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二更时分,准备就绪的吴军四门齐出,萧晨带领唯一的三千骑兵直冲魏营,全端率本部兵马去破坏土城,看到全军出城,孙宇和刘靖和从东、北二门出动。
不到半个时辰,下蔡变成了一座空城,这一战关乎数万吴军的性命,孙宇虽然自觉胜券在握,临行之前还是叮嘱各营小心行事,见到东面船上亮起火光,便赶来会合。
萧晨领兵来至魏营,见营中灯火黯淡,巡逻的士兵在远处打盹,心中大喜,忙命士兵点起火把,尽数扔进了大营中。
步兵在前挑开路障和栅栏,骑兵轰然而出,在魏营中来回冲突,只见魏军狼狈逃窜,哭喊哀嚎,吴军近半年来的憋闷在这一刻尽数发泄。
不过魏军扎营也有法度,内外分了三重,每一重都设置战壕土磊,用木桩阻隔,骑兵不好冲突,外围的部分营帐已经迁移到南面的斜坡之上。
萧晨冲杀一阵,也只是杀了十余人,其他魏军逃入内营去了,虽然意犹未尽,但听到身后有呐喊之声,知道东面援军赶来,只好命士兵将火把尽数扔进营中,带兵往涡水赶去。
风助火势,只这一阵冲杀时间,大半个魏军营寨已经在夜风中燃烧起来,火势绵延形成了一片火海,只见人影幢幢,魏军呐喊冲突,乱成一团。
“将军快看!”萧晨正打马往回绕道,忽然亲兵指着不远处的地面大喊。
萧晨扭头看去,火光映照之下,地面上银光点点,正是一大片水渍向着低洼处涌来,不由吃了一惊:“全端此子,行事有如此之快?”
不由将目光看向了西北方向,这些河水流过来,说明全端已经得手,这可比他袭营的速度还要快,心中疑惑,难道魏军在土城并没有多少兵力?
正在此时,看到西北方向也起了大火,人影冲突,喊杀之声阵阵,萧晨才松了一口气,笑道:“全端定是被魏军援军拦住了,快走!”
萧晨领兵沿着下蔡城墙向东而行,沿途之上还遇到前去救火的魏军,尽数被他杀散,东门外魏军本就不多,早被孙宇所部冲杀过,一路上基本畅行无阻。
远远便看到北面岸边燃起大火,分作四五处,看来刘靖也顺利得手,将魏军搭建的几座水寨尽数点火,岸堤之上人影匆忙,来来往往,也分不清究竟是哪边的部曲。
萧晨边退边回头观察,此时魏军大营火势滔天,已经基本无法控制,借着夜风,如果不将营寨烧光,恐怕大火不会熄灭,趁着魏军救火逃命,大军便可连夜乘船逃走。
还未走到岸边,便看到几艘船上亮起火把,在向着这边挥舞,吴军顿时精神大振,加快步伐奔向涡水,生机就在眼前,半月来的饿困也不觉得乏累。
不多时来到涡水岸边,只见大小船只密密麻麻排列水上,士兵们正在争先恐后地等上船只,有些着急的,干脆跳入水中游向水中央的船只。
此时唯有水寨方向还有少数魏军过来拦阻,但早已被孙宇派兵守住,将赶来的魏军尽数杀退,接应逃回的士兵上船。
萧晨命部下弃了马战马,将弓箭和武器尽量全部携带上船,两艘斗舰其中一艘由萧晨指挥,吴军上船之后,马上寻找各自熟悉的位置,操控船只,准备防御。
很快刘靖也沿岸赶来,与孙宇同乘一船,岸边还有吴军争相登船,有的在水中扑腾,此时的涡水岸边,如同打渔而归的渔港,水花四溅,到处挤满了吴军。
“将军快看,魏军好像追来了!”
孙宇站在三层斗舰的顶上,迎着夜风看着逃回的吴军,心情激动,魏军送来船只,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自己都没有想到。
“传令出发!”看了一眼还在岸边的一些士兵,孙宇咬牙下令。
此时大多数士兵都已经登船,没有上船的士兵只能说明行动缓慢,体力不济了,这其实也是一次筛选精兵的机会,来不及逃走的士兵,只能留他们阻挡魏军,为其他士兵争取逃命机会,权当做出最后的贡献吧!
一阵阵绵长的号角声中,登船的士兵开动船只,萧晨在前开路,孙宇居中,大小船只顺着涡水浩浩荡荡往下游急速而行,如同迁徙的鱼群,转瞬间便远离了水寨。
身后哭喊声不断,但谁也不愿停下来等候,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等待便意味着死亡,还有士兵不断地跳水登船,各自划船紧追前面的船队。
轰隆隆——
魏军骑兵的声音沉闷而又可怕,很快便赶到了岸边,对着来及逃走的魏军就是一阵冲杀,在漫天箭雨和骑兵的威慑之下,吴军眼看被舍弃,只好跪地投降。
孙宇站在船舷之上,看着被魏军团团包围的士兵,神色凝重,仓促之间,只怕留下了至少一万人左右没有跟上,加上刚才出城厮杀,能登船的士兵能有两万便不错了。
抬头远望,魏军大营的火势正盛,隐约还能看到奔走的人影,西北方向也有火光燃烧,不知道全端所部情况如何,但不见他来岸边会合,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留下全端吸引魏军,孙宇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当日盛怒之下斩了全怿,但孙宇岂能不知道孙权的性情,而且此番又是战败逃命,先前功过相抵,恐怕难逃责罚。
就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