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餐饭吃得格外舒服, 每个人都是鼓着肚子离开,丑牛更是背着一个竹筐,里面还盛着满满一碗红烧肉,让他们带回去明天吃。
不过这一餐饭, 有些人吃得心不在焉。
罗建林头疼即将驻扎大队的人, 虽然上面承诺会给予帮助,但帮助再多也不可能直接帮着盖房, 住宿真的是一大难题。
陆景胜也心事重重, 他越想越觉得和锻造厂合作是个好主意。
但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他一个人没法直接做主, 还得好好理一理,弄一个周祥的计划才行。
看来他又得忙几天了,也不知道又得掉多少头发。
嗐,再这么下去,职位还没升上去人就秃了。
至于其他人, 全都处于兴奋激动的时候。
恨不得直接大叫几声,好宣泄些心中的亢奋。
丑牛牵着容婆子朝前走, 容晓晓慢了几步, 落在罗建林的身边,“大队长,短时工的名额已经定下来了吗?”
“差不多了。”罗建林点着头,他保证着:“你放心,我选的人都是干活的好手, 去了绝对不会丢你的人。”
要不是信大队长的为人,也不会直接放权。
不得不说, 如果换个大队,她的日子不会有这么好过。
每次一有事去找大队长, 大队长就是一副又有大麻烦的嫌弃样,可其实真要出了什么事,他也能担起来,她也能少省心很多。
“对了,招弟大伯来找我了。”罗建林轻声,一副看透她的样子,“我说你干嘛要预定一个名额,原来是为了招弟。”
容晓晓挑起眉头,事情真的太多太多,她忙起来的时候总会忽略一些事。
要不是大队长主动提起,她都快忘了招弟的事处理的怎么样。
不过她倒不担心招弟的事没人处理,毕竟有个短时工的鱼饵钓着,不信崔家的人不上钩,她问道:“是打算让招弟分家吗?”
“不是分家,但也能算是分家。”罗建林自嘲的笑了笑,“有实际的利益在,法子就怎么都能想得出,不过也算招弟大伯还有些良心,多少为招弟考虑过未来的日子。”
但招弟大伯也将大概的打算一一说给他听,不得不说确实是个好法子。
真要分家了,等以后崔二柱老了后,到时候以孝道为由逼迫招弟养老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毕竟这一家子是真的没脸没皮,再丢脸的事也做得出来。
可过继就不同了,那是实打实和崔二柱撇清了关系,就算生老病死崔二柱一家也没任何理由让招弟来负责。
只要招弟自己狠得下心,就不用担心自己被崔家人占便宜。
“过继是个好法子,不过想让崔二柱松口还是得费些功夫,一两天怕是办不下来。”罗建林眉头舒展一些,他继续说道:“好在也不急,就让招弟先在我家住上一段时间,说实话我还挺喜欢这小丫头,真的特别懂事。”
本来就是来借住,也没想过让她干什么活。
可招弟却主动帮着忙,拦着不让她做,她也会偷偷去做,还拿回来一些红薯,说是还给他们的口粮,生怕自己占了他们的便宜。
有时候就真想不通,崔二柱那个没脸皮的东西怎么就能生出这么乖巧懂事的孩子。
但凡好好养着,长大以后难道还会不孝顺他?
都是一群没远见的东西,连朱婆子都比不上。
“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肯定会放在心上,过继的事没成我也不会让招弟回去。”罗建林打着包票。
以前或许还悄悄偷懒过,可现在又是养猪又要教徒弟,时不时还得往镇上跑。
而且,还不止这些事,“我都听说了,知青屋那边也不安静,好像还是你撺掇的吧?”
