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蓝妙音将她豢养的的灵兽,妖兽魔兽什么的都搬来了蓬莱仙岛,拖家带口的住下。原本钟灵毓秀却清静到一片死寂的仙岛也多了几分生机,不过惨的又是烛龙。蓝妙音一副托妻寄子的模样,将它们全都交给了烛龙和君迁子。她抱着一只小小的白泽幼崽哭哭啼啼十分不舍,“要是那个怪阿叔欺负,你就告诉我哦。”
烛龙:……
他转过身掏出随身的铜镜欣赏自己的盛世美颜,“本尊生得这样俊秀哪里怪!”说真的他也没想到自己幻化成人形会如此惊世骇俗,凭此姣好的容貌还常常去勾引良家妇女,反正阿芙被那死狐狸勾引得神魂颠倒都不理他了。她不懂得欣赏自然有人懂得。
然后蓝妙音便去闭关了,她说要送师尊一个很大的礼物。
肖贤则一人去了玄策府和离恨天,为龙汲君和历辛蛟娘他们上了香,从始至终都沉默无言。回来的路上途径长生宫,他不由然想知道慕紫苏在做什么,是否还在因之前的事黯然神伤,这辈子他还能再见她几次呢?可长痛不如短痛,他还是加速了御剑回到蓬莱岛,想翻阅藏经阁里的《道藏》,他不想再用交合渡气的法子恢复三魂七魄。而他远远的便望见一群身着道袍的道门弟子齐刷刷跪在太上殿前。
不仅是他们,这些时日常有凡人慕名而来想瞻仰蓬莱道祖的盛世美颜,但肖贤只想躲个清静,便将蓬莱仙岛的入口封印。看来是闭关中的蓝妙音有意将他们放进来的。
他稳稳落地,刚收了剑,一名发眉皆白手持拂尘的老者便疾步而来,跪在他身下,激动不已的道:“恭迎道祖重回九州!”
道门弟子齐声道:“恭迎道祖重回九州!”
气势干霄凌云,有的年轻弟子因为好奇,还悄悄抬头望向他。本以为蓬莱道祖是个仙风道骨的老人,不成想生了一副如此千秋绝色的好容颜。
肖贤记得此人,正是三千年前道门的执事长老贺云,但他本应在与大光明王一战中以身殉道。看上去是他几经轮回,又回到了道门,而蓬莱仙岛解开封印后,他也恢复了前世的记忆。跪拜在他面前的小道士们,或是三千年前道门英烈的转世,或是他们的后代。
其中一名长相俊秀的少年目光炯炯的唤他:“师叔祖……晚辈杜遗风,是玄阳子的徒孙!”
肖贤当然记得这个名字,那时他还是一剑独秀,入魔后被道门不容,唯有大师兄玄阳子和蓝妙音肯替自己求情。玄阳子更是因此被按上了包庇邪魔之罪,受了八十一道门规。
肖贤冷冷开口道:“道门衰败乃人心所致,亦是天道使然,绝非我一人可扭转乾坤。”
众人不免气馁,但杜遗风依旧恳求道:“师叔祖所言极是,如今四极废,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百姓深陷水火之中,可道门古法早已失传,师叔祖垂怜众生,晚辈恳请您授予吾等道门剑术及符箓,以对抗天人!”
