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此子可留

四周只有黑漆漆的烟雾弥漫——一片寂静，唯有地上的大理石砖块散发着莹莹白光，照亮了缥缈在空中的白雾。

举着熄灯器的白胡子老者，看着眼前好似无害的纯白默默然，神情中满是复杂……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只是苦了这孩子忍受这么久。

原本以为这孩子撑不过十年前的那个夜晚……会与她的父母一样，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连灵魂都无法前往下一个世界。

要知道那受到重创的身体还勉强可以治愈，但撕裂破碎的灵魂，却是希望渺茫……

不过小婴儿撑过来了，虽然一直活的像瓷娃娃般小心翼翼……但茉莉现在学会了运用魔法保护自己，总归能少受些苦头了。

原本以为依照小姑娘那柔弱的身子骨，根本关不住压抑而成的默默然——何况还是这般强大的默默然，越变越强大的默默然。

要知道茉莉体内那浩瀚如海的魔力，是自己都难以估量的存在……与之相对应被压抑堆积成的默默然，也是同样难以想象的恐怖存在。

而现在，这团默默然中燃烧着的，可不单单只有凤凰的浴火，称得上奇迹的，还得是那源源不断、稳步增强的龙息……

这两种纯粹的火，将那黑暗的往事都焚烧成了白色的灰烬，却依旧带着毁天灭地的狂暴力量，比自己以往见过的默默然都要强大百倍、千倍。

本以为这般暴虐的默默然，那无时无刻的灵魂折磨，轻而易举就会置人于死地……但早就在十年前被自己下定论无力回天的孩子，居然又硬生生创造了奇迹——扛过了十一岁。

这需要多么坚韧的心性，才能做到忍受这么久的折磨，甚至还在此期间课业名列前茅，能力远超同龄小巫师，成为几乎所有老师的心中宝，同学眼中的钦佩对象……

茉莉的天赋与能力，就连邓布利多都不敢妄下定论，随意做出估量。

只是不知道伏地魔到底同茉莉说了什么，让一直都情绪稳定的小姑娘，精神崩溃至此……希望同莉莉还有西弗勒斯无关吧，毕竟这是小姑娘为数不多的温暖。

“茉莉……”邓布利多尝试呼唤少女的名字，唤回少女的理智……但却没有丝毫效果。

原本还在原地慢悠悠的飘荡着的白雾，甚至还出现了暴乱的迹象，逆着火光转动的烟雾越来越浓，甚至有隐隐变黑的趋势。

陌生的空间，从身体里消失的灵魂……纯白的默默然飘荡着，一点点靠近着白胡子老者。

杀了他！杀了他就能去找汤姆的灵魂了！

不能杀，万一对方死亡，这个空间永远被封存又该如何？

杀了他！不能杀！杀了他！不能杀……

无序的思想，不停循坏在茉莉混乱的意识中……而在邓布利多眼中，却只能看到如梦似幻的纯白默默然，幽幽的飘荡着靠近自己。

本应不存有理智，随意攻击的默默然，此时此刻却展现出一副伺机而动的状态……而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就算是老者，也只简单了解两种解释。

一种是茉莉并未完全丧失理智，另一种是眼前的默默然，与呈现出黑色闪烁红光的寻常默默然不同，是更加危险的变异品种。

没有记录，没有已知先例，无法做出危险评估……也就更加危险——未知的危险。

希望是第一种情况吧……

邓布利多皱了皱眉，伸出了魔杖，对准默默然，再次沉声试图唤回茉莉的理智：“真相并非出自他人之口，茉莉……波特。不论怎样，你都是波特家族的孩子，不要被旁人三言两语所欺骗！”

似乎是听懂了老者说的话，又似乎只是突然见产生暴乱的纯白默默然与邓布利多杖间的白光对冲在了一起，最后以白胡子老者闪身消失在原地结束。

“果然，还是老了……”邓布利暗暗在心中感叹着，不由叹了口气。

但其实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体内的魔力，其实比起之前，只增不减……而这样想，也只是不愿承认眼前这个默默然所包含的能量，比自己以往见过的默默然都要可怕罢了。

似乎也只有这样想着，不去认可第二种可能性，自己才不会下定决心直接在这里杀掉对方。

茉莉是预言中救世主最大的安全保障，所以必须留在哈利身边……同时因为自己多年前就做出的这个决定，小姑娘才失去了养好身体的希望，遭受精神重创，压抑体内魔力，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变成了难以长命的默然者，承受了这么多年的痛苦。

自己已经为了大局对不起对方一次了，一直都心怀愧疚想着补偿……但如果对反学不会控制这黑暗的力量，或者就此失控，自己还是会选择整个魔法界。

“不管伏地魔跟你说了什么，都只是在激发你心中那无意义的仇恨……你应该遵循自己内心感受到的，茉莉。”见强调对方姓氏没什么用处，邓布利多大体猜到了，伏地魔并不仅仅只出言诋毁了波特夫妇……甚至西弗勒斯的事情，对方也没少透露。

只是关于西弗勒斯当年的所作所为，自己实在无法说出任何安慰性的话语……自己从未经历茉莉的苦，又怎能随意三言两语劝小姑娘放下。

只希望茉莉能选择相信自己的感受吧……毕竟西弗勒斯对小姑娘的好，就连自己这个老头子都看在眼里——那可做不了假啊。

横冲直撞的白色烟雾突然停了下来，不再试图攻击不断闪身躲避的白胡子老者，也不再着急的想从这诡异的迷雾空间中出去……而是恢复了安静与凄美。

邓布利多见此情形，微微松了口气，停在了不远处，伺机观察着，考虑着这枚棋子，到底该去还是该留。

该去——因为这纯白的默默然刚刚爆发出的攻击力过于强大，就连自己都难以招架，如果彻底失控，造成的伤害将会是不可估量的……留下的话，会是足以炸毁整个巫师界的定时炸弹！

不！此子可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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