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平用计骗走诸葛恪,先领兵占据汉兴城,却未料诸葛恪在前往秙牛山的路上还布置伏兵,折损了一些兵马。
不过此时诸葛恪已经败退,半路埋伏的吴兵无人接应,反被蜀军前后夹击,大败逃散,俘虏了近两千人,还抓住一名校尉蔡林。
府衙之中,关平正和颜琰等人审问蔡林,听说诸葛恪已经派人与东瓯山越军联合,都神色凝重起来。
命人将蔡林带走,关平看向潘临问道:“潘头领,这东瓯越人,与你们可是同族?”
潘临鼻孔里发出“嗤”地不屑之音,撇嘴道:“东瓯乡的那些人,是他们祖先贪生怕死,背叛大王逃走,越讴大神早已不再庇护他们了。”
关平眉头微皱,对于越人的分布和个个部族,他其实并不清楚,只知道每个部落都各自独立,互无统辖关系。
阎宇在庐陵与潘临他们相处多年,对越人的历史倒是有一些了解,见潘临不屑提起这些人,便向关平解释道:
“关将军,早在周时,越人便依闽江而居,繁衍生息,分布在十万大山之中,以成越国。后楚威王破越,杀越王无疆,部分越族便迁徙至东瓯,以瓯江水域定居,只因他们当初在国破之际逃走,故而为百越族所唾弃。”
“原来如此!”关平缓缓点头,沉吟道,“不知这东瓯越人实力如何,有多少人马。”
“关将军,要是他东瓯人敢来助战,俺愿做先锋,不管他来多少,保证把他们赶走。”
潘临怒上眉梢,卷着袖子站出来,挥舞着胳膊大声道:
“他们是被越讴大神抛弃的流浪者,如今越人都归顺汉室,生活安乐,这是莫大的荣耀,我们不能让这些叛徒来破坏越人的和平。”
尤突也站出来言道:“对,潘老大说得对,我相信百越族的人绝不会答应。”
“姆们交州越族也愿意加入战斗,如果关将军同意,让我们一同杀到东瓯去,把这些背叛越讴大神的逆子全部消灭,抹除越人的耻辱和污点。”
相毅身旁,一名竖着七八条辫子的交州义士和站出来附和。
关平扫视几人,见越人在此事上竟然空前团结起来,可见对东瓯越人的成见之深,甚至到了仇恨的地步。
“你们都错了,越讴大神并没有抛弃他们!”
就在众人争执的时候,袁林走到他们面前,一句话顿时让所有的争吵停止了,全都直愣愣地看着他。
面对如刀刃一般的目光,袁林丝毫不惧,笑道:“诸位,被越讴大神抛弃的越人,都有好下场么?”
“当然没有,”潘临一挥手,“没有越讴大神的庇护,他们会被虎狼撕碎,被毒蛇吞吃,陷入沼泽之中,尸骨不存。”
“对,背叛越讴大神的,全都不得好死。”
“诸位!”袁林抬起双手示意众人不必争吵,平静问道,“据我所知,东瓯越人已经超过八千人,东吴甚至设置了东瓯乡,当年国破逃亡,想来最多也就百人而已,如今人数如此之多,却是为何?”
“这个……”潘临顿时一愣,瞪着一双牛眼不知该如何作答。
“越讴大神的胸怀是广阔的,如同大海一样,”袁林笑道,“如果按照诸位的说法,只要离开闽江境内的,便都不该受到越讴大神的庇佑,但如今百越之族,散布交州、扬州各郡,无不兴旺发达,这不正是越讴大神宽仁广博的体现么?”
尤突挠着脑袋言道:“可是,他们的祖先背离了族人,叛逃出境,就是叛徒了呀!”
袁林叹道:“当初国破之际,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人人为求自保,倒也无可厚非,如今东瓯的越人发展壮大,甚至比百越的许多部族还要强大,这难道不是越讴大神的神旨?”
潘临几人一时间都低头不语,他们的信仰和眼前的情况出现了冲突,那以往祖辈相传的话难道也错了吗?
“上天有好生之德,越讴大神也是如此,”袁林见几人意动,忽然叹道,“国家之事,分分合合,非人力所能为之,今观吾汉室,凌迟破乱,如今又中兴在望,难道那些意图谋反、迫不得已被胁从之人,也都尽数要杀死吗?
从昭烈帝到诸葛丞相,再到麒麟王,无不以仁爱博大之心,方能得取天下,难道你们百越之族,便容不下自己的同伴?
更何况这是他们祖先犯下的错,为什么要让他们来承担后果?说不定东瓯的越人,也在供奉着越讴大神,和诸位一样虔诚祭拜,期盼着有朝一日能够回到百越怀抱,与同族患难与共。”
“他们还供奉越讴大神?”潘临又一次瞪大眼睛,显得不可思议,“我想他们早已对越讴大神失去了敬意。”
袁林言道:“真诚与否,若能亲眼一见,便可自知。”
关平此时已经明白袁林的意图,如果能将东瓯的越人争取过来,诸葛恪便失去了一大助力,据蔡林所说,会稽兵力只剩下不到两万,没有越人相助,诸葛恪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而东瓯的越人期盼回归已久,这样的机会他们自然不会放过,策反他们十分容易,如果还能趁诸葛恪不知其反戈一击,取会稽便不费吹灰之力。
想到此处,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