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厕周围被围起, 游乐园开始疏散游客,退到远处的羽川和顺便观望一下,发现一个不对劲的男人。
从服饰上看是游乐园的工作人员, 满脸震惊地看着公厕那边, 随后握紧拳头, 表情愤怒地匆匆转头跑走了。
不是犯人的话……是可能的受害者吗?她认真地想了一下,决定跟上去。
……
“你这家伙!我明明那么信任你!”男人一拳揍上同事的脸, 力道之大将人打得踉跄, “厕所的那个炸.弹, 是你放的吧!”
矮胖男人呲牙咧嘴地还手,撕破脸皮大声吼叫:“是我怎么了!你自己愚蠢地想要背叛!”
两个人在没有摄像头、偏僻的树林里打成一团。
“可你没想到吧, 有游客进去,发现了炸.弹!”男人得意地喊,“杀人也不尽心, 让人进去了!所以你才一直是底层成员!”
“谁知道还有那种没长眼的家伙啊!”矮胖男人恼羞成怒,“要让我知道是谁,绝对要杀了他!”
其实看见了和警方交谈的报案人的男人没吭声, 猛地揍了他一拳:“我可是很感激!”
虽然自己是偶然被救下的, 但就让这家伙生气去吧!
“哼,这次失败也不要紧,我已经报告给上面了!”矮胖男人护住脸, 想着威胁,“苏格兰大人马上就会过来!”
男人面色一变,手上下意识掐住他的喉咙:“你这混蛋……是真的想让我死啊!”
他慌张地环顾四周,想到组织内部对苏格兰是狙击手的描述,生怕下一秒就有一枚子弹射中自己。
“哈哈哈哈——”矮胖男人大笑,却又被掐得喘不过气, 脸色涨红,疯狂咳嗽起来,“松、松手!咳咳咳咳咳!”
其实在很近的地方的诸伏景光:“……”
清理叛徒的行动失败,执行者也很有可能被警方调查出来,这两个人可不像懂得闭嘴的家伙,按照组织的行事风格,他要在这里当场狙杀两人。
但问题是,那个叛徒根本没注意,有人跟着他过来了!
他看着离两人几步远的树木后,沉痛地闭了闭眼。
黑发赤眸的年轻女性,正饶有兴致地看着正在互殴的两个男人,目睹全过程的她看上去一点都没有遇见犯罪分子的害怕。
——怎么又是你?!
不怀疑些什么完全说不过去了。
任何一个疑心病重的组织成员都会将这位女性视为不安定因素,诸伏景光因对方勇于助人的两次行为,相信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有点能力的热心市民,但此时此刻,却有些苦恼她到底是什么运气。
羽川和也很想说自己是什么运气。
苏格兰……是酒名对吧?
搁现在这种场景,不怀疑是酒厂的又一次恶行说不过去。
她只是一个举报危险品的热心市民,好奇犯人是谁,怎么就又遇见黑衣组织了?
不说为了幼驯染接触酒厂,她本人再这样就真的要被酒厂盯上了啊!还是那种会被反复折腾的警惕对象!
她看了一眼藏着人的方向,幽幽地叹了口气,拎起边上的树枝就冲上去阻止矮胖男人被掐死。
坏蛋之间自相残杀没问题,要不是今天自己只是热心市民,羽川和还真不介意笑眯眯旁观。
两个男人被杀出来的她打得嗷嗷直叫,差点以为杀死的人来报仇,骂都骂不出来。
羽川和一边打人一边报警,接线员还是之前那个,听她说自己撞到了安装炸.弹的犯人后惊得差点没稳住语调,拼命告诉她感谢她的热心,不要贸然行动,马上就会联系现场的警察来这边抓捕犯人。
电话挂掉后,羽川和丢开树枝,看了眼地上晕过去的两人,感叹一声:“真是充实的一个上午啊。”
知道她是炸.弹的报案人的诸伏景光沉默:“……”
是啊,真充实。
羽川和推测躲起来的那个人就是“苏格兰”,她装模作样地自言自语道:“还是去外面等警察来吧,给他们带路。”
特意给的机会,灭口就趁现在哦!
