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
距离叶天泽和萧胜男检查老国主的遗体,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此刻萧胜男和裴罗,已经没心思了,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愁眉苦脸。
萧胜男泄气道:“看来真和阮无忌说的一样,老国主的死,根本就查不出什么来。”
裴罗看向叶天泽道:“北王,我父亲绝对是裴勇害死的,这一点我确定无疑。”
“父亲虽然年老体弱,但是要说恰恰就在我带你们去见他死,刚好死了,这是绝不可能的。”
叶天泽还在仔细检查着老国主的遗体,对两人的话不闻不问。
他的耐心,向来都不差。
如果单从老国主的遗体上看,的确是看不出明显的死因。
因为没有下毒的痕迹,没有一点外伤,内在脏腑也没有受创的迹象。
但是叶天泽可以肯定,老国主的死,不是自然的,而是被害的。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老国主的眼神很不正常。
那是临死前,遭遇巨大冲击而导致的瞳孔瞪大,面目扭曲。
如果一个人是正常的死亡,绝不可能是这般,充满着不甘,恐惧......
萧胜男走到叶天泽身边,顺着叶天泽视线看去,说道:“看得出老国主临死前,应该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说不定就是裴勇这个龟儿子在害他。”
“但是裴勇这龟儿子,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们一点痕迹也看不出来。”
叶天泽摇了摇头,说道:“线索,应该就在遗体上,只是我们还没找到而已。”
拿出金针,徐徐刺入老国主的几处大穴。
对于叶天泽这个级别的医道宗师来说,金针就如同是他的手指一般,已然是如臂使指。
“能感应出什么吗?”
萧胜男问。
叶天泽拔出金针,没说话,而是插入了老国主张大的口中。.
裴罗见状,惊呼道:“北王,不可冒犯家父的遗体。”
叶天泽没搭理他,金针刺入老国主的舌头中。
立刻,一股若有若无的麻痒感觉,沿着金针导入叶天泽手臂。
叶天泽心头一动,单手夹着另外两根金针,三针齐下,分别扎入老国主的额头和顶心。
顿时,那股不太明显的麻痒感,更加的明显,隐隐朝着刺痛感转变,传入叶天泽手上。
叶天泽脸上一喜,将金针取了回来。
只见原本带着金属光泽的金针,染上了一层死灰色。
叶天泽将金针丢开,缓缓将手掌摊开。
掌心处,一团黑气盘踞着,在血肉下滚来滚去。
萧胜男一看,惊呼道:“你的手中毒了!”
叶天泽面不改色,武道能量喷涌而出,立刻手心处的黑气就消散一空。
“这不是毒素,而是其他的东西,像是.......一种无形物质,却异常有害,比剧毒还毒的东西,没有气味,没有具体的形态,但是却真实存在!”
“裴罗,你父亲应该便是死于这玩意,你知道是什么吗?”
叶天泽说着,望向了裴罗王子。
裴罗皱眉苦思,半响后摇头道:“不好意思北王,我见识浅薄,也看不出这是什么。”
叶天泽点点头,倒是能理解。
因为以他的见识,一时间也不知道,这种无色无味,虚无缥缈的东西是什么。
萧胜男面露喜色道:“现在可以肯定,老国主是死于非命了。”
“只是这东西,既不是毒,又不是蛊,若不是北王你厉害,以金针引出,或许我们都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麻烦的是,仅凭这一点,我们还是无法证明,老国主是死在裴勇的手上!”
叶天泽笑道:“只要有迹可循,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好。”
他原本想拍两张照片,再配合自己的分析,传到北境大本营的频道里去,让北境的智囊团来想办法。
但是转念一想,现在距离天亮已经没多久了。
而明早六点,便是国主下葬的时刻,时间来不及了,只能靠他自己想办法。
萧胜男突然道:“我总感觉,对这东西似曾相识,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但是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
叶天泽道:“想不起来就不想了,走吧,我们先离开皇宫,出去吃点东西再想办法。”
如今他们得到了南越大将军阮无忌的许可,因此倒也不必像之前一样,处处躲藏。
只需要提防一下,不被裴勇的人撞到就行。
夜晚的南越皇宫,笼罩在一片灯红酒绿之中,看上去无比的繁华。
东南西北四个大门处,一辆辆的豪车,以及打扮时尚的男男女女进进出出,过着奢靡而又堕落的生活。
而就在皇宫大门外,则是一个个破衣烂衫,端着碗请求施舍的乞丐和无业流民。
不过是一两米的相隔,却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贫穷和富贵,如果天与地一样遥远。
萧胜男撇嘴道:“裴罗,你们南越国上流人士日子过得潇洒得很,但是平民百姓,却穷成这个样子。”
“这样看来,你们裴氏皇族也不过如此,毫无作为嘛!”
裴罗看了叶天泽一眼,一脸惭愧道:“萧小姐教训得是,相对于北王的北境,我们南越可差远了。”
叶天泽淡淡道:“等你坐上国主的位置后,多帮帮
“人在做,天在看,功名利禄不过是一时的,很快就是过眼云烟。”
“但是当权者如果只知道骄奢淫逸,却不顾忌自己的子民,那么迟早有一天,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裴罗赶紧道:“多谢北王教诲,裴罗记住了。”
萧胜男在一旁,出奇的没说话寒碜裴罗,而是妙目亮闪闪的,盯着叶天泽看个不停。
她突然觉得,北境王这家伙,也不是那么讨厌。
至少他刚才说的那些话,不会让自己觉得是假仁假义,惺惺作态。
而在他们萧氏门阀内,她见过了太多的虚伪小人,嘴上一套,
三人走过皇宫内的广场,此刻是深夜,卫兵见到他们,不太看得清样貌,也就没多管,还以为是来皇宫赴宴的贵宾。
一辆面包车停在角落,两个卫兵正抬着什么,往面包车上放。
萧胜男看了一眼,奇怪道:“用裹尸袋套着,难道今晚死人了?”
裴罗冷声道:“多半死的是女人,这些有钱有势的畜生,什么下流手段都玩得出来,每一晚不死几个人,都不正常。”
叶天泽这时,却是停住了脚步。
因为他看到,那放在面包车后备箱的裹尸袋,突然崩开了一角,一张充满恐惧和扭曲的面孔,也随之暴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