肖贤知道他们欲意何为,无非是恳请他再次振兴道门,个中有多少私心他并不想理会,但他所欠下的恩情还是要报的,也算他了却尘缘中最后一桩俗事。
话音刚落,虚空中出现三道人影,执事长老贺云定睛一看不免虎躯一震!脱口而出道:“妖、妖女?!你怎还……”
三千年前,慕紫苏还是饕饕时,这执事长老就对她抱有极大的偏见,认为她没有资格侍奉在道祖身侧,屡屡劝说肖贤将她逐出道门,以堵住悠悠众口。后来趁着道祖重伤闭关时,他用降魔杵刺入她的琵琶骨内,令她魔心妄动,相火难制,失去理智后大杀四方,铸成大错。
直到如今他都坚定的认为,道门陨落和她起码有八成关系,所以就算她化成灰儿他都认得,他也对当年自己的行为毫无悔改之意。
慕紫苏一袭绯红诃子裙,酥胸半露,媚体迎风,千般婀娜,万般旖旎,虽不染脂粉,深邃艳丽的眉眼勾魂摄魄,是温香软玉摇曳生姿的惊艳。
满脸写着大大的狐媚惑主。
慕紫苏那天喝了一百坛如意长生酒,哭了大半宿,怎么想怎么不甘心,第二天便跟赵约罗说:“我陪他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放外面怕晒着,捧手心里怕化了,如今看我人老珠黄了就抛妻弃子,他想离开我去找年轻小姑娘寻欢作乐,没门儿!”于是……她就杀了个回马枪,好生装扮一番又来了仙岛。
也不知怎的,分明肖贤不愿再与她相见,少见一面,离别时就少了几分痛楚。可当他看见她又寻上门来时,目光还是忍不住的落在她身上。可他不敢表露太多怕她看出端倪,便回身离去,太上大门殿‘砰’的紧闭。
观音奴叹息到:“阿公怎么又这样……”
慕紫苏没来得及管肖贤,而是看见了贺云,纤腰一拧,抱臂道:“我当是谁,竟是老熟人。老娘不仅活着,还飞升了,说起来你苦修数年,怎么还是凡人之躯,如何,要不要我教你?”
飞升?!
贺云脸都绿了,这妖女难道就是那传说中唯一破除八部众封印,羽化升仙的饕餮娘娘?!
贺云受了极大惊吓的模样,念叨着:“怎么可能……你是罪行累累天道不容的妖女,当年若不是道祖一念仁慈,你早就被除以极刑而死,是为民心所向,你怎会飞升……”很明显,他信仰崩塌了。
道门弟子们无论男女向来清心寡欲,说白了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他们自然听说过她的传奇事迹,更不知是如此艳绝天下,比流传在外的画卷上更多几分精致,即便她是真正的仙人,却毫无高高在上之感,让人忍不住亲近。一个一个的都看得发痴,但没人注意到,杜遗风看见观音奴时惊讶的神色,观音奴也是如此。
赵约罗斜睨他一眼道:“别一口一个妖女,道门长老竟然有如此分别心,数十载莫不是只修了一副枯骨。”
一句话便令贺云自惭形秽,旋即他目光又落在赵约罗和观音奴这两个一个比一个红颜祸水的女子身上。他想起来了!一剑独秀当年为妻入魔,如今又盛传饕餮娘娘即是当年无上魔尊的发妻,这三千年来道祖对她竟然依旧余情未了!果然如他曾经所言,道祖无法升仙就是被这狐媚子迷的!
贺云拂袖道:“妖女不得擅闯道门!当年若不是道祖为你受刑功体衰败,断不会死在大光明王手下!道门更不会因此灭亡!”
慕紫苏冷笑了一声,“恶人先告状是吧?你趁我夫君闭关时捅的我那一下,这笔帐今日是不是该算算?始作俑者到底是谁,你心里清楚!如何?咱们要不要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说道说道?”
观音奴嘴角抖了抖,“婆婆这又是要给人拖进黑巷子里打闷棍了么……”
四周陡然杀气弥漫,贺云看着那娇媚却散发冷意的双眸,和阿修罗的恐怖气息,双腿直打软,他吓得舌头都打结了,“你、你没有证据,休得在此血口喷人!”
太上殿内传来肖贤的声音,“慕掌门,你我已和离,不便留在此处。”
众人除了震惊更多是好奇,原来道祖和饕餮娘娘真的成婚过!可是看道祖对她冷冰冰的态度,又说已经和离,他们之间怎么了!
贺云听闻,腰板都挺直了,狐假虎威的道:“仙尊已然开口,你悖逆不得!”
执法长老和执剑长老也上前道:“的确不成体统!”
