我的眼光在宁珂身上移动了几下,慢慢的聚焦在她胸前那两座丰满的山峰上。
宁珂捂着胸口退了一步,“干吗呢,明目张胆就耍流氓啊!”
我尴尬的指了指她胸前,“你的胸针能不能借用一下?”
宁珂的脸红了一下,她取下胸针递给我。
我接过胸针一看,犹豫了一下。
“这个好像……挺贵的吧?”
宁珂咧了咧嘴,“宝格丽的定制款,还真不算便宜。”
我不好意思的朝她笑笑,“救人为大,只能把这胸针毁了,等回头我赔你一件。”
宁珂笑了,“好啊,你自己说的,记住了,别到时候耍赖不认账。”
我把胸针上面的别针取下来掰直了,用矿泉水把付成浇了个透湿,在他胸口点了一滴阳血。
我还从来没给人下过针,我拿着别针比划了半天,有点不敢下手,生怕一针没扎对地方,反而把付成给扎的一命呜呼了。
“快点吧,他快不行了。”
宁珂指了指付成的眉心,我这才发现,那道血红色的煞气已经蔓延到了距离眉心不到半指的位置。
他的命只剩下……
不到五分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