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完颜策就催促着苏云百克早早起来练兵准备,以便丁零兵马到了随时应战,所有的坚昆士兵眼中难掩惶恐之色,一早上营中气氛倍觉压抑。
日上三竿,果然远处尘头大起,一支骑兵踏着春风狂奔而来,山梁上放哨的士兵赶忙吹响了牛角示警,大营中人喊马嘶,无论是否准备出战的士兵全都拿起了兵器。苏云百克毅然决然领了将令,慷慨出营,看他和一千士兵的决然之色,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气概,显然是准备与丁零所部以死相拼了。丁零人似乎胜券在握,对山头上的号角声充耳不闻,两千骑兵纵马直奔营前,到了五百步才勒马停住,只见尘土飞扬,战马扬蹄嘶鸣,杂乱的马蹄声来回走动着,仿佛看到猎物的狼群一般,充满了兴奋。“迎敌!”苏云百克扬起手中的大刀,沉喝一声带兵上前,在营门外一箭地之处列阵。丁零部落带兵的是一位圆脸黑汉,杂乱的胡须布满整个脸庞,活像一个毛茸茸的刷锅球,手中一杆狼牙棒,铜甲铜盔都是新置办的,显得意气奋发。完颜策和刘封等人在营前观战,低声道:“这是一位千骑长,恐怕不好对付。”刘封笑道:“大都尉何以对坚昆兵马如此不自信?两军临阵,未战先怯乃是大忌!苏云百克是都尉,难道还对付不了区区一名千骑长?”完颜策还要解释,却见阵前已经开始叫骂,刘封让他将二人的对话翻译一遍。只见苏云百克指着来人大骂道:“你们丁零人贪得无厌,侵夺我们的领地,杀死我们的族人,现在又追到阿拉山来,我们不会再退让了!”“哈哈哈,果然坚昆人都搬到这里来了,”那千骑长却不理会苏云百克,环顾左右大笑道:“还是我们克米亚可汗聪明,预料到了坚昆人的动向,这次他们剩下的财产可都是我们薛延陀部落的了。”身旁的丁零将校闻言大笑,根本不将眼前严阵以待的坚昆军放在眼里,以往坚昆还算强盛的时候都不堪一击,更何况现在即将灭亡,哪里还有什么战力?苏云百克怒喝道:“你们这些可恶的恶狼,我要为死去的族人报仇,杀啊!”怒吼声中拍马向前,那千骑长仰天大笑,催马来迎战,他是部落中才升上来的千骑长,正立功心切,听说坚昆人主动出兵,他用两张白狼皮换来这次出战的机会,就是想杀坚昆军立功,抢夺他们的物资。二马相交,兵刃撞到一处,各自向后荡开,圈马又杀在一处,山脚下的草地上尘土飞扬,战马嘶鸣。苏云百克能成为坚昆的都尉,自然武力有过人之处,再加上含怒出手,招式十分凌厉,气势咄咄逼人。那千骑长本就有轻敌之心,其武艺与苏云百克不相上下,但未料到苏云百克还抱着两败俱伤的打法,一出手就被占了先机,转眼杀得他节节败退,差点挨了一刀。战到十余合,千骑长气得一张黑脸变成了紫色,在部这刚得的千骑长就要被免掉,甚至还会成为族人的笑话。 “杀,都给我杀!”错马之间,千骑长顾不上对战,直接呼喊同伴一同杀敌。后面的丁零军早就看得焦急,听到这一声喊起,立刻催马叫喊着杀过来,这边的坚昆军也怒吼着迎上去,此时再没有一个人退缩和害怕。昨夜他们已经和完颜策、苏云百克交代过了,为了保护族人而战死,会好好善待他们的家人,退无可退只能绝地反击,为了家人而战,为了坚昆而战。完颜策虽然知道这些死士,但眼睁睁看着族人去打一场完全没有把握的仗,就像是亲手把他们推进火坑一样难受,急问刘封道:“国师,他们有两千多人,我们要不要增兵。”刘封冷笑道:“我看丁零人也不过尔尔,都尉无需担忧,我早有安排。”喊杀声在山前回荡,完颜策紧张地握紧了拳头,不知道国师还有什么安排,恨不得自己亲自杀出去,已经忍不住握住佩剑了。就在此时,忽然丁零军的背后又出现两支骑兵,完颜策脸色惨变,惊叫道:“不好,快撤!”刘封却在马上岿然不动,冷冷地看着前方的厮杀的几部人马,对身旁的羊祜平静吩咐道:“全军准备反击。”“将军?”羊祜反而愣了一下,昨夜刘封让他将营寨布置得简单一些,不留贵重物品,本以为要诈败引诱坚昆军,正在脑海中思索如何掩护撤退的兵马,忽然刘封传令出动出击,反将他搞了个措手不及。“遵命!”回过神来之后,羊祜铿锵一声抽出宝剑,大喝道:“三军听令。”身后的骑兵立刻握紧刀枪,轻轻拢住丝缰,这是这段时间训练的结果,羊祜的剑不落下,他们的战马就不能冲出去,否则按照以往坚昆的打法,早就一窝蜂杀出去了。战场上人喊马嘶,前军已经接触,混战在一起,丁零军只望着前方冲杀,马蹄声和尘土掩盖了他们的视听,竟未发觉身后又来兵马。人马才稍稍减速准备厮杀,忽然身后惨叫声迭起,无数人滚落马下,有人惊慌回头,才发现还有两队敌军如利刃一般直插进来,瞬间将所有的骑兵杀得人仰马翻。丁零军腹背受敌,由其这一支突然出现的骑兵背刺,全军大乱,惶急之间分不清敌我,一阵夹攻之下,丁零军彻底大败,各自逃散。“冲!”羊祜看准时机,剑锋向前一挥,所有的坚昆军分成三队奔腾而出。这只是个简单的锋矢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