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晚宴,只请了皇室中人。
战澜略施淡妆,一身月白色长裙,头戴金色步摇,慕炎身着蓝色银线祥云刺绣长袍,玉冠束发,他牵着战澜的手来到了麟德殿。
这座宫殿离宣武帝的寝宫很近。
在众人的注视下,战澜和慕炎入座。
战澜抬眸看到主位上的皇后。
慕炎和战澜对面坐着的人是临渊侯司豫章,今日他也来了。
战澜看了一眼司豫章,他四方脸,长相和宣武帝有些像,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司豫章上辈子安安稳稳当他的侯爷,多亏了他没有子嗣,加上又抚养司君长大,所以过得也算安逸。
战澜眸子垂下,思绪翻涌,上一世在战家大房被扣上谋反的帽子,临渊侯作为夸赞过战北仓功绩的人,怕司君疑心,为了表衷心,竟然亲手将她的母亲秦霜和弟弟战恒烧死。
小黑疯了一般,咬死了他的护院,最后被临渊侯府的下人活活打死。
冤有头,债有主,她终于和司豫章见面了,这些仇,都该报了。
慕炎昨晚也说了,司豫章可能会插手,果然他来了。
司君和白鹭两人貌合神离地坐在她斜下方的座位。
因为是家宴,被禁足的太子也来了,他一直没有立太子妃,孤身一人坐在司君对面。
再往下,贤王和贤王妃坐在一起,战澜看着贤王妃面容和善,但是总感觉她年纪轻轻神情忧郁,像是有心事一般。
齐王瘸着腿也来了,他坐在了贤王的对面,一副唯唯诺诺、谦卑恭顺的模样。
宫女将美食佳酿一一上桌,皇后说道:“今日是家宴,是为了陛下祈福,大家随意一些。”
战澜心中冷笑,什么家宴,这场鸿门宴,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打算。
只是有一点是一致的,大家都盼着宣武帝死!
宴席过半,皇后起身,“本宫突然觉得身子不适,不能陪诸位了。”
说罢,她便被宫女搀扶着离开了。
太子起身说道:“两位皇叔,本宫去看看母后。”
慕炎没有说话,司豫章浅笑着说道:“太子一片孝心,去吧!”
没过多久,司君以肚子痛为由离开了。
贤王也坐不住了,说想到花园里走走。
司豫章一杯一杯向慕炎敬酒,齐王看两人喝酒,他看了下战澜的脸色,也悄悄跟出去了。
皇后和太子偷偷来到了宣武帝的寝宫里。
皇后还是想要确定一下,宣武帝到底有没有把皇位传给太子,因为宣武帝心思复杂,谁知道他的真正想法,不看到诏书上太子的名字,她不放心。
若是确定了遗诏,今晚她就可以悄悄让宣武帝在梦中死去,太子就可以继位了。
皇后在寝宫门口故意说道:“皇儿,你父皇还病着,怕吵,母后先进去。”
“是,母后。”太子恭顺回答。
皇后进去之后,看到了大太监李公公。
“咱家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抬手说道:“今日是重阳节,本宫来看望陛下。”
“皇后娘娘请。”李公公恭敬说道。
皇后进入寝宫后,变了脸色,训斥道:“李公公,你是宫里的老人了,是怎么办事的,陛下的被子都有味道了,擦拭龙体的锦帕也该换了......”
她拧眉挑剔了几处李公公服侍陛下不周之处,让李公公尽快去办。
李公公无奈离去,让小太监陪着皇后。
李公公离开后,小太监立刻变了嘴脸,谄媚说道:“皇后娘娘,东西在哪里!”
他早已经被皇后收买,打扫屋子的时候发现了端倪,但是他可不敢偷看圣旨,那是株连九族的死罪。
小太监指向了一幅画,皇后走过去正想要打开画背后的暗格,眨眼间,一个黑影翻窗而入,用手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
皇后大惊,瞥见小太监已经死了,她被人死死捂住嘴,掐着脖子,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更不要说向门外的御林军求救了。
窗外,又跳进来另外一个人,他打开了暗格,将里面的诏书拿出来打开后,脸色瞬间变了。
他快速走到宣武帝的龙床前面,宣武帝神色迷离,看到了来人的脸。
那人的脸上是憎恨的神情。
“父皇,你到底还是不信任我,是因为儿臣的出身吗?”司君的眸光阴鸷而残忍。
宣武帝早已经瘫了,唯有眼睛能睁开,他眼中满是怒意,布满血丝。
突然,宣武帝觉得眼前一黑,头被司君捂在被子里,瞬间无法呼吸。
他想要反抗挣扎,但是只能感到黑暗和窒息。
几十个呼吸之后,司君掀开了被子,他看着瞪着眼睛的宣武帝,吓得浑身一抖。
司君颤抖着手,将食指放在宣武帝的鼻子面前,已经没了呼吸,他的父皇被他亲手捂死了。
司君将真的诏书拿走,塞进江流的衣服里,将事先准备好的假诏书放了回去。
皇后看到司君做在事情,吓得浑身都软了。
倏然,太子疾步进来,看向了司君,“魏王,你放开母后!”
“来人!”太子向门外求救的一刻,皇后用力咬向了身后黑衣人的手,向门外大喊,“救命!”
江流蒙着面,将手中的匕首刺向太子,皇后猛地扑了上去,挡在了太子的身前。
司君的匕首趁机刺入了太子的前胸,江流瞬间从窗户逃走。
事情发生在瞬息之间,皇后当场毙命,太子口吐鲜血,双目赤红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皇后,“母......后!”
司君暗自懊恼,刚才刺向太子的匕首刺偏了!
他看到御林军之后,眼中含泪说道,“本王刚才在殿外,听到皇后和太子密谋杀害父皇......”
“一派胡言!”太子气急攻心。
李公公从门外进来,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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