容晓晓一听,丝毫不觉得虚心,甚至还理直气壮道:“倒不是说种田不好,只不过他们既然有学识、有人脉,那干嘛白白浪费掉?还不如让他们大展拳脚,说不准会有一个意想不到的发展。”
很好奇这一群有着理想抱负的年轻人,能做成什么样子。
“你这一撺掇,弄得他们都没心思种田了,你瞧瞧贺家宝同志,在你来之前那个都是天天拿十个公分,现在呀……”罗建林说着说着就摇了摇头,一幅看不上的样子。
可如果他真的不赞同,那就不会任由这群知青们继续,肯定会找些方法让他们继续踏实种田。
之所以没拦着,也是想看看他们能做到什么样的程度。
虽然现在还没看到一点点的进度,但做的是有模有样,瞧着像那么一回事。
最少认真对待了,而不是一时兴起。
光凭这一点,他这个当大队长的就不能拦着,成不成也得让他们试一试。
红山大队最近发生了不少事,弄的很多社员都没心思干活,恨不得从早到晚都聚在一块八卦八卦。
以前一件老事都得反复提起,因为没有其他事好说,只能反复提起老事。
可现在不同了,他们口中的谈资太多太多。
这不,先是周红斌几人被抓的事、后山宝藏的事再来就是短时工的名额、罗冬两人当技术工等等。
真的是说到口干舌燥都说不完。
但也是越说越兴奋,根本停不下来。
这不,王桂枝正在筛筛子,筛着筛着心思就落在了八卦上,“你说说,这人踏踏实实不好吗?尽想着什么宝藏不宝藏,先不说是不是真的有,就算有被他挖了出来,他们又能怎么花?”
挖出一堆黄金古董,这些玩意又不能当钱和票用,想去换还得证明东西是怎么来的,要是不小心被抓住那可是要吃枪子。
有钱没命花,那还不如踏踏实实干活。
方大姐连连点头,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停了下来,“可不是吗?现在好了,三个人都被抓去……”
“你们你们,赶紧动起来别偷懒。”
方大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提上的人大声制止。
等她们转头一看,别说动起来,就连先前在干活的人都停下动作,每个人眼睛像是放着光一样看着来人。
“罗宝君?你怎么舍得出门啦?”
“哎哟哟,你不是在家躺了一两个月吗?我还以为你瘫在家了。”
来的是谁?
那可是大名鼎鼎的罗宝君。
为爱直接罢工,连记分员这么好的活都不要了,一个大男人天天待在家里低沉,好些人去劝都没用,待在家像个活死人一样。
罗支书那是天天叹气,拿这个蠢儿子一点用都没。
气上头的时候直接嚷嚷着不管他的死活,可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又怎么可能真不管?
在两天之前还没有这些谈资的时候,她们的话题也落在罗宝君身上。
都在猜他会伤心难过到什么时候。
也特好奇怎么就喜欢到这种程度,好好一个大男人就这么废了。
甚至有些人还在赌什么时候罗宝君会跨出家的大门。
没成想,今天就见着了。
这一下哪里还有心思干活,立马放下手中的东西跑过去,将他团团围住。
“陈寡妇的事你知道吗?”
“她被抓了,你要是难过的话要不要去镇上看看她?这要是吃了枪子你以后怕是看不到了。”
“看什么看,那么水性杨花的女人有什么好看的?你知不知道她可是跟杨银等舅舅勾搭上了!”
“哎哟哟,真算起来,他们勾搭上的时候还在和你搞对象吧?”
“那你岂不是被脚踏两条船了?”
一声接着一声,罗宝君被她们弄的是面红耳赤,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大声嚷嚷着:“干活干活,再不干活我扣你们工分!”
结果,谁都不怕他。
这要是放在以前那确实有几分威严,心里再不乐意那也得继续干。
可现在,她们当他的话是放屁,非但不害怕反而问得更起劲,最后……工分没扣一分,罗宝君落荒而逃。
一路逃到没人的地方,大壮个委屈的都快哭了起来。
他容易吗他?
他真的太悲催了!
又不是故意想躲在家里不干活,难道就不能给他时间祭奠他死去的爱情?
怎么就没有一个人能理解他?
不过回想起来,这也不是爱情,而是一场骗局!
陈夏梅怎么能这么骗他?!
之所以会落荒而逃,也是因为那些人说的话确实如此。
真的不能细细回想,这一想还真能把时间对得上。
陈夏梅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不但和杨银私会还和葛鹏勾搭上,她怎么能脚踏三条船!