“请诸位速速离去。”
“我们是和离了~可你别忘了,我还是他徒儿,怎么不让徒儿来侍奉师尊么?”
“你最好真的来侍奉而不是狐媚惑主!”
“要你管。”
贺云敢怒不敢言的嘟囔道:“那时还懂得隐忍,现在无法无天光天化日之下就……”
慕紫苏走出几步又退回来,“那时候老娘好欺负,现在我掀了你们道门你又能奈我何,略略略你打我啊。”说着她扭动着纤细的腰身拿着小手绢娇滴滴的喊道:“师尊~徒儿来了~~”
而后,众人眼睁睁的看着她将太上殿的大门踹了个大窟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赵约罗和观音奴也要尾随进入时,又被贺云的拂尘栏下了,“此乃道门圣地,无关人员不得入内!”
赵约罗怒道:“他是我爹我凭什么不能见!”
观音奴悠哉道:“对啊,岂有不让孙女见阿公的道理。”
众人更为震惊了,传言蓬莱至死都是处子之身,难道已经破戒了?!还和饕餮娘娘生了个女儿,甚至有了孙女!
贺云冷笑道:“老妖婆也只能生出两个小妖女!”
可这话他刚说完就后悔了,只见二人艳丽的眉睫下覆着一层和饕餮一样恐怖的暗影,观音奴按着手指骨咯咯作响,唇角勾起阴险的笑,“真是讨打啊。”
贺云连连后退几步,依旧虚张声势,“岂容尔等在此犯上作乱!来人!”
没人敢动,因为他们看到了观音奴手里的藏星伞,莫非她就是青莲剑圣!等等,这个大一些的妖女他觉得好生眼熟,直到人群里有弟子喊道:“是女帝陛下!”
贺云震惊得已然接近石化……
为什么,那妖女的女儿会是当今的女帝赵约罗!
双方僵持中,天际再次出现一个高大英武的身影,楚叙北叩拜在赵约罗面前道:“参见陛下。”
“没看我忙着呢,若没要紧事你速速退下。”
“我……也是听说您家老爷子又从棺材里爬出来才来瞻仰一番死而复生的景象。”
赵约罗桃花剑出鞘,剑指贺云道:“再问你一次,让不让我进!”
贺云手持三清礼道:“恭迎女帝陛下!”
然后,赵约罗就和观音奴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这一幕,当然也被肖贤看到了,他不由然心道:这就是他追求很久的天伦之乐吗,看上去真凶悍。自己也真是凶多吉少了。
楚叙北安慰着可怜的贺云长老道:“忍忍吧,忍忍就过去了。”
贺云拨开他的手,“你哪位啊。”
“……吾乃龙吟军上将军!楚叙北!也是女帝陛下的御前侍卫!”
“不认识。”
“……”
除了贺云之外,最为惶恐的就是杜遗风了,当年他为了增进功力羽化飞升,骗观音奴和他交合渡气后就将有了身孕的观音奴抛弃,他本以为她已经死了,而他也更不知她竟然就是道祖和饕餮娘娘的孙女!
若事情败露,自己的飞升大计不仅功亏一篑,小命也难保了!
精舍内,肖贤正端坐在蒲团上调息打坐内,那位冤家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像毒蛇般攀上他的背脊,声音娇嗲得像把卖糖的打死了一样。
“师尊~~你一人调息哪儿有双修来得快呢~~”
这声师尊未免让他想起三千年前那个从来在自己身边默然不语,又对他关怀备至的饕饕。他又想起蓝妙音的话:师尊是喜欢以前的小师妹,还是现在的饕餮。
他想,其实他都很喜欢。
他感到她从身后含住了自己的耳垂,又像泥鳅一样滑到他怀里,那么一倒,都是千娇百媚,绕指柔。唇瓣轻轻吻了下他的喉结。他咽一次口水,她就添一次。
酥麻感电流般的流窜开,心中像有一团火般炙热。这光天化日下就调戏师尊当真不成体统啊……
他缓缓睁开眼,看到她不知何时褪下了长裙,身娇体软的贴着他的胸膛道:“暖不暖和?你以前不是最喜欢我这样粘着你吗?”
