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孙王是他们二人共同谋划的计划,艾汗赫也知道形势紧迫,沉默片刻言道:“既然如此,我亲自到科克山去,以防万一。”
吐卓靡点头道:“这样也好,一旦前方果然失利,马上派人来报信,我再派兵增援,无论将如何,决不能让汉军攻下科克山。”
科克山是乌孙道北路的一道屏障,经过这座山口,便可看到峡谷中的夏特城,这里部署了五千精兵防守。
夏特城虽然拥有精兵一万,但乌孙人和匈奴人一样,他们常年放牧,在马背上长大,男女老少都可为兵,夏特城的百姓虽然不用再迁徙游牧,但这个习惯却从来没有改变过,如果到了紧急时刻,在城中调集两三万兵马也是轻而易举。
艾汗赫走后,吐卓靡叫来亲兵吩咐道:“传令下去,从各家族中再选出三千人分配皮甲刀剑,加以训练。”
姑木苏领兵至落石口,此处位置在乌孙道北部三分之一处,汉军还未到关前,派士兵监视山中动静,分兵把守要道。
又等了两日,探马来报,汉军先锋已到崖口,前部兵马并非汉军主力,而是塞种兵马,姑木苏愈发不放在心上,自领兵往河谷迎敌。
来的正是曼拜特所领人马,十余日行军,一路上并无阻碍,乌孙人在落石口设下关隘守卫,曼拜特早就知情,进入河谷之后行军愈发谨慎,所有兵卒列阵而行,随时准备厮杀。
回到故土是塞种数代人的梦想,他们盼着乌孙人开战等了百余年,奈何实力不足,不但祖上留下的遗憾没有完成,甚至几乎被疏勒军消灭,若不是汉军来得及时,部落正商议继续向西迁徙到葱岭之中。
现在好不容易等来机会,赛王和各部落意识到汉军的强大,决定归顺汉室,借助大汉强大的力量完成祖上的遗愿,踏上曾经的故土,甚至有人计划着回到老祖先繁衍的祁连、河西一带去。
曼拜特到河谷中,前方一片断崖挡住去路,此处正是落石口,听说大风一吹或者冰雪消融的时候,山崖顶会有石块落下,十分危险。
正观察之时,却见一支乌孙兵马杀出来,曼拜特双目微眯,低吼一声:“儿郎们,乌孙的恶狼来了,报仇!”
“报仇,报仇——”
塞种士兵们举着刀剑大喝,声音在山谷中回荡,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根本无需多余的言辞鼓舞士气。
两军相遇,曼拜特催马上前,对方阵中也走出一人,傲然打量着塞种人马,大笑道:“还想报仇?你们塞种人当年逃到天山以南,抛弃族人和盟友,怎么还有脸再回来?”
“将军,让我去宰了这个乌孙老狼。”
曼拜特气得一阵咬牙,还未答话,身旁的副将已经按捺不住,低吼一声骤马提枪,杀向了乌孙将领。
“找死!”来人正是乌孙左都尉姑木苏,见对方杀出一人,冷哼一声,亲自提刀出马迎战。
姑木苏能成为夏特城的左都尉,实力地位仅次于城主,武力自然不弱,二人交战才过三合,就一刀将塞种将领斩杀马下。
“随我杀!”
姑木苏看塞种人还是如此不堪一击,不禁大喜,催兵乘势掩杀。
曼拜特大惊,咬牙嘶吼一声,催马上前挡住姑木苏,身后的塞种兵卒也毫不退让,一个个红着眼冲上去。
两军在布满枯草的碎石滩中一片混战,只杀得尘土飞扬,昏天暗地,曼拜特与姑木苏杀在一处,两人互不相让,三十合不分胜负。
厮杀正酣之际,忽然后方一支骑兵杀到,来势极快,在河谷中如同一条土龙一般滚滚而来,一头便撞进了两军阵中。
邓忠的声音在沙尘中响起:“李将军有令,速退,我来掩护!”
曼拜特一刀逼退姑木苏,在邓忠的掩护下向后退走,姑木苏见汉军援军到来,也不敢贸然追杀,带兵退到山崖口,看着狼狈而走的塞种兵,大笑不已。
曼拜特退到后军,李钰已经传令在河谷下游的沙滩上扎营,见塞种兵损失并不算大,安抚道:“乌孙称雄北地,千万不可轻敌,还需步步为营。”
曼拜特悔恨交加,沉声道:“都是我部下不听将令,私自出战,乱了阵型。”
李钰叹道:“可惜训练时间仓促,军阵还不够素整,将军要再传将令,严肃军纪,不可因一人之失导致全军大败,此乃行军大忌!”
曼拜特脸上愧疚,此番折了一名得力干将不说,初战又被乌孙人所败,简直脸上无光,答应一声回营训斥部下去了。
连日行军,人马疲惫,李钰并不急于出战,在下游安营守寨,派人打探守军消息,命邓忠沿河防备乌孙人马,与众将商议进兵之事。
马隆言道:“乌孙在此山崖口设下营寨,易守难攻,若能用计诱出敌军杀之,才好进兵。”
李钰点头道:“乌孙道北路有三处要塞,这落石口首当其冲,非但营寨不好攻,就是落石口这一段峡谷,也要行军谨慎,若不幸被落石砸中,那才天灾人祸。”
李钰笑道:“今日塞种人马先败了一阵,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胜了头阵,乌孙军必定轻敌,正好可利用。”
苟晞言道:“将军所言甚是!本该据险而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