以前是伤心难过,哪怕心中有恨也会忍不住为陈夏梅开脱,想着会不会是杨银那个混蛋逼迫的她,要不是被抓住把柄杨家又怎么可能让她过门?
他想的还真没错。
陈夏梅确实抓住了葛桂的把柄,只不过这个把柄实在是太让人恶心,是他无论如都猜不到的。
也让他真真切切明白,陈夏梅没自己想象中那么好,甚至坏透了。
光回想一下,就忍不住快要吐出来。
总觉得这段时间的浑浑噩噩全都白搭,自己的爱情也如同一坨狗屎,罗宝君嗦了嗦鼻子,眼泪差点掉了出来。
他这辈子再也不相信爱情了,宁愿一辈子孤独到老!
突然,旁边传来一道轻呼的哎哟声,紧跟着就听到有人踩进水里的声响,罗宝君探头一看,发现一人正往小河里走去,他连忙大喊:“你干嘛呢?”
那人回过头,一脸焦急的样,“我的衣服。”
罗宝君这才看到有一件衣服飘在河面上,“你别动,水流太急,我下去捡。”
一边说着,一边想也不想就冲过去。
他水性不错,入了河没费什么力气就将即将飘远的衣服捡了回来。
等他回到岸边,这才发现捡的是一条带着碎花的裤子,脸上不由发热,赶紧递给前面的人:“给。”
那人也是臊红了脸,拘谨的接了过来,双手就反在背后藏着,低着头说了一声谢谢,也顾不上罗宝君回答,转身就跑开了。
罗宝君看着她的背景不由挠了挠头,他和这人不熟悉,几乎没说过几句话,但因为记分员的缘故也是时不时见过面,正是住在东头的李寡妇。
也是个可怜人啊,虽然没接触过,但也是听说过一些她的事。
和陈夏梅不同,上头一个婆婆,哪怕嘴巴很脏,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陈夏梅做主。
但李寡妇上头公婆都还在,甚至觉得自己儿子早早去世就是因为娶了一个克夫的女人,在婆娘的日子并不好过。
好在替她捡回了裤子,不然回去怕是会被公婆大骂一场。
罗宝君恢复上工的消息瞬间传开,以前是生怕记分员在自己身边转悠,现在是恨不得人来转悠,正好还能说说话,满足下好奇心,还能时不时逗一逗,逗得他面红耳赤,谁让他以前老是威胁着扣分扣分。
可惜的是,逗弄了没两天,人家就面不红耳不赤了。
顿时觉得没什么意思,又将话资落在其他事上。
比如,大队长正寻人修补破屋。
大队并不是没有空房,就是这些空房实在是太破了,破到没法住人的程度,想要住人,必须大修;想要大修,那就得花不少钱。
谁家都有住的地方,大队可不会花这个冤枉钱。
可谁能想到,大队长还真花了,而且召集了不少人来弄,要求在十天之内修补好。
众人好奇这套空房给谁住,容晓晓见大队长拉了不少砖块回来,便干脆和他协商,花钱从他这边买了不少砖,打算将二姑家的灶房推到重建。
这不是小工程,光靠罗冬两人下班过来肯定不行。
还是得再找人帮忙。
容知青家想找建屋的人,消息一传出去,还真有不少人主动报名。
就算不包一顿饭,也愿意来卖力气。
那容晓晓也不会这么抠,吃饱才有力气干活嘛,伙食上绝对不亏待。
便让大队长找了五个好手,争取在秋收之前将灶房搭起来。
交给大队长选人,容晓晓还真不担忧。
但她没想到的是,其中一个人实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见人上门,直接脱口而出,“你怎么会来?”
来人轻笑,似真似假道:“听说容知青家的伙食不错,便报名了。”
这可不是假话,大队里都这么说,毕竟谁都知道大队的两个知青一点都不小气,一个焦知青、一个容知青。
容晓晓嘴角抽了抽,视线下移落在他的腿上,“我算是聘用了伤员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