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郎抬头看了看地形,这一带的山路确实难走,只能并排走过三四人,而且还在山谷当中前进,要是敌人再有埋伏,还真是不好应对。
他本来对这里的吴军没有丝毫戒备,在这样的小地方,能有什么像样的军队?
但昨晚的事情却让他吃了大亏,便谨慎起来,吩咐道:“先派三千人马,由你带领作为先锋部队过山。”
副将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暗骂自己多嘴,真想给自己两巴掌,自己好心提醒却揽了个苦力活,但也不敢抗令,点齐兵马当先开路。
那人带兵走了一个多时辰,眼见山路越来越陡峭难行,刚想停下来休息,便见十几个山越兵跑过来,仔细一问,却是原先探路的人,果真在前面发现了一座很大的城池,不由心中激动,连忙派人向祖郎报告,令士兵加速前进。
前部山越军也都精神大振,一扫颓废之势,快速前行,将后面的大军远远拉开。
祖郎在后面闻讯大喜,让士兵加紧进发,一心想着城下一雪前耻。
刚走了几里地,突然两边山上出现喊杀之声,便见巨大的石块和树桩从山坡上滚了下来,如同地震一般。
祖郎大惊,连忙呼喝士兵躲避,但山谷地形狭小,空间有限,一时间山越军乱作一团,死伤无数,幸好吴军准备的石料也不是很多,一盏茶的功夫便停止了。
山越军刚松了一口气,还未等重新整顿,便见漫天的火箭又射了下来,虽然已是夏天,草木茂盛,但这些山谷人迹罕至,常年堆积的枯枝败叶甚多。
火势很快蔓延开来,烧到绿树,霎时间浓烟滚滚,不等大火烧到,士兵已经呛得眼泪直流,呼吸困难。
祖郎知道这里不宜久留,一狠心,下令兵马冒着火箭埋头往前冲,这时候如果后退便前功尽弃,士兵白白死亡,还不如接冲过去。
刚冲了一阵,忽听得前面一阵喊杀声,吓得脸惨白,若是这时候再有吴军杀来,只怕要全军覆没了。
正准备让士兵拼死一战,却见是本部人马,正是先前派出去的先锋部队,原来是那个副将看到后面浓烟忽起,猜到后军中了埋伏,赶紧前来接应。
好不容易杀出山谷,祖郎头顶上的雉尾都火烧掉了一半,士兵更是狼狈不堪,这时候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查点人马,又损失了近两千,差点气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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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略在城头上焦急地等待,看到远处赶来的一队人马才心中稍安。
等到了近前,果然是钟离牧和留赞等人,这次可是倾巢而出,他怎么能不担心?
要是他们在外面有个闪失,庐陵便像一个未穿外套的女子面对一群强盗……
想到这里留略不禁暗自摇头,怎么突然冒出这等奇怪的比方来。
兵马已经进城,留略忙下城迎接。
“哈哈,大哥,痛快啊痛快!”还未走下城墙,便见留赞大笑着走了过来:“此次未伤一兵一卒,便叫那些山越贼吃了两通败仗,真是痛快。”
留略也是心中高兴:“这都多亏了子干先生的妙计,略代表全城百姓感谢先生。”
留略带领城中官员向钟离牧行礼。
钟离牧忙道:“府君何必多礼,保护家园,乃草民本分之事,实不敢当。”
留略也知道钟离牧的性情,带领众人进入府衙,言道:“贼军虽败,但未能伤其筋骨,只怕不日便到城下,不知子干可有退敌良策?”
钟离牧眉头微皱:“此番对贼军士气打击甚重,只需拖延两日,便能等到援军到来,只是贼军连番受挫,定是来势汹汹,这第一波攻击便不好对付。”
留略闻言也是心中不安,抵挡住山越的第一次攻击,心中实在没有多少把握。
“大人其实也无需过于担忧,这几日城中上下齐心准备,也备齐了不少防守器械,而贼军只知抢掠,不善于攻城,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庐陵定然无恙。”
说话的却是留略身后的一个青年文士,正是钟离牧的弟弟钟离骃。
“哦?”留略闻言大喜:“子士先生为何如此肯定?”
钟离骃抬头看向屋外的天空,答道:“吾观测天象,即日大雨将至,贼军首战失利,若再遇大雨,自然铩羽而归。”
留略疑惑地看着天空,骄阳当空,和风煦日,刺目的阳光差点让他流出眼泪,迟疑道:“这天色明媚,不像是要下雨啊。”
钟离牧却好像对这个弟弟充满信心,笑道:“府君尽管放心,舍弟自小喜欢研究天象,曾得高人指点,对乾易之象甚有研究,不会是空穴来风。”
看留略还犹疑不定,只好安慰他道:“纵使不曾下雨,贼军远道而来,定无攻城器械,只要能守住第一波进攻,山越贼士气跌至低谷,军心涣散,便再无威胁了。”
留略闻言点点头,明白自己是一城之主,更应该以身作则,当下重振精神,言道:“山越不过乌合之众,只要我城中军民上下一心,定保城池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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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眼前越来越近的城池,祖郎心中的恨意却越来越深,握着拳的两只手都在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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