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之后,那群民警把老板押上了警车,一脸怨恨的离开了民宿。
就在梁多多把唐果儿的昏迷“栽赃”给民宿老板之后不久,他就闯进了岳杏林的房间,拍着脑门一个劲儿的给民警道歉。
老板说是昨天他喝多了酒,把我们的身份信息给记岔了,没等认真核对就报了警,结果就闹出了这么个大乌龙。
民警自然是不能轻信,还是依照程序仔细的检查了岳杏林提供的花名册和一大堆身份证,然后又打电话让总部去系统里调取了我们的登记信息。
结果却让所有人惊愕不已,系统里的记录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十几个完全不同的人物身份,而且和岳杏林提供的信息完全相符。
一大清早就闹了个鸡飞狗跳,民警们自然是一肚子火气。
他们严厉的斥责了老板一顿,让他去所里做个笔录,老板赶紧点头哈腰的答应了下来。
等民宿里终于安静了下来,梁多多调皮的跳了个高,跟岳杏林互相拍了一下手掌,满脸都是……
那种意味的笑容。
岳杏林的表情微微一僵,随后就转头回了屋,背影似乎是弥漫出了一股淡淡的失落和萧索。
我偷眼看着一脸茫然的梁多多,暗自叹了口气,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儿。
我一直都对老板手机上播放出来的内容很好奇,事后问过黎木木,他神秘的眨了眨眼。
“陶队,你把风水十七雄这些人拉进了咱队伍里,真是捡着宝了。你猜咱今天要出事儿是谁预料出来的?”
我愣了一下,“是梁多多?”
“对,就是梁姐。”
黎木木的脸上掩饰不住崇拜的神色,啧啧赞叹了起来。
“就在老板报警之前一个小时,梁姐就预感到今天要出幺蛾子,不过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推算出来民警会来查我们的身份信息的。岳哥把我叫起来,让我赶紧重新做一套登记信息置换到系统里,嘿,还真就用上了。至于老板的手机内存卡里的那些录像文件……也是梁姐提醒我的。她说老板的手机里肯定有我们入住时候的监控画面,让我全都给他换成了……嘿嘿,不太雅观的小视频。”
我一声就笑了起来,怪不得老板点开手机的时候突然露出了那么一副古怪的神色。
“天机门的嫡传弟子果然是名不虚传,光是这一手能预知未来的本事就让人大开眼界了,更难得的是梁大姐还一直都保持着高度警惕。我这个队长啊……唉,真够不称职的,睡的和个死猪一样,让人拉出去卖了都不知道。”
我摇头叹息着自责了几句,黎木木还沉浸在喜悦之中无法自拔。
“哎陶队,你瞧出来没有,岳哥和梁姐他俩有点儿……那种意思,嘿嘿。要是他俩真能在一起,那可是太perfect了,这简直就是郎才女……呃,女才郎貌,天生一对。哎哎,陶队,你说是不是?”
我干笑了几声,借口去看看唐果儿,把还在幻想着美好未来的黎木木扔在了一边。
我一路走一路在心里暗骂不已,但我却不知道该去骂谁。
任何人都能看的出来,岳杏林和梁多多就是一对完美的天作之合。
但不知道为什么,德福却紧张兮兮的叮嘱我一定要想办法把他俩给分开,而且还不能让上边知道他俩正在谈恋爱。
这简直就是一出……
灭绝人道,惨绝人寰的悲剧。
经过了这一整天的来回折腾,唐果儿的脸色非常差。
我不知道唐果儿现在有没有知觉,一看到她那张愈发苍白的脸,我就觉得非常愧疚。
当然,她的命运是从出生那天就已经注定了的,说句自私点儿的话,这也不能完全怪我。
只是一想到她才不到二十岁年纪的桃李年华,就要被去迫承受这些沉重的负担,而且还多多少少跟我有点儿扯不断的瓜葛,我就禁不住摇头叹息。
也不知道安好现在到底是去了哪里,但愿她能尽快恢复灵力,在六月初六之前阻止十九年前唐果儿的命格被置换掉的那一幕,让她尽快醒过来吧。
可是……
又有一个新的担忧出现了在我的心底,让我隐隐感觉不安。
一旦唐果儿和水鹿彤的命格双双归位,那混沌之气会不会要了水鹿彤的性命?
最关键的一点,唐果儿会不会重新变成天邪之力的载体,对我们这些人……
大开杀戒?
我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喉头滚动了几下,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
民宿的老板很快就回来了,一脸尴尬的站在我面前,苦着脸不停的哀求我不要再找他的麻烦了,看起来是让黎木木神出鬼没的手段给吓了个不轻。
“哟,这就把你给放了?”
我翘着二郎腿点了根烟,一脸讥讽的看着老板。
“嗯,是,是。这位……呃,好汉,我把所有的错都自己认了,他们狠狠的教育了我一通,差点儿把我给拘起来。我求您行行好,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全靠着这点儿小生意养家糊口,这要一旦关了张,我们全家可就只能排着队上天台上喝西北风去了。”.
老板不停的对我点头哈腰的,我暗笑了一声,刚想警告他不许出去胡说八道,米满屯就迫不及待的凑了过来。
“你知道错了就好,那俄们就谈谈正事吧。”
“哎,您说您说。”
“俄们有些事情要留在这里办一哈,不知道要多久。在走之前你这间民宿就归俄们住了,不许别人住进来,你也不能把这事说给别人知道。”
“没问题,您住您住,多久都成!”
“俄们不太方便出去,你每天把粮食肉菜买好了送到厨房里,没有允许不许打扰俄们任何人。”
“好说好说,交给我就得了,您几位就?好吧!”
“呀,这姑娘吃了你家的东西病倒了,看这样子不太好治呀,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不……不是,这真不是我这儿的……”
“嗯?”
“成,您说个数吧。”
“俄们也不讹你的钱,是这,民宿俄们包下一个月,交给你的那些押金……够用了吧?”
“……啊?!这这……行吧,我认倒霉。”
“那些钱里包括你买菜的费用。”
“……”
老板痛不欲生的转身离开,米满屯乐的鼻涕泡都吹的老大。
当天晚上,我就接到了德福回过来的电话。
我劈头就问他是谁泄露了我们的身份信息,是不是上边又出了内鬼。
“二少爷,这事儿……唉,我该怎么跟你说呢。”
德福的语气很凝重,我皱了皱眉头,心中的不安一下子就扩大了一圈儿。
“怎么了,难道真的是……”
“已经查清了,不是内鬼,确实就是个意外,谁也没想到那个民宿的老板正好就问到了一个内部人员的家属,这才导致出了个岔子。但是吧……”
“你特么再吞半截吐半截的,我就不干了。”
“哎别别,你听我说。二少爷,是……岳杏林那边出了点儿小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