年轻人这么说着,转身朝出口走去。
诸伏景光望着她的背影消失,确定她不会突然返回后,目光落到昏迷的两人身上,神情渐渐严肃。
他收好狙击枪,拿出装了□□的手.枪。
卧底至今,纠结该不该杀人太蠢了,他需要展现价值,获得更多黑衣组织的情报。而在这段时间里,他与零互为锚点。
短促沉闷的两声连枝头的鸟都未惊起。
……
而树林外的羽川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迎来了警察——因为定时炸.弹很好拆,所以没有发挥作用,听到犯人被发现后就主动过来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
“是你?”看见羽川和,两个人都很意外。
接线员联系这边时说了是报案人发现了犯人,没想到又是这个年轻人。
“你们好啊。”羽川和点点头,也有点惊讶。
“犯人呢?”松田阵平问。
“都被我打晕了。”
“两个人,他们都是游乐园的工作人员。”羽川和一边带路一边解释情况,“那边被围起来之后,我发现有一个男人反应很奇怪,于是悄悄跟着他到了树林,结果看见他和另一个男人吵架。他们好像都干过违法的事,炸.弹是另一个男人想要灭口装的。”
“真厉害啊,小姐。”萩原研二发出由衷的感叹。
在知道有人遇见炸.弹犯时,他们在赶来的路上就担心对方遇到危险,没成想危险的是犯人。
“谢谢夸奖。”羽川和一点都不谦虚地应下,“我只是会的多一点。”
三人步行到了树林深处,同步陷入沉默。
“……我发誓我是良民!”羽川和唰地举起双手,表情和声音都诚恳无比,“从来不犯法!”
草丛中躺着的两个男人无声无息,眉心都有一个枪洞,血迹四溅,很明显,他们死在不久之前。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表情一言难尽。
抓个犯人而已,怎么就有凶杀案了?
而且你的反应也太快了吧?
“抱歉,这位报案人。”戴着墨镜的松田阵平语气一旦平淡,就显得颇有威慑力,“你得去警局走一趟了。”
萩原研二在边上抱歉地笑了笑:“放心,如果没有问题,你很快就能出来。”
“好的。”羽川和一口应下,毫无抗拒,“我相信真相会被查出来的!”
开枪之后,诸伏景光做好扫尾工作,在远处观望到了两名同期和报案人的会合、以及进去树林又出来后的画面,便在警察围起树林前离开了游乐园。
虽然这样会让热心市民被怀疑,但他相信两名同期不会随便判断她是凶手,再不然,公安那边也会将这件案子要走。
***
临近黄昏时,羽川和才从警局离开。
没办法,她是个标准的一般市民,过去没有黑历史,今天到游乐场的行动轨迹也非常正常,热心举报危险品,勇于打倒犯人……警察那边调了游乐园监控,看到她在鬼屋前反击鸭舌帽男,能够打晕两个成年男性的行为也有了解释,于是还能说什么呢?
而且根据树林里的痕迹调查,“ta”很可能一开始就藏在那里,在两名□□处理组的警官过去之前,用装了□□的枪击杀昏迷的两人,然后清扫痕迹撤退。
再怀疑这位热心市民,他们自己都接受不了。应该庆幸那个人没有将她也射杀才对!
