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萧珪这么一叫,大家都想了起来——这不就是张果老的那头驴吗?
虎牙甚至想起,现在戴在驴头上的那一顶襆头,还是在洛阳萧府的时候,郝廷玉送给它的!
萧珪就像是和老友久别重逢一样,笑哈哈的走上前去,双手抱住驴脖子和它贴上了脸。驴兄似乎也很高兴,一个劲的往萧珪身上蹭来蹭去。
行完见面礼之后,萧珪拍抚着驴脸问道:“驴兄,是老太公叫你来这里等我们的吗?”
驴兄扬起头来,对着任慈的庄院哞哞叫了两声。
萧珪顿时笑了,“看来我猜得没错,老太公就在任老先生的庄上。”
众人无不吃惊,莫非这头驴,真能听懂人话?
正在这时,驴兄已经迈开四蹄朝前奔去。跑出几步它又回头哞哞大叫了几声,好像是在催促大家快点跟上。
众人更加惊讶,这驴真是成精了!
萧珪早就见怪不怪。他连忙骑上马儿追着驴兄,朝任慈庄上奔去。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跟了上来。
没多久,大家就来到了任慈庄上。满以为会在这里见到那个鹤发童颜、有如真仙的张果老,但结果却让大家有些失望。
张果老并未在此,迎接他们的,只有西溪里的老里正任慈。
萧珪把疑惑抛到了一旁,先与任慈施礼问安。任霄和章迈也连忙过来,拜见他们的老族叔和老里正。
任慈还是那么的和善与好客。他连忙叫人杀猪宰羊置办宴席,十分热情的招待了萧珪等人。就连喂养他们的座骑,都
是专程买来的上好马料。
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任慈是一个爱马之人,他有一个挺大的马圈,里面养了七八匹马。萧珪等人的座骑加上任慈庄上的马儿,一共有五六十匹。可当庄客前去喂食的时候,它们全都挤在一个角落里面,静静的看着一头戴着襆头的怪驴,在那里大吃特吃。
庄客十分惊讶,便将这一消息告诉了任慈。
任慈也很惊讶,对萧珪问道:“郎君,这头驴似乎很不寻常,你们是从哪里得来的?”
萧珪更加惊讶,“它难道不是,早就住到了你的庄上么?”
“并没有。”任慈说道,“它和你们一起来的。老夫还以为,它是你们的驮驴呢!”
萧珪不禁暗自好笑,心想驴兄真是越来越像妖精了。它甚至还学会了,单独外出执行任务!
晚些时候,萧珪独到一人来到了驴兄身边,拍着它的脖子小声说道:“驴兄,驴兄,你能不能告诉我,老太公在哪里?”
驴兄仰起头来,朝着东面方向哞哞直叫。
萧珪苦笑起来,“那个方向,是延绵千里的大秦岭和八百里秦川大地。你叫我去哪里,寻找老太公?”
驴兄仍是朝着那个方向,哞哞的叫个不停。
萧珪摇了摇头,它能听懂我的话,我却搞不懂它在说些什么,真不公平!
这时,驴兄突然抬起了一只后蹄仿佛是要踢人,把萧珪吓了一跳。
可是驴兄并没有真的踢上来,萧珪却在它的后腿上,看到了一颗小小的红色印签。
他
凑到近前细细一看,隐约可以从印签上看到“知玄”二字。
萧珪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拍着驴兄的屁股说道:“我知道了,谢谢驴兄!”
驴兄这才放下后腿,哞哞的叫了两声,撒开蹄子就朝庄外跑去。
庄客以为牲口逃跑正要阻拦,萧珪大声喊道:“别拦着,让它走!”
在一众人类的惊讶注目之下,驴兄迈着风骚的步伐,消失在了大家的视野之中。
萧珪终于弄清了驴兄的真实来意:截个道,蹭个饭,顺便送个信!
