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现在才知道这世界上,只有血缘关系才是最真的,其他人我谁都不相信——这么些年我虽然一直在外面,但我心里其实一直惦记着你,你是爸爸的亲生女儿,爸爸怎么可能不想你呢?你看,你看——”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沓资料,面上升起一片祈求:
“你看,爸爸已经做了遗嘱公正,以后我的东西都是你跟弟弟的,你不知道这些年我吃了多少苦,我去东州给人背过麻袋,去柘城进厂子填过化妆材料,还去给人做水泥工小工,一天干下来手上的皮都掉了一片——”
他伸出手,给徐米露看他手上那些坑坑洼洼的痕迹:
“真的,我现在身体也没以前那么好了,我就想回来,回来见一见你,你看,你看,爸爸一直留着你的照片,你看看——”
徐米露视线扫过那些白纸黑字的文件,男人似乎比她记忆里的还要苍老,以前还算魁梧的身躯现在看上去也消瘦了不少。。
她脸上的表情似乎有所变化,但还是什么也没说。
徐海峰眼神闪了闪,嘴角滑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窃喜,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痛苦的模样:
“孩子,我知道我过去做错了,但爸爸只想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真的,你过来看看,看看爸爸好不好?”
徐米露嘴唇动了动,仿佛想说些什么,脚步也往前挪动了一下。
看到她的动作,徐海峰眼底的喜悦几乎要漫出来,他放缓声音,几乎有些迫不及待地盯着徐米露,语带蛊惑道:
“你难道忘了爸爸给你煮的白米粥了吗?爸爸一直觉得对不起你,只要你给爸爸一个机会,好不好?大米,我现在身体状况已经不太好了,我就想抱一抱我的女儿,大米,来——”
随着徐米露离他越来越近,徐海峰脸上的笑容已经有些抑制不住,那张普通的脸也开始慢慢扭曲,几乎变成一张诡异的笑脸。
徐米露似乎没有察觉到,眼神放空,一步一步地靠近。
“对,就是这样,我的乖女儿,来,让爸爸好好看看——”
眼看徐米露已经靠近,徐海峰再也压抑不了眼底的贪婪,手指上的指甲变成锋利尖锐的爪,毫不留情地向她头顶压了下去!
“呼!!”
一道红色烈焰骤然挑起,热烈的火焰伴随着阵阵高温猛地出现在半空中,应和着破空而来的风声,刀光乍现,血光四溅!
四根带血的手指被人连根砍下,齐刷刷掉落在地上,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地面,但却又被燃烧的火焰烧了个干净——
“你!!”
徐海峰捧着被削去四指的右手迅速后跳,脸上的表情有些惊疑不定:
“你!!你到底——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徐米露一手持刀,一手抵着刀背,手中的朱雀两仪刀火焰未熄,汹涌澎湃的金色自她眸中升腾而起,而她哪里还有半分迷茫跟被蛊惑的样子?!
“你刚才是故意的!”
“说故意就有点过分了,一进门就有些怀疑,后面你说煮粥鬼话的时候,我基本就可以肯定你不是‘徐海峰’了。”
她慢悠悠地挑了挑刀尖,露出一个讥讽的笑:
“我亲爹啊,一直都是大男子主义,让他认错比登天还难,就算世界末日,他真得了什么要命的绝症,他也绝对不会跟我低声下气的说他错了,而且,他也从来没有给我煮过粥,一次也没有,说实话,我还真的挺想看看他拼命认错的样子,这才没着急拆穿你。”
“你之前说过——难道你之前就意识到我的存在了?”
“徐海峰”这回脸上的惊愕真到不能再真了。
“哦,那个啊。”
徐米露掏了掏耳朵,得意的小表情格外招人恨:
“我这个人吧,什么都好,就是疑心病有点严重,山海食肆对于我来说,还真不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至于那段话嘛,当然是故意说给你听的,你既然要扮演一下我那个渣爹,那我怎么着也得让你过一过瘾,你说是不是?凤、凰。”..
“嗡——”
在她叫出这两个字的同时,整间病房似乎陷入一片古怪的停滞之中,病房外走动的医生、匆忙跑过的护士、唉声叹气的病人、打电话的病人家属……所有人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就连墙上的时钟指针也不再走动。
“啪嚓——啪嚓——”
整间病房就像碎裂开来的镜子,一片一片的坍塌陷落,到最后周围是凝滞的黑色空间,无边无际的孤寂之中,只有她跟对方两个人悬在黑暗里。
“徐海峰”挺直了佝偻的背,整个人像是一块橡皮泥慢慢融化、重新组合,到最后变成另一个完全不相干的红发男人。
他身形修长,腰身清瘦,一身仿古的大袖汉服,绿色的垂纱在空中翻飞,倒是带出几分风流之气,跟“徐海峰”的普通不同,他生了一张极为完美的脸,五官深刻,鼻梁高挺,两道眉斜斜飞入鬓角,笑起来有些亦正亦邪的味道。
“啪、啪、啪。”
男人似乎感受不到手上的疼痛,慢慢地鼓起掌来:
“就低贱的地球猿来说,你确实很聪明,有几分我喜欢的小聪明,初次见面,按照你们地球的礼仪,我是该介绍一下我的名字。”
男人微微侧头盯着徐米露,像是在看一件新奇的玩具,半晌他的唇角缓缓上扬,咧出一个极为夸张的弧度:
“拉维尼亚·阿尔斯,这个名字请你务必记得,这是取你命之人的名字。”
徐米露捏紧了手里的刀。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