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司夜井克制着心口的激荡,礼貌道谢后,快步拿着信走到大厅角落里看了起来。
印章破裂,白色的信笺铺展开来,上面是熟悉的字迹。
稚嫩中带着清秀,一个个跳动的字符犹如女孩可爱的笑脸。
开头是“亲爱的夜井哥哥”七个字,瞬间把他的记忆拉回了从前,那张熟悉的可爱面容从他脑海里浮现出来,信上的内容跃然纸上,顷刻间变得生动。
“亲爱的夜井哥哥,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m国回家了。我非常想念你,可惜这次没能见到你。我知道你有很多的事情要做,那我们就来做个约定吧。等下一次有时间的时候,我再来m国看你,你可一定不要失约哦,如果你再失约,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暖暖似乎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跟他说,一直写了满满两大张信纸。
写她在华国认识的新朋友,做过的有趣的事,也问他在m国的事情,问那个夏洛特有没有再来欺负他。
一言一语间,有思念和关心,也有对他们下一次见面的期待。
直到结尾,她写道:“就说这么多吧,我要回家了,再见啦夜井哥哥。”
故作轻松的语气,看似活泼的文字,却透着无尽的遗憾和无奈,还有那些他看不见的黯然和难过。
司夜井登时红了眼眶。
像是有许多根密密麻麻的针扎进心脏,疼得他忍不住流下眼泪,第一次不受控制地流露出属于孩子的伤心脆弱。
因为很少看到这样容貌气质都出众的小孩,前台对司夜井非常关注,一直在默默地看着他。
她没能看到司夜井脸上滑落的泪珠,只是莫名觉得这个背对着她的小男孩看起来无助极了。
外面天光已经大亮,太阳跃出地平线,温暖的光线穿过酒店大厅的落地窗照在这道小小的身影上,却无法驱散这一刻萦绕在他周身的孤独难过。
这小孩儿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啊,看起来这么伤心?
前台心有不忍,刚想过去问问他需不需要帮助,就看到酒店大门外冲进来一行黑衣人,直奔那个小男孩过去了!
“小少爷!”
保镖们低声喊道,大步冲过去把司夜井围在了中间。
前台一惊,和酒店的保安一起冲了过去,试图阻拦:“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干什么!”
保镖们并没有理会她,只是对司夜井躬身请求:“小少爷,老夫人请您回家!”
而司夜井在听到身后脚步声的一刹那,已经迅速把手里的信纸折起来塞回了信封。
小心翼翼把信封在外套口袋里妥善地放好,他才转过身,朝着门外大步走去。
保镖们让开一条路,等他走过,又迅速跟上去围拢在他的身周。
看似簇拥,却断绝了他所有逃跑的可能。
前台和保安看司夜井没有反抗,反应过来他们是认识的,也就没有再多管闲事。
但是看着这群人气势凛然离开的背影,前台心里还是心有戚戚。
这小孩是有钱人家跑出来的小少爷吧,可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快乐,出来一会儿就要被抓回去,有钱人家的小孩都过得这么压抑吗?
但这些事情与她无关,她感慨片刻,就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上。
司家大宅。
早晨的太阳只出来一瞬,就缩进了乌云里。
回家的路上,司夜井的心情就像这天色一样,越靠近司家大宅,就越暗沉无光。新笔趣阁
直到他被人带进大门,带进祠堂。
祠堂厚重的大门关上,隔绝了外面最后一缕光线。
“跪下!”
空旷肃穆的祠堂里,一声冷喝从暗处传来,司老夫人威严的面容出现在司夜井面前。
祠堂里影影憧憧的灯火照亮了司老夫人脸上的愤怒,容颜沧桑的老妇人怒不可遏地厉斥出声:“为了去见那个安暖暖,你竟然不惜对我撒谎,夜井,你太让我失望了!”
“从你出生那天起,我就把你捧在手心里,给你锦衣玉食,给你最好的教育,为你挡下所有的明枪暗箭……我全部的心血都倾注在你身上,只为了你能顺利坐上司家少主的位置,可是你呢?”
“安暖暖这样的小女孩要多少有多少,你和谁做朋友都行,你为什么就非要去见她?为了她不惜对我撒谎,不惜违背司家的规矩,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这个样子,怎么担得起司家家主的重任?”
在外人面前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司老夫人在这一刻仪态全失,所有的失望愤怒倾泻而出,化作一声声质问在空旷的祠堂里回荡。
但无论她怎么问,司夜井始终一言不发。
小小的身影跪得笔直,司夜井静静地凝望着面前一排排的祖宗牌位,幽黑的眼睛里一片暗沉,紧绷的小脸上隐隐透着倔强和执拗。
而这种倔强和执拗,在司老夫人看来,完全就是犯错之后的挑衅和不知悔改。
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脱离她的掌控,那种久违的失控感涌了上来,司老夫人紧紧盯着司夜井,眼神骤然变得严厉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