在任慈的庄上歇息一晚后,萧珪等人特意前去看望了,任霄和章迈的家人。
西域之行,任霄和章迈赢得了萧珪和其他同伴的一致好评。他们不仅忠心还很能干并且仗义,至始至终从无一句怨言,也从来不和任何人吵架红脸。
为了犒赏他们,萧珪先给任霄和章迈放了长假,好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娶妻生子,陪伴家人。与此同时,萧珪还封出了两个大。大的红包。这足以让他二人讨上不错的亲事,还能有些余钱买田置房,从此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重新回到庄院之后,萧珪等人不顾任慈的苦苦挽留,执意告辞而去。
临走之时,萧珪想要送他一些于阗美玉作为纪念,任慈怎么说也不肯收下。萧珪见任慈喜欢养马,于是吩咐严文胜,将一匹从西域带来的纯种焉耆宝马,悄悄的拴在了任慈的庄院里面。
离开西溪里之后,萧珪一行转走官道,直奔长安而去。
历时月余行程万
里,终于快要到家了,大家都表现出了放松和愉快。头一次来到大唐关中的哥舒翰,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与激动,恨不能背生双翼立刻飞入长安城中。
萧珪一眼就能看出,哥舒翰心里在想什么。他随身带了这么多的钱财,若不在长安城的销金窟当中狠狠的潇洒一把,他都会辜负了于阗第一大纨绔的豪名。
这一天,在离终南山不远的官道上,萧珪等人找了一家驿站住进来。
用过餐后,萧珪把大家全都召集了起来,对他们说道:“明天一早,除了老秦留下,你们所有人都去长安。晚些时候,我会去城中与你们会合。”
哥舒翰两眼放光,心头大喜。
严文胜说道:“先生,我们在哪里会合?”
萧珪说道:“你们先去拜访薛老将军,将薛嵩在西域的情况,如实相告。然后再去驯兽庄院拜访赫连大侠,留在那里等我便是。”
严文胜应了喏。红绸和虎牙喜笑颜开,终于回到娘家了!
哥舒翰问道:“萧御史,我该在哪里,与你会合呢?”
萧珪笑了一笑,说道:“哥舒兄,你已经到了京城。往后的日子你大可自行安排行程,不必再与我会合了。”
哥舒翰一愣,“这……”
萧珪明白他的意思,说道:“长安是大唐的京师,包罗万象无所不有。你若真想融入大唐,不妨在此多加了解。”
哥舒翰这才释然,“我明白了。我会先找一个落脚之处,然后再用心了解一些长安的风土人情。”
萧珪会心一笑,“好。”
哥舒翰忙道:“萧御史可别误会!我说的风土人情……可不是那个,风土人情!”
萧珪眨了眨眼睛,“那是,哪一个呢?”
哥舒翰挠着头苦笑起来,“我好像,有点解释不清了!”
萧珪笑了一笑,说道:“不必解释。我说了,长安包罗万象无所不有。有人在此流芳百世,有人在此遗臭万年,当然更多的是籍籍无名之辈。哥舒兄想在长安过上什么样的生活,或是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一切,全在自己掌握之中。”
哥舒翰认真的点了一下头,“我明白了。”
次日清晨,严文胜与哥舒翰一行人早早的动了身,望长安而去。
萧珪和秦洪在驿站里面多待了一会儿,花些时间改换了一下行头。
萧珪穿上了那一件久违的白叠子道袍,头戴了一顶芙蓉玄冠,手执拂尘脚蹬云鞘。摇身一变,就做回了仙气飘飘的灵观真人。秦洪则是穿上了一件朴素的青衣道袍,看样子就像是一位打杂跑腿的火工道人。
二人将马匹留在驿站保管,租了一辆牛车,不急不忙的朝终南山而去。
驾乘牛车的脚夫见多了上山的道人和善男信女,习惯性的找上萧珪攀谈,问他是要去往哪座仙府?
萧珪说,知玄观。
脚夫有些惊讶,说知玄观以前不怎么样,重新翻修观宇之后,可就了不得了。一般的羽冠,是很难在那里挂上单的。道长,你可得想清楚了再去!
萧珪笑而不语——知玄观,那是我修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