于是被安抚、感激一通后,羽川和就被送出来了。
而很不妙的是,刚出来没多久,与上午的湛蓝不同,变得阴沉的天空很快就汇聚起了厚重的云层,隐约有雷鸣之声从深处传出。
行人步子匆匆,车辆呼啸而过,微风已经带上雨水将至的湿气,她计算了一下从这里到住处的距离和交通状况,只好去附近的便利店里买了把黑色雨伞。
今天明明是计划出来玩的……拎着伞走出店,她叹气。
搭上返程的公交车后又过了一段时间,天际一声雷鸣炸响,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下来,很快就将玻璃窗洗刷一新,而电闪雷鸣像永不断绝一样,总是隔一段时间如炸雷般响起。
窗边坐着的羽川和杵着雨伞,忧心忡忡地皱起眉。
她在担心自己的幼驯染。
雷鸣这样响亮,对感官灵敏的人很刺激,有好好待在隔音性强的地方么?
黑泽阵五感敏锐,特别是听觉,因此讨厌噪音,喜欢安静,她没想到对方还能听见妖怪的声音,以前有这个能力吗?
按照对妖怪的分析,能接触到它们的必须有灵力,即使是很微弱的灵力。
这个问题在那晚就困扰着她,可是对方并不选择回答,也许和她不说自己能看见的原因一样——在这七年中,必然发生了什么,不是他选择加入黑衣组织的原因,而是他在黑衣组织中遭遇了什么。
她盯着窗玻璃上的水流发呆。
大约半小时后,天色彻底昏暗下去,路边建筑的灯光和路灯将坠落的雨点照得分明,像无数个玻璃豆子被巨手从天空倾洒,将坚硬的材料打得噼啪作响,将柔软的草叶打得伏倒在地,而狂风骤雨中,云中轰鸣难止。
公交车停下,最后一名乘客打开雨伞走上站台,刚戴起的兜帽很快被风吹下,勉强恢复得红润健康的面颊很快失了血色。
被风吹得透心凉的羽川和顶着伞冲下站台,艰难地在风雨中前行。
街道七拐八弯,咖啡店选址太深,有一条小巷直通它所在的短街,是条近路,但因为太偏,羽川和很少走,而现在她想象了一下走完大路后的画面,默默地选择走小巷,那边风雨还小呢。
暴风雨中的小巷幽深无比,风声如鬼哭狼嚎,还积起水洼,一踩一个坑,但雨水却没那么嚣张了。
羽川和舒展身体,脚步轻快地行走在小巷中,忽然闻见轻微的铁锈味——那是血的气味,被雨水冲散,却依然顽固,想来近在咫尺。
“……”
充实的一个上午就算了,倒也不必来个充实的一天。
她不动声色地警惕起来,步子的节奏未变,按照之前的速度前进,脚步声算一个提醒,但血腥味没有消散,而是随着距离缩短变重了。
转过一道弧度略小的弯,羽川和看见靠着墙的黑色人影,因为太黑了一时间看不出有什么特征,而风雨声也遮盖了他的呼吸,脚边似乎掉着一个东西。
她心说淦哦。
夜晚、暴雨、小巷子、受伤的人——这不是那种狗血剧情的标准元素吗?
不过比起狗血,她更觉得这一幕像恐怖片闹鬼……那些愿意救人的女主角胆子真大。
黑色人影并未失去意识,注意到羽川和的到来,慢慢地抬起头朝她看来,湿漉漉的长发从肩上滑下——长发?
“轰隆——”恰逢此时云中雷声炸响,交错的电光耀眼,清晰地照亮这条小巷子,也让其中的两人看清了彼此。
黑色礼帽掉在脚边,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银长发青年一言不发,雨水的冲刷和震耳的雷鸣并未让他产生片刻神情变化,深沉的墨绿色眼瞳与红玉一般剔透的赤眸对视,毫无波澜,在雨夜中更显冷酷。
“……”意外的羽川和没想好说什么,身体比脑子动作快,快步过去把伞撑到对方头上了。
银长发青年还是没说话,雨水不再打在他身上,他低下头,挂在眼睫上的细小水珠在眨眼之间坠落,消失无踪。
下一秒,面板在羽川和眼前弹出,血条降到危险值以下的警报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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