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春桃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仍旧在屋内发着脾气。
“你们这群贱婢还不放我出去!我可是嫡出的小姐,你们敢对我不敬待我出去要把你们全都发卖了!”
韩春桃说完抬举起一把椅子便朝屋门砸了过去,险些砸在推门而入的陆谨言上。
“你做什么!发什么疯的呢!”陆谨言再早推门一刻,那椅子便会砸得他头破血流。
看见陆谨言韩春桃脸色一变,吓得缩起了脖子嗫嚅着小声道:“父亲,我……不知道您进来,我不是有意的。”
“院外便能听到你的叫骂声,你看看你身上有一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吗?”
这话若徐氏说她定要顶回去,可她也不是傻的,她知道徐氏惯着她所以才敢与徐氏发脾气,但在陆谨言面前她大气都不敢喘。
陆谨言看见她便气不打一出来,自从她回来侯府就没安宁过,真是个灾星,“侯府可短缺了你的吃穿,你居然敢将侯府的东西送到当铺上!”
韩春桃被吓了一跳,一边摆手一边矢口否认,“我没有……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还有谁!事到如今你还想蒙骗我,若非我发现得早,你可知典当御赐之物是什么罪名!
不仅是你,整个武定侯府都会被你连累得掉脑袋!”陆谨言越说越气,早知如此就该让她在外面自生自灭。
“什么御赐之物,我不知道啊……我就是随便在库房挑了两样东西。”韩春桃被吓傻了,她虽没见识但也知道御赐之物不能损毁,否则定要掉脑袋的。
她将一些首饰送去当铺结果发现根本当不了几个钱,距离一万两差的太多了。
陆夕瑶就告诉她好东西都在库房的紫檀木箱子里,且那里面的东西鲜少有人动也就不会有人发现,可没想到她拿的那几样竟然都是御赐之物。
见陆谨言眸光狠戾,韩春桃心知蒙混不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苦苦求饶,“父亲,我知道错了,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养母的家被火烧了个干净,这些年她养育我不容易,我不忍心看她老无所依,这才想着给她买一处宅子安顿她。”
不仅如此,胡家还在等着她的银子,她喜欢现在的生活,她不想再回去了。
徐氏会赞赏她的孝心但陆谨言不会,他看重的唯有自身利益,是以他只会越加厌恶韩春桃的吃里扒外。
“事到如今你还想着你的养母,你知不知道你母亲差点被她害死!
你既然如此放心不下她,就去陪她如何!”
韩春桃懵然的看着陆谨言,她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陆谨言看着她这个蠢样子只觉厌烦,一眼都不想再多看。
他眸色冷寒如冰,语气没有半分父亲的慈爱,韩春桃怕极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父亲,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您不要赶走我!”
陆谨言眼中闪过寒光,嘴角却漫起了一抹冷笑,他俯身将韩春桃搀扶起来,“傻孩子,你是我的亲生女儿纵然你犯了大错我又岂会弃你于不顾。”
韩春桃有些受宠若惊,不可置信的看着陆谨言,小心翼翼的问道:“父亲不怪我?”
陆谨言叹了一声,“哪有父母会当真怨怪孩子的,不过此番你犯的错实在太过严重,若让你祖母知道定不会轻饶你。”
“父亲,那我该怎么办啊?”韩春桃只以为陆谨言是在为她着想,全然不知自己已一步步走进了危险的陷阱。
“这个家你不能再留了,不过我会为你择一门好亲事。”
韩春桃咬了咬嘴唇,嫁人哪有在家做姑娘来得自在,不过一想到老太太的冷脸她只得问道:“那父亲为我相看的是哪家公子。”
其实她觉得沈大哥就很好。
陆谨言眯了眯眼睛,笑意冷然,“你是侯府嫡出的小姐,所嫁之人定也是名门权贵。
对方是戎族皇子,你嫁过去便是堂堂皇妃。”
“戎族?”韩春桃惊恐摇头,“我不要嫁到戎族去,我想留在京城!”
陆谨言循循善诱,“京中贵族规矩多,你自幼长在乡下即便是侯府嫡女也无法成为高门贵妻。
可你嫁给戎族王子就不一样了,你会享受皇妃之尊,甚至还有可能成为戎族的王后。
夕柔,那可是一国之后,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富贵!”
