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孙大小昆弥的兵马在石漆河两岸对峙了大半夜,直到缺月升上东山,怒气不休的乌孙王尤屠塔靡才带兵退回弓月城。
艾斯勒召集众人连夜商议军情,刚才尤屠塔靡杀气腾腾而来,让各部将士心有余悸,如果不是黑夜中不敢渡河,他们相信必将迎来一场无情的屠杀。
他们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投降大汉,和坚昆军联合,打败弓月城的尤屠塔靡,这样才能完全保住他们的部落和族人,否则就算坚昆现在退兵,尤屠塔靡也会和他们秋后算账,以后在乌孙都没有立足之地。
此时各部早就没有了主意,小昆弥加纳靡一死,都以艾斯勒为首,在艾斯勒的提议之下决定效仿雪狼部落,接受大汉的统辖,征服整个乌孙,也唯有如此才能永绝后患。
众人商定之后,艾斯勒连夜派人去寻找坚昆兵马,说明降意,以免两军在石漆河东面发生不必要的冲突,众人惴惴不安地等了一夜。
第二日清晨,坚昆大军踏着朝阳沿着石漆河而来,两军就在断桥前会合,艾斯勒带领众将和两位翕侯上前迎接,拜见大汉平北将军羊祜,得到羊祜的接纳,众人才心中稍安。
羊祜命艾斯勒继续统领小昆弥所部人马,在桥左重新扎营,坚昆军则在桥右屯驻,士兵休整之后修桥准备过河。
不多时坚昆大军也浩浩荡荡赶到,整个河岸边旌旗招展,战马嘶鸣,显得十分热闹,而在弓月城的守军却始终不见动静,不知道尤屠塔靡此时在做些什么。
早晨阳光明媚,草木茂盛,野花遍地,无需等营房搭好,众将就在河边的草滩上议事,羊祜引见小昆弥众人见过国师。
艾斯勒见坚昆国师如此年轻,似乎不超过二十五岁,不由心中震惊,不知道完颜亮怎么认识的这位同窗,居然有如此神鬼莫测的本事,足见中原人才济济。
刘封此行领兵出发,让羊祜代表大汉朝廷传达政令,自己暂时隐藏身份,只做个坚昆的国师,所以在艾斯勒等人眼中,羊祜才是官方人物。
众人见羊祜等人诸事似乎都以这个年轻的国师为主,心中十分疑惑,不过此行大军是坚昆兵为主,这个国师又计谋百出,也不敢多问,先向国师说出了众人的担忧。
他们现在最担心的还是族人的安危,如果尤屠塔靡盛怒之下派兵报复,各部落的兵马都抽调在外,族人无力自保,这是极其危险之事。
另外银狐部落和黑虎部落的翕侯都不会带兵,只是派兵跟随加纳靡出战,如今他们迫于形势不得不归顺大汉,但并不能替翕侯做主,担心回去之后受到责罚。
刘封听罢微微点头,对小昆弥众将言道:“族人安危,诸位无需担忧!尤屠塔靡如今就在弓月城,只要我们将其牵制,便无力分兵。至于赤谷城,我们从夏特城的兵马也已开始进发,此外还有大宛国也出兵支援,大昆弥各部现在自顾不暇,暂时不会自相攻伐。”
王浑也在一旁说道:“尤屠塔靡新任乌孙王,意在收拢人心,既然大小昆弥已经合并,他若是挟私报复,这是自断其臂,还会引起大昆弥各部落的不安,就算尤屠塔靡想泄愤,以乌孙国师之智,也会阻止此事。”
艾斯勒听他二人说的和自己劝服各部的话相差无几,心中稍安,将国师之意转告众人,又问道:“那黑虎部落和银狐部落的翕侯,该怎么说服他们?”
刘封笑道:“事已至此,我想两位翕侯会做出明智的选择,如果他们执迷不悟,昏聩无用,当如雪狼部落一般,另择明主。”
艾斯勒闻言凛然一惊,顿觉得这个年轻国师的笑容有些让人害怕,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带着无情的杀戮气息,似乎换一个翕侯在他眼里和部落迁徙一样轻松。
完颜策和艾斯勒也算是老相()
识,在一旁低声安慰道:“大都尉尽管放心,归顺大汉,他们都会受到正式的册封,而且这次我们的目标是击败大昆弥,征服整个乌孙,将来所有的部落都一样平等,我想他们知道这个消息,会十分高兴的。”
“真的吗?”艾斯勒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转头问羊祜道,“羊将军,以后不会再有大小昆弥了吗?”
羊祜点头道:“乌孙归顺大汉之后,当如坚昆、丁零一般,各部平等,一视同仁,以乌孙习俗遵从大汉律令,不仅乌孙各部如此,各国之间也是如此,统一由北庭都护府管制。”
“太好了,这样以后就不用打仗了!”艾斯勒高兴得拍着大腿。
立刻转头把刚才的话又转告其他人,众将闻言惊疑不定,旋即喜形于色,虽说这听起来有些太理想化,但至少可以减少各部落之间的争斗,保护住他们的族人。
这么多年来乌孙各部落之间也摩擦不断,争相给乌孙王送礼讨好,以求获得更多的资源,互相之间拉帮结派,暗中打压欺凌其他部落的百姓,他们早就深恶痛绝,如果有了统一公平的政令,对那些相对弱小的部落来说确实是一件好事。
刘封随后让艾斯勒派人向各部落去报信,说明弓月城的情况,等兵马安札完毕,桥梁修好之后便攻打弓月城,直指赤谷城,与尤屠塔靡正式开战。
众人散去,羊祜单独留下艾斯勒,笑道:“此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