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房间里空无一人,黑衣人四处打量了一下,把所有的门窗依次关好反锁。
已经风烛残年的王护士瑟瑟发抖地缩在沙发里,一声不敢吭。直到黑衣人再次来到她眼前,她才鼓起勇气求饶:“我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放过我吧……”“要我放过你也可以,但你要照我说的做!”王护士拼命点头:“没问题,我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见她还算配合,黑衣人收起了手里的刀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扔在了她面前。“当年的事,你放在心里就行了,不许对任何人透露半个字。如果有人来问你,你就按照我说的来应付。只要你照办,这张卡里的钱就是你的,如果你敢有异心,我一定会回来杀了你!”“是是是,我一定照办!”王护士看着那张银行卡,满心的恐惧终于褪去了一些。黑衣人也没耽误时间,再次确定不会有人闯进来之后,压低声音,细细跟王护士交代起来。几分钟之后,黑衣人交代完了所有的事情,再次警告王护士。“如果你敢违背承诺,不仅仅是你,你的家人,我也一个都不会放过!”王护士连忙举起手指:“我发誓,我一定不会乱说话的!”“好,希望你说话算话!”黑衣人说完,收敛起一身杀气,转身离开。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传来,王护士身体里紧绷的那根弦陡然一松,整个人瘫在了沙发上。冷汗顺着她满脸的皱纹蜿蜒而下,王护士怔怔地看着手里的银行卡,说不清自己此刻是该庆幸,还是该绝望。这个人不是来要她的命的,劫后余生,她应该庆幸。可是他重提了当年的事。这代表着有人要开始查当年的一切了。这和要她的命有什么区别?那件事已经过去五十多年了,她已经老得快死了,当年那两个被换的婴儿恐怕都已经不在人世了,为什么还有人揪着这件事不放!王护士崩溃地捂住了脸,在阴暗破旧的房间里低声啜泣起来。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才收拾好心情,强忍着担心害怕站起身来。虽然她的手脚还是发软,可只要一天不死,这日子总得过下去。她的菜篮还扔在楼道里,里面装的是一家人这几天的菜,也是她花了好几十块钱买的,不能浪费。王护士一步一步挪到门外,顶着浑身的战栗,把地上的菜收拢回菜篮子里,又一步步挪回去。正准备进厨房做饭,忽然发现那张银行卡还在自己手心里捏着。那个人说,这张卡里的钱全都是她的了,里面应该不是个小数目吧?那她是不是就可以摆脱这困窘的生活了?王护士眼底闪过一丝亮光,却又很快熄灭。不行,她暂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有这笔钱,她找个地方把这张卡好好藏起来!王护士转身走进卧室,从床底下拖出一只木头箱子。箱子上面放着一些凌乱的旧衣服,王护士摸出放着私房钱的小布包,正要打开,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有人一脚踹开了门!王护士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手一哆嗦,连忙把银行卡和小布包一起塞进那堆旧衣服 但她还是晚了一步,一个头发乱蓬蓬的老头儿闯了进来,看见她蹲在床边,抬腿就是一脚踹过来,正中王护士后腰:“你这个懒婆娘,都几点了还不做饭,是不是想饿死老子?”老头儿胡子拉碴邋里邋遢,一身烟酒的气味令人作呕,眼睛赤红地瞪着王护士,目光凶恶得像是要吃人。王护士被他踹得跌倒在地,随着木箱盖子“啪嗒”一声落下去,她疼得直抽气,眼泪也“唰”地一下冒了出来。她瞬间明白过来,丈夫这又是在外面赌了一夜,赌红眼输了钱回来拿她撒气。但她此刻也顾不上哭,飞快地爬起来把箱子推回床底,低眉顺眼地跟丈夫魏财茂赔不是。“我早上买菜回来晚了,我这就去做饭……”“滚!都怪你一天到晚哭哭啼啼触我霉头,要哭滚出去哭!”魏财茂没好气地瞪了妻子一眼,重重躺在了床上,满心烦躁。他最近手气臭得很,逢赌必输,赌了一晚上,不但一点本没捞回来,还欠了一屁股赌债。要是一周之内还不上,他的手可就要保不住了!可这家里穷得老鼠都懒得来,他上哪儿弄钱去?魏财茂在床上翻来覆去,忽然间眼睛一亮!他没钱,可他老婆王秀芹一定还有私房钱!他生性好赌,赌了几十年,从没往家里拿过一分钱,家里的一应开销全都是靠老婆王秀芹打零工赚来的。而以王秀芹的节俭性子,不可能不存私房钱。不过她能把私房钱藏在哪儿?魏财茂翻身坐起,开始在屋子里翻箱倒柜。找了一会儿,他脑海里灵光一闪,忽然想起刚才进来时,王秀芹好像在把一个木箱子往床底下藏。魏财茂二话不说,弯腰从床底下把那个木箱子拖了出来。刚才王秀芹把箱子往床底下推的时候很仓促,没有上锁。魏财茂轻轻一掀,就打开了箱子。看见箱子里是一堆旧衣服,魏财茂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一想,他又觉得不对劲。这些衣服早都不穿了,王秀芹好好的翻它干什么?魏财茂直接上手把箱子里的旧衣服全部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