韩春桃被陆谨言一番哄骗已经有些飘飘然了,甚至开始幻想自己成为戎族王后的奢靡生活。
甚至为了两国安宁陈国都要来讨好她,到时候她就可以把韩云卿要到身边日日折磨她,让她成为千人骑万人压的军妓!
韩春桃越想越美,陆谨言见状眼中闪过笑意,旋即道:“你母亲受了伤需要静养,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待在院中待嫁,不要出门招惹是非。
我会让婢女给你裁剪新衣,届时定让你风光大嫁!”
安哄好韩春桃后陆谨言幽幽勾唇,这个蠢货绝不能再留在府中,焉知她还会做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
正好太后娘娘有意与戎族联姻,想要将一位贵女嫁到戎族,如此一来他不但解决了心头之患还在太后面前卖了个人情。
用一个毫无用处的女儿在太后面前立功,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了。
韩春桃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还美滋滋沉浸在幻想中,却不知自己离毁灭只有一步之遥。
……
沈渊与卓日的矛盾很快便传遍了京城,早朝时便有御史出面弹劾沈渊。
“沈将军因个人恩怨当众折辱戎族皇子,影响两国交好,分明是不顾全大局!”
“两国交好可保边境百姓安宁,沈将军却全然不顾大义而肆意妄为,简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陛下对你器重厚爱,你却恃宠生娇险些坏了陈国大计,我看沈将军年纪还请仍需多加磨砺,兵部侍郎这个位置还是有些不合适。”
永宁侯闻此面无表情,就好像御史们弹劾的不是他的儿子一般,他的沉默更纵容了御史肆无忌惮,就差给沈渊按上一个通敌叛国的骂名了。
武定侯府闻言心中暗笑,沈渊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不懂得收敛锋芒,这京城可不是边境任由他胡来。
沈渊一直静默不言,直到众人语落他才不徐不疾的开口道:“众位可都说完了?”
见无人反驳沈渊冷眼环视着御史台的那些蓄着山羊胡的老大臣,语气冰冷,“戎族之前可曾想过与陈国议和?”
“没有!”沈渊自问自答,神情冷肃宛若威仪的神袛,“那众位大人可知戎族这次为何想要议和?
是因为被众位所感化?是因为悔恨愧疚于自己曾犯下的杀戮?还是因为他们突然爱好和平愿终结这几十年的争乱?”
朝堂静默无语,沈渊音色更冷,宛若刺骨的冰凌射穿人心,“他们议和是因为他们败了!是因为我陈国军队拼死将他们击退千里,因为我们伏杀了他们近万人的军队,因为他们怕了!
没有将士在前线拼死杀敌,你们能得来今日的高枕无忧?”
他行至一个老御史身前,冷眸俯视着他,“你说我不顾全大局,你告诉什么是大局?对戎族卑躬屈膝,任由他在京城欺辱我陈国百姓?任由他冒犯我国国威?”
“这……”老御史一时被逼得哑口无言,支吾着不知该如何辩解。
沈渊也并未给他机会,而是又走到下一个御史身前,“大人说我冒天下之大不韪?”
这个御史的心态显然比前一个好许多,撸着山羊胡傲然的挑着下巴,“不错!”
沈渊牵唇,冷笑出声,“你凭何觉得天下百姓都反对我的做法?你的臆想吗?你有走到大街上问问百姓的意愿吗?”
“荒唐!国家大事岂能由贩夫走卒插手……”
“哦?那试问大人这天下是谁的天下?你的?他的?还是你们御史台以及你们背后的那个人?”
沈渊这话就差将顾太后几个字说出来了,众人闻言皆是大惊。
沈渊鄙夷的看着面前道貌岸然之辈,冷冷道:“你们排除异己时扬言是为了天下百姓,无事时便嫌他们是贩夫走卒身份卑贱。
可不要忘了,你们的吃穿用度都来自于这些贩夫走卒,是他们供养了你们这群酒囊饭袋!
戎族屠杀边境百姓时你们在京中安逸享乐,百姓因战乱流离失所时你们妻妾成群,屠刀未曾落在你们身上,你们有什么资格替他们原谅!”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