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里、三里、一里……
距离越来越近,马上便进入了弓箭的射程范围内,双方几乎在同时放箭。
嗡——
弓弦同时释放,发出震耳的嗡鸣声,与此同时,两片黑幕笼罩在队伍的头顶,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箭矢带着凄厉的破空之声,如同刮起了狂风一般,兜头落下,放箭之后的双方都挥舞兵器遮挡箭雨,继续催马狂奔。
惨叫声和马匹倒下的哀鸣穿插其中,不幸中箭的士兵落马而死,受伤者甚至来不及挣扎,就被马蹄踩踏成了肉泥。
砰——
狼牙棒和大砍刀悍然相撞,双方都在马背上一阵摇晃,丘目亮更是大吃一惊,大刀差点脱手而出,这戴着护面头盔的匈奴将领到底是何人,竟有如此大的气力?
但这不过是转念之间的事情,丘目亮只能继续催马向前,躲避着匈奴骑骑兵的长枪,待手臂稍微缓过来之后,才开始砍杀眼前的敌人。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双方的先头部曲撞在一起,犹如奔腾的洪流一般,呼啸而出,迎头撞击在一处,水花飞溅,卷起千堆雪。
那一刹那,天地颤抖,巍峨的吕梁山似乎也为之黯然失色。
希聿聿!
战马长嘶,如同一个庞然大物陡然撕去了身上的伪装,双方都为精锐,在这一刻的爆发力和冲击力让所有人都震撼变色,苏德在城上看得眼角狂跳,不自觉的地握紧了拳头。
大军扬起的灰尘达到百尺之高,大地轰鸣,仿佛承受不住这股力量,要裂开一般,如同山峦大海一般的杀伐气息,让双方的呐喊声都停止下来,只能愕然地静静看着这冲撞的一幕。
轰——
战马嘶鸣,金铁相交,战马与战马冲击在一起,刀剑与刀剑撞击在一起,惨叫声、哀嚎声,所有的声响交织在一起,整个战场一片混乱。
强悍的冲击力之下,匈奴铁甲兵从鲜卑骑兵中呼啸而过,如同一把尖锥,将其分为两半,而在两翼的突骑兵则轮番放着弓箭,其中还夹杂着一千连弩兵,弓箭如同蝗虫一般,骚扰着骑兵的两翼。
新仇旧恨,所有的匈奴士兵疯狂怒吼,一柄柄弯刀掠过虚空,发出阵阵凄厉的锐啸,斩向眼前的仇敌,鲜卑军似乎是被气浪冲散,瞬间变成了一盘散沙。
“混账!绝不可能有这样的事情!”
前部统帅郁筑建咬牙切齿,几乎被眼前这一幕气疯了,王庭骑兵团是王都的拱卫,是整个鲜卑军最顶尖的骑兵,他们英勇善战,都是经过真正的血与火锤炼出来的。
郁筑建怎么也没有想到,最精锐的骑兵团,就这么被匈奴兵给冲散了,而两翼还被对方尽情骚扰,阵型已经大乱,辛苦训练数年的成果,又回到了起点,这是绝对无法接受的事情。
恼怒和屈辱充斥在脑海中,郁筑建忘记了方才的约定,激发出了他满腔杀机:
“全军听令!将他们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郁筑建高声厉喝着,双目赤红,几乎要喷出火来,他绝对无法接受这些残余的匈奴人还能与他带来的精锐抗衡,甚至屡次取胜,等轲比能到了,这要如何交代?
轰隆隆,马蹄阵阵,有如雷霆,后部所有的鲜卑军铺天盖地,犹如一根离弦之箭,朝着匈奴兵冲杀过来,就算用人数优势,他也要消灭这股匈奴兵。
“混蛋,卑鄙!”苏德见状,不由破口大骂,马上指挥哈森,“哈森你马上带兵援助,我随后带弓弩队接应。”
“是!”哈森几乎是跳下了城楼的台阶,点兵狂奔而去。
战斗到这种地步,已经如同箭在弦上,不可能有后退的余地了,狭路相逢,勇者胜,退后和胆怯只会将自己带进无尽的死亡深渊。
“腾格尔,随我来!”
作为有血性的匈奴人,苏德并不怯战,他只是不想这样交战,但眼下已经别无选择了。
战马隆隆,哈森已经带领一万骑兵再次出战,这些虽然是噗通的骑兵,但和鲜卑军的装备比起来,也精良了许多。
“杀!”
“干掉这些匈奴人!”
“没有人可以这样踏践我们的勇士,也没有人可以这样侮辱我们鲜卑军英勇,杀光他们!”
……
鲜卑人怒吼着,双目充血,杀向了冲过来的匈奴人,虽然丘目亮的人马被冲散分割,杀得丢盔弃甲,但郁筑建直接派出诸多大军,瞬间就将刚刚冲破丘目亮部曲的匈奴兵给围住了。
刀剑齐鸣,铁骑突出,哈彦骨已经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只觉得双臂微微酸麻,只露出两只眼睛的头盔里冒出了热气,视线有些模糊,但眼前还是杀之不尽的鲜卑军,骑兵的冲击速度正在急速减缓。
他并不知道郁筑建临时改变了主意,五万鲜卑军尽数发动,只觉得一万人的兵马,怎么也杀不到头,两翼掩护的突骑兵也越来越远,周围压力骤增。
哈彦骨奋力厮杀,阵型早已经变成了防守最强的圆阵,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鲜卑人,如同潮水般不断涌来,随时都能将他们淹没。
哈彦骨此时终于开始后悔,他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