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罕得意大笑一阵,也骂道:“马希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来龟兹的诡计和野心,如今你们即将死在眼前,还能猖狂几时?念在我们曾经是盟友的份上,我放你们过去,再延误半个时辰,休怪我翻脸无情。”
马希集牙齿咬得嘎吱吱响,看到城上士兵准备放箭,正要后退,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嘶吼:“啊——阿里罕,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原来是郁久涂摩正好醒过来,看到眼前这一幕,气愤交加,竟从马上跌落下来,在雪地里翻滚着,大骂阿里罕小人。
这一番挣扎,将郁久涂摩的最后一点元气耗光,伤势复发,加上怒击攻心,在雪地里吐血而亡,尸体躺在殷红的雪水中,和周围的白雪相映,愈发显得触目惊心。
马希集仰天深吸一口气,拨马回到军前,目光从绝望颓然的士兵身上扫过,脸色冰寒如这冰封的天地,沉声道:“带上日逐王,我们回去。”
大当户兆乐利命人把郁久涂摩的尸体抱在马背上,舔了舔发白的嘴唇:“大都尉,我们……往哪里走?”
马希集冷冷地看了一眼延城上得意的阿里罕,双目眯成了一条缝,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库克!”
“啊?”兆乐利吃了一惊,愣了一下马上就明白了马希集的意图,重重点头道,“好,报仇!”
阿里罕在城头上暗自得意,自从昨天接连得到白狼关被天雷炸开,东线右丞相休莫斯兵败曲先的消息之后,他就知道龟兹注定要败亡了。
一想到自己在龟兹部署了那么多针对汉军的计划,阿里罕就心中发憷,延城攻破,罪魁祸首一定是他这个总领军政的左丞相,阿里罕越想越怕,干脆铤而走险,连夜发动兵变,带领亲信把王宫包围,直接把龟兹王哈吉斯一族大小全部杀死,准备献城投降,这可是一件大功。
昨夜一场大雪也将王宫的血腥彻底覆没,阿里罕还在宫内收拾残局,就听到悦般军兵败的消息传来,不由暗自庆幸,幸好早一步行动,不然哈吉斯见此情形恐怕也要放弃抵抗,一场功劳可就没了。
就在他得意冷笑的时候,忽然看到悦般军没有绕城向北走,而是全军原路返回,向南进发。
阿里罕一怔,忽然脸色大变:“不好,他们要去向刘封投降,快,快出城追杀!”
阿里罕指挥着周围的士兵出城,但这时候的龟兹守军哪里还敢出战,大多数都各谋前程,尤其是大部分士兵原本还不知道哈吉斯被杀,刚才看到国王人头的时候,城上已经一片躁动了。
“报,汉军杀到西门了!”就在此时,一名守军跑来禀告。
“不要动手,等我去见他们!”
阿里罕恨恨地一拍城墙,看着远去的悦般军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不敢耽搁急忙赶往西门。
他知道西路来的汉军正由周处率领,现在要尽快派人出城联系周处,此人是刘封的心腹,结交好他,将成为以后在汉军中的靠山。
阿里罕一面派人出城与汉军联络,说明降意,一面亲自带人在城上竖起降旗,命守军大开城门,迎接汉军入城。
西城来的正是周处率领的北路汉军,自从炸开白狼关之后,汉军无不精神大振,浩浩荡荡开赴延城,士兵并不清楚军中有多少这种神器,但他们见识到了此物的威力,对于攻打延城信心十足。
虽然连夜下雪,但周处并未停留,距离延城不过二十里地,一鼓作气便冒雪赶来,兵临城下,军卒和战马口鼻中白气升腾,仿佛起了一层大雾,还未等摆阵叫战,便见城上竖起了白旗。
“这是什么情况?”关奎提刀来到军前,“难道那霹雳弹的威力有这么大?吓得龟兹王望风而降了?”
班楼几人也都眉头紧皱,周处传令各营小心守住阵脚,以防龟兹守军有诈,派王征带领哨马到周围查探军情,以防雪中藏有伏兵。
正部署之时,却见延城城门缓缓打开,吊桥放下,不见人马出城,只有一个龟兹军跑出来,情况看起来十分反常。
来人跑到吊桥上,看到军威素整的汉军,不敢再向前,扯着嗓子大喊道:“我是来请降的,哪位将军回话?”
“嗯?”周处摸了摸火红的胡须,看了看左右的班楼几人,催马上前两步:“本将周处,既然请降,龟兹王何在?”
那人答道:“龟兹王已被左丞相所杀,左丞相正在城上恭迎诸位将军。”
说着话那人回头看向城头,指着手持白旗的一人言道:“那位便是左丞相大人。”
周处眉头微蹙,顿了一下言道:“叫阿里罕出城迎接大军。”
“是!”大雪纷飞,那人却吓出一头冷汗,擦着汗急匆匆地跑回去了。
“这就投降了?”关海愕然,旋即摇头叹道,“唉,没意思。”
班楼失笑道:“不战而屈人之兵,乃上上之策,二将军何以反而闷闷不乐?”
关海晃了晃手中的枪:“本以为最后一战必定精彩激烈,杀他个昏天暗地,这算什么?”
关奎笑道:“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可比大将军他们先到延城了,哈哈哈!”
众人正说着话,阿里罕亲自带着城中将官卸甲脱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