肖贤被她撩动得一时春潮泛滥覆水难收,只好在心中默念清心诀化去种种欲望。他道:“同一句话,我不想再说很多次。”他将诃子裙裹在她身上。“穿上衣服,回长生宫吧。”
慕紫苏心里像被扎了根刺一般,可她不会像上次那样轻易放弃,她用蛮力扼住他的手,一双美目锋芒毕露,笑容也带着阴险歹毒的意味,“同一句话,我也不想再说第二遍。”
然而,不管她用多少力量最后都会回到自己身上,被瞬间弹开,看来现在是不能用强的了。旋即,慕紫苏又背过身拿着手帕佯装抹泪,“忘恩负义!你病重时枉我对你尽心尽力,喝水怕你烫着,闲坐怕你冻着,为你洗衣做饭,又为你担惊受怕,现在病好了就这么对我,人家心里苦,比黄连心还苦。”
肖贤端坐起身,整理好被她扯乱的衣襟,“我会另寻他法,慕掌门不必再为我担忧。”
慕紫苏暗中咬牙切齿,又悠然道:“好,我给你两天时间,若你寻不到旁的方法,就要与我交合渡气。这两日我是不会走的。”
“请便。”
听墙根的观音奴和赵约罗看到肖贤沉着脸疾步走出来便知又不好了,跑进去便看到慕紫苏放声大哭,“他好绝情!看到我哭都不会哄我了,呜呜呜哇我不活了!”
“……”
遂,不甘心的慕紫苏赖在道门不走了,每日住在太上殿,肖贤为避嫌就用被褥隔开了。还说:“你我已和离,总要恪守规矩,我也不敢再玷污慕掌门的清白。”
慕紫苏不想跟他吵嘴,翻身睡下了。
道门弟子练功时常常能看到那一袭绯红诃子裙的倾城之姿跟在肖贤身后,他走到哪她就跟到哪,她还光天化日之下挽着肖贤的手臂道:“你说过的,我不拉着你的手,你会走丢。”
她抱着他的手臂晃悠身子像是在撒娇,要是换了任何人都绝没有抵抗里,而肖贤则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拨开了她,“以后不会了。”
一旁偷窥的三位长老痛骂道:“成何体统!”
但慕紫苏只是对他们做了个鬼脸,又颠颠儿的跟了上去。
肖贤不喜被人打扰,刚进藏经阁就大门紧闭,她也不闹,回到太上殿沏一杯茶等他,就像很多年前的他一样等她回来。
如今,她忽然就体会到了当年肖贤在她身边的孤独。那个你最熟悉的人,就在你面前他的眼里却没有你的孤独感。可即便如此也不能放手。
天际泛着朦胧的白光,肖贤依旧没有找到任何可以恢复三魂七魄的法子,他望着太上殿内昏暗的烛光,便知她还在等着他,心中五味杂陈。而当他踏入房内,便看到慕紫苏趴在案几上睡着了,赵约罗和观音奴也靠在一旁熟睡。慕紫苏嘴里还嘟囔着:“师父乖,饕饕在……不怕。我教你拿筷子……”
“师父!你又乱跑……我找了你好久……”
他清晰的看到她眼角的泪水滑落。
二人共用一颗太初之心,偶尔他也能感受到她的心情。他知道她是这世上最爱他,最不希望他离开的人,她的决心也是他远远不能企及的,或者……他应该再相信她一次,毕竟那仅仅两次交合渡气就能使得他恢复蓬莱的一些功法。
“夫君……你还要不要我……”
肖贤一声叹息,将她轻轻横抱起,放在榻上,又擦了擦她嘴边流下的口水。而后,她又将观音奴和赵约罗抱到自己的榻上,为她们盖好被子。他静静的看了她们很久很久,尤其是她……
他在心中道:我确是舍不下你。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