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那人见周循站出来,心中一喜,听完忙说道:“城上的可是周循大人吗?吾等也知军令,若非军情紧急,也不会到了此时还打扰大人,在城外等一晚上也无关要紧,但军中粮草不足,路上来回还要耽误近半月的时间,若是让贼军跑了,这罪过,我们可担待不起啊!”
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周循也常读兵书,自然知道战争瞬息万变,诸葛恪现在处于绝对胜利的位置,若是因为粮草,出了差池,吴王那里怎么交代倒是其次,他只怕再也无颜见诸葛恪了。
“大人,不如让他们先等等,我们装好粮草给他们送出城外就是了。”正在周循犹豫之际,旁边的王三给他出了个主意。
“此计甚好!”周循闻言大喜,忙对那人喝道:“既然如此,就劳烦将军在城下稍等两个时辰,待我装好粮草,送到城外与你便是。”
那人好像没有想到周循居然想出这个办法,微微一怔,双目中精光闪烁,不过周循在城上是看不到的,抱拳答道:“如此多谢太守大人,临行之前,诸葛参军曾言与大人相交甚厚,见到书信定会借粮与我等,今日一见,果真不假。”
周循闻言心中感动,没想到诸葛恪对他如此信任,顿时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若不是夜间,他定会好好招待一番这些兵马,当下抱抱拳,命王三在城头做陪,亲自带人去准备粮草。
城下士兵见城门不开,只好下马到一旁自行休息。
“将军,那周循不肯开城门,我等擅自主张,不知丞相会不会怪罪。”刚才问话的那个将领坐在阴影处,悄声对身旁一人说道。
这人正是当初南郡争夺战中被刘封提拔为伍长的罗磊,此人武艺高强,练兵有方,此时已经成为长沙都尉了。
此次会起南郡三万兵马,在诸葛亮的调度下长途奔袭柴桑,一路上分作几班人马,白天隐匿形迹,晚上加急行军,昨晚便到了柴桑境内。
休整一天,罗磊和长沙太守葛政及李严、张翼、寇威四人奉命担当先锋,领一千人马前来赚开城门。
因他不为吴军所知,又是荆楚之人,便由他出来问话,本以为周循会按照诸葛料,开城放他们进去,只要控制了城门,埋伏在两侧的大军便可长驱直入,柴桑在、兵力不足,又无大将统领,便唾手可得。
却没想到周循谨慎,不肯开城,要将粮草送出来,刚才他听从李严暗中指点,同意了周循的建议,现在计划有变,不由心中有些不安。
“事情紧急,已然来不及报告丞相了,稍时若是周循将粮草送出来,便劫了周循,吴军定然大乱,便趁乱夺了城门便是。”
李严毕竟是老将,在这种时候他知道必须要沉住气,周循虽然不肯开城门,但对那封书信却并不怀疑,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接下来便成了攻坚战。
虽然情报中柴桑剩余兵马不多,但兵马长途跋涉,大多是骑兵,更没有攻城器械,强行攻城,只怕也是个惨胜。
寇威闻言点头道:“李将军所言不错,周循不曾开城,定然心中有愧,我想他会亲自送出来,若其不肯出城,只有几个押粮官,也无需多虑,等粮草到了吊桥上,便杀将过去,夺取城门,大事可定!”
罗磊见两位主将如此,再无多话,几人商议一阵,各自分派好任务,暗中号令人马做好准备,再次来到城门前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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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桑城内,靠西北的一侧有一座府邸,由于这一面靠近江岸,并无城门,在夜晚显得更加幽静.
府门口有两座大理石雕刻的狻猊,朦胧的月色下狰狞威武,煞气逼人,门上一个大大的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写着四个大字:“折冲将军府”。
暗金色的大字泛着冷冷幽光,银钩铁画,似乎能看到昔年的刀光剑影,这正是为东吴大将甘宁专门修养的府邸。
甘宁自从被关羽声东击西骗了一战,水军大败,丢了南郡,自此病情更重,便撤回柴桑修养。
这两日老觉得心神不宁,便起身在花园里静坐,总觉得远处有人声响动,心中没来由地一阵阵悸动,这种奇怪的感觉自从他修养以来便不曾出现了,只有在战场上,他才会如此警觉。
战场?
甘宁想到这个词,猛然一怔,双目中精光暴射,沉声大喝道:“王征!”
“头儿,在呢。”甘宁的喝声刚落,便见一个五十上下的老者迈步走出来。
这都是甘宁最早的部下,自从甘宁做锦帆贼的时候便跟着他,多少年出生如此,如今都成了一个年迈的老者,不过这些人甘宁的称呼却从未改变过,不管他是将军还是太守,都这么称呼他。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甘宁心中舒缓了一下,言道:“刚才我似乎听到城中有人喧哗,这么晚了,难道还在调兵不成?”
“不会吧?”王征皱了一下眉头:“城中可战之兵已经全部调走了,哪里还有什么声音?”
忽然他对甘宁笑道:“莫非头儿老了,这耳朵也出了毛病了?”
最近甘宁身体好转,部下的心情也都不错,便开起了玩笑。
“去你的!”甘宁笑骂道:“老的是你,你看看,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