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仪和夏侯儒回到开阳,差点被守军射杀!
这二人直到将近天黑时分才狼狈回城,坐骑、兵器早已丢失,铠甲也脱去,只穿着内衬,形如乞丐,没有一名亲兵跟随,径直便闯到了城下,守军还以为他们是奸细,放了一通乱箭。
夏侯霸将二人接进城中,这一场惨败,折损三万余兵马,大小将官三百多至今不见回城,对徐州兵马的打击极大,全城士气低落。
郭奕分派军士严守城池,监视汉军动静,这一场大胜之后,陆抗必定会来攻打开阳,接下来还有硬仗要打。
第二日一早,卫瓘终于运送兵粮到了开阳,夏侯霸因夏侯威至今不见归来,心中烦闷,听说粮草延误了七日之久,马上传令升帐。
夏侯霸脸色阴沉,喝问道:“卫将军,命你运粮,乃三军命脉,何以延迟七日?”
大堂之下,卫瓘浑然不觉有错,抱拳笑道:“将军,汶水被汉军骚扰,转从白浪河运粮,未料临沂百姓因恨夏侯将军挖掘沂水淹了良田,见吾粮船从到来,从下游破坏水路,水路不通,又不得不转运陆路,故而迟缓。”
“放肆!”夏侯霸闻言大怒,指着卫瓘大声道,“寿光、莒县两地交错运粮,就是为防万一,纵然汶水被阻,白浪河水路尚通,汝以百姓破坏水路为由,岂有此理。”
卫瓘眉头微蹙,嗤笑道:“将军,若非夏侯将军在即丘犯了众怒,叫琅琊百姓狠我魏军,吾运粮草必不会拖延,此事皆由失民心所致,不能全怪属下一人吧?”
“卫瓘,你这是何意?”夏侯奉见卫瓘竟将运粮之事怪到夏侯威挖掘沂水之事上,夏侯威至今还生死不明,不由大怒,盯着卫瓘冷笑道,“吾等在阵前厮杀,浴血拼命,多少兄弟丧生,你在后方运粮迟误,还要牵连吾等,是何道理?”
陈佐见卫瓘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夏侯霸此时正在怒火中烧,主动认错或许还能高免,针锋相对岂能善罢甘休?
赶忙上前劝解道:“卫将军,这即丘之事……”
“哼,若非即丘之事,焉能叫百姓怨声载道,破坏水路?”卫瓘却怡然不惧,认定是夏侯威做错在先,摇头叹道,“如今琅琊郡百姓人人向外,人心尽失,岂能不败?昨日天齐山一战,唉——”
“卫瓘,你敢耻笑于某?”
提起此事,夏侯霸大怒,满面涨红,拍着桌子站起来,震得桌案上的令箭哗啦啦撒落地上,死盯着卫瓘,咬牙切齿。
卫瓘言道:“将军若是不信,可到城外去走访一圈,便知人心如何。”
“哈哈哈——”夏侯霸怒极反笑,扶着桌案仰天大笑,沉声道,“且不管即丘战事如何,琅琊百姓如何,今日只说粮草之事!吾军中专以粮为大事,按照军法,误了三日,便该处斩!今误了七日,也不见你派人来禀告,今还有何理说?”
卫瓘脸色一冷,挑眉道:“情形属下已说明,吾自知城中粮草尚足一月之用,并未影响军事,个中情由已然说明,可请诸位将军评评理。”
众将恼恨卫瓘言语,个个低头不语。
“卫瓘延误粮草七日,自作主张,乱吾法度,若今日不惩处,叫吾今后如何带兵?”
夏侯霸气得额头上青筋冒起,大喝道:“来人,将此人推出斩之!”
卫瓘想不到夏侯霸真敢动手,终于脸色大变,退了两步厉声道:“夏侯霸,你敢?”
“嘿嘿,汝在吾麾下,既在军中,就当遵从军令,岂能饶你?”夏侯霸决然一笑,“来人,推出堂去!”
“将军且慢!”陈佐见到如此情形,赶忙上前劝道,“卫将军运粮来迟,确实事出有因,还请将军减免其罪。”
夏侯霸被卫瓘气得暴跳如雷,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将桌上散落的令牌拿起来,沉声道:“军法乃是武帝所立,某按军令行事,断无更改。”
“将军!”郭奕见夏侯霸就要扔下令箭,赶忙站出来,“粮草之事虽有延误,但的确非卫将军一人所致,今日若杀此人,以后无人再敢送粮,还望将军三思。”
夏侯霸咬牙思索片刻,还是将令箭扔下:“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光是不来及时禀告这一条就要受罚,一日十杖,七日杖责七十,带下去!”
“夏侯霸,你敢如此对我?”
虽然免了死罪,但七十杖对他一个文弱书生来说还是难以承受的,卫瓘被两名五大三粗的士兵架起来,连反抗的余力都没有,只能厉声大喝。
“哼,两军阵前,岂容你乱吾法度?”夏侯霸不为所动,摆摆手道,“带下去!”
卫瓘被人悬空架走,急得胡蹬乱踢,破口大骂,但夏侯霸却不为所动,郭奕几人也暗恨卫瓘言语太过恶毒,这时候惹怒主将,简直是自寻死路,见免了死罪,也无人再为其求情。
夏侯奉恼恨卫瓘推卸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