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顿酒店。
三楼贵宾室是战墨辰偶尔过来巡查时专用的待客室,不但安静,私密性也很好。
战墨辰在里面边处理工作边等唐文斌,不到一个小时,唐文斌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战总好,我刚才有个会,来晚了点。”外面的天色有些暗了,唐文斌下意识解释。
战墨辰抬手给唐文斌倒了杯茶:“是我占用唐总的时间了,唐总不怪我就好。”
“怎么会呢,要不是你们在爱丁堡待的时间短,我还想约着战总出海玩玩呢。”唐文斌笑着说道。
不过他见战墨辰脸上没什么笑意,心里也不由得有些忐忑起来。
不会是今天的事情真的把战墨辰得罪了吧?
可战墨辰是个很通透的人,应该不至于啊。
就在唐文斌胡思乱想的时候,战墨辰终于再度开口。
“我约唐总见面,是因为我们回来后,唐夫人又来找了我夫人,说了唐糖的情况,并且希望我们能把唐糖带走照顾一段时间。”
战墨辰没跟唐文斌绕弯子,语气冷淡地说了兰馨来找安颜的事情。
并且重点问了唐文斌一个问题:“这件事,唐总也是这么想的吗?”
“这,这……我是真不知道这件事!”唐文斌张口结舌,满脸震惊。
等反应过来,他连忙跟战墨辰道歉:“真是对不起,都是我没有管好我夫人,我不知道她私下来找战夫人,我自己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唐文斌尴尬地解释了一番,又怕战墨辰不相信,就一五一十把女儿的情况也说了一遍。
“我女儿你们也见到了,她在精神方面,的确是有些问题。医生说是狂躁症,但我总觉得不是精神疾病那么简单,所以我想着把她送去寺庙跟着大师静修一段时间,或许能好起来。”
“没想到我夫人她想多了,就……实在是抱歉,我可以亲自跟战夫人赔个不是,还请战总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原来是这样。”战墨辰点点头,深邃的眼眸中浮现出了然。
唐文斌是个性格保守传统的人,他应该是不太能接受女儿得了狂躁症的事实,而更趋向于女儿中了邪。
说是静修,不如说是指望着寺庙里的大师能驱邪。
但一个小女孩,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才会让她的父亲觉得她中邪了呢?
战墨辰见唐文斌也不是为了兴师问罪,重点在于让兰馨死心,不要再来纠缠他们。
不过想起安颜担心的眼神,战墨辰索性多问了几句。
“唐总能跟我具体说说唐糖的病情吗?或许我以后遇到合适的医生,也能帮你们推荐一下。”
“这个……唉,说来话长。”
唐文斌见战墨辰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心情刚刚放松一些,战墨辰这么一问,一颗心立刻又沉了回去。
他叹了口气,跟战墨辰仔仔细细说起了唐糖的事情。
“唐糖刚出生的时候,看着和其他孩子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比别的孩子安静一些,吃吃睡睡,从不闹人。那会儿我和我夫人还挺高兴,别人也都夸我们生了个天使宝宝。可到了一岁左右,该学说话的时候,问题就出现了。”
“我和我夫人那时候都忙于工作,谁也没时间天天守在家里照顾孩子,就请了好几个保姆照顾她,还请了专业的育儿师。但不管育儿师怎么教,她都不肯开口说话,总是一个人静静地待着。”
“我们一开始怀疑过她语言功能有问题,也怀疑过她是不是自闭症,带着她去了很多医院检查。但所有医生都说她没有任何问题,只是不想说话而已。没办法,我们只能天天求神拜佛,希望她能早点开窍说话。”
唐文斌回忆着过去,脸上居然浮现出一丝怀念之色。
毕竟那时候他们只是担心孩子不健康而已,不像现在,日子过得鸡飞狗跳,只剩下提心吊胆。
而战墨辰并没有出声打断他的思绪,保持沉默继续倾听。
唐文斌心思起伏了一瞬,眼底最后的一点轻松之意也彻底湮灭了。
“如果她只是一直不说话,我们也能接受,大不了一直把她当个孩子,养她一辈子就好。”..
他的声音沉重中渐渐带上了悲哀:“可一切在她五岁的时候变得更加糟糕。”
“五岁生日过去不久,忽然有一天,她开口说话了。会叫爸爸妈妈,也会正常跟人交流,我们欣喜若狂,以为她终于长大了,开窍了!可是她只是带给我们一点短暂的惊喜,很快就闯了祸。”
“她突然之间咬了平时照顾她的一个保姆,把那个保姆的手咬得鲜血淋漓!我们都惊呆了,问她为什么这么做,她说是因为那个保姆总是趁她睡着,偷吃她最喜欢的牛肉罐头!”
唐文斌说着捂住了脸,掩去自己眼底的崩溃:“我们去看了监控,那个保姆确实偷吃了,可她这样的行为,实在太可怕了!”
“我们教育了她很久,告诉她不能随意伤人,她却根本听不进去,后来还试图再次袭击那个保姆,眼神就像看着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
“那个保姆也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