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川王转身看时,说话的正是文鸯,笑道:“在下熟悉各处地形,引且末旧部为先,大漠气候多变,他们都能从容应对,可减少人马损失,岂不更好?”
文鸯脖子一梗:“我不和你理论这些,若是论行军打仗,找一些向导便可行军,这一路先锋都是我的,凭什么要让于你?”
班辞也冷笑道:“我军自出关以来,大小数十场仗从未一败,全军上下势如破竹,气势如虹,若是你们为先锋吃了败仗,岂不堕我士气,坏我军威?”
金雕将军闻言大怒,上前一步沉喝道:“你们是看不起我且末将士么?”
班辞毫不避让,上下打量着金雕将军,轻笑道:“阁下莫非今日还要拔剑不成?”
“住了!”就在双方对峙争吵的时候,刘封重重拍着桌案一声沉喝,冷眼看着双方,“未曾出战,便先内斗,成何体统?”
文鸯几人垂首退下,东川王也不动声色回归原位,大家都低着头一语不发,大殿上瞬间安静下来,显得十分尴尬。
“既然同殿为臣,就该同心戮力才是,何必争执?”刘封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且末将士才归顺我朝,诸位就该多宽容欢迎才是,如此咄咄逼人,岂非显得气量褊狭?”
文鸯言道:“大将军,末将并非有意针对他,但这先锋之职一直都是末将担任,怎能说让就让?”
班辞也道:“若是换了先锋,我们也不好向麾下兄弟们交代,岂不是显得我们无能?”
东川王也说道:“并非下官有意和诸位将军争执,一来确实我们熟悉地形,二来且末将士新降,心中多有不安,若能得先锋之职,足见大将军信任,便可安定军心,重振士气,彼此都有益处。”
刘封微微点头,沉吟片刻看向文鸯等人:“要不,这先锋一职就让于东川王,先到于阗境内,再做部署,诸位意下如何?”
文鸯不情愿,支吾道:“就算我们同意,回营之后如何答复兄弟们?这不被他们闹翻天了?”
刘封微微蹙眉,看着殿下两排将士,一方面是得力干将,不忍拂逆一片忠心,一方面是新降的部将,也需要安抚人心,一时间踌躇不能决断。
沉默之中,东川王轻咳一声上前言道:“下官倒有一计,可决定先锋将领,叫双方都能心服口服。”
刘封目露喜色,似乎对东川王的表现十分满意,颔首笑道:“明公请讲。”
东川王言道:“军中将校,向来以勇为尊,几位将军争强好胜,可见大将军麾下兵将士气之盛大!既然各不心服,不如在校场演武比试,一来可叫三军彼此相识,二来也好展示军威,以振士气。”
“好,此计甚妙!”刘封听罢果然大为满意,拍手笑道,“就依东川王之策,三日后校场演武会操,双方各出三人,三局两胜决定先锋之人,你们意下如何?”
东川王躬身道:“大将军圣明!”
文鸯等人更无异议,也纷纷抱拳道:“遵命!”
刘封起身道:“好,正好郭将军平定焉耆还未传军报,就在且末操练人马暂做停留,三日后校场上各位一展所长。”
“遵命!”众将齐声应诺,各自前去准备。
东川王略作停留,从衣袖中取出一张羊皮卷递给刘封:“大将军,此乃下官所搜集的西域地形图,以且末周边精绝、鄯善、于阗等南路行军线为主,还望能助将军一二。”
刘封接过地图,放在桌案上展开一看,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东川王刚才所说的三条大河及其支流的分布,不由大喜:“有此图引导,行军于阗便方便多了。”
东川王笑道:“能为将军分忧,下官深感荣幸。”
刘封点头叹道:“明公之才,足领数万雄兵,待演武结束之后,无论结果如何,可为随军参赞,同行向西。”
东川王赶忙躬身行礼:“多谢大将军,下官当忠心效命,万死不辞!”
刘封勉励东川王几句,又大概问了一些且末旧部的情况,才让他回营去准备。
东川王走后,马哲从后堂走出来,蹙眉道:“这东川王总让人觉得高深莫测,但看他行事又谦逊沉稳,到底是奸是忠?”
刘封看着桌案上的羊皮卷,却微哼一声,淡淡道:“东川王的计划,已经开始了。”
马哲吃了一惊,忙问道:“将军发现了什么?”
刘封回过身来,言道:“方才殿上谋划,东川王一番高论只是为了显示其能,就势来争先锋一职,正是为激文鸯几人与他争执,这才说出校场演武之事。”
马哲眉头微蹙:“将军之意,是东川王早想在校场演武?”
“不错!”刘封背着手踱了两步,笑道,“校场比武,刀枪无眼,若是不慎伤了谁的性命,也只能怪其本领不济,根本无从追究。”
马哲猛然瞪大眼睛,惊呼道:“东川王看似演武来争先锋,实则是想在校场上暗下毒手?”
“不错!”刘封点头道,“班辞杀了母归吁,昨日在大殿中又故意说用酷刑之事,金雕将军怒不可遏,我看他们此次动手的目标便是班辞。只要其奸计得逞,一来可为母归吁报仇,二来又能得到兵权,此人所图非小啊!”
“若是如此,还要叫班将军多加小心,”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