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店内气氛紧绷, 黑色的大鸟有边缘锋利的羽翼和尖锐的双爪,就连鸟喙都像能一下啄到人类的脑髓,幽幽跃动的蓝火显得越发诡谲。它毫不掩饰自己的质疑与困惑, 道:“你是怎么变成这种样子的?”
黑发赤瞳的年轻人笑起来的模样与藤里町的少女别无二致, 朝气蓬勃,好像什么都难不住她一样自信和随意——和那张照片上又不一样了。
她摊了摊手, 开口的同时也走向吧台, 道:“因为经历过很多, 你似乎对我印象深刻?是因为和阿阵交流的多么?”
羽川和拉开椅子, 在黑鸟旁边坐下。
后者侧头看她,心情复杂。虽然不知道原因,但琴酒似乎确实没必要担心羽川和。
所以更好奇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了!还有羽川和的经历!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它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而是抓住最重要的一个点问道。
毫无疑问, 藤里町的羽川和只是普通人, 而琴酒显然更倾向于隐瞒藤里町中发生的一切非日常, 即使两人见面,也不可能会告诉她。因此她是怎么知道、知道哪些就很有必要去探究了。
“那个夏日祭。”羽川和好整以暇地道,“我前几天遇见了那时候的孩子,他告诉了我他看见的事。”她观察椅子上的黑鸟,“你特征很鲜明,而且还是和刚才那三个人一起来的,就判断出来了。”
“夏目那孩子吗?”黑鸟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但这个显然不重要,它开始怀疑妖生, “你知道那三个人有问题?还知道琴酒的事?”
它是不是跳过了什么很重要的情节?就算它只是偶尔冒头,最近还在盯梢那三瓶威士忌,也不该什么都不知道吧!
“都知道一点。”被它问的人叹了口气, “七年不见,发现阿阵变成杀手我也很苦恼的,加上一点运气,调查后就知道了。”
黑鸟:“你还真的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啊。”
话说语气好平静,只是觉得苦恼么?果然豁达。
“毕竟他都拿枪指着我了。”羽川和捏了捏脸颊,不是很在意,“所以,阿阵知道你会来么?”
“他不止知道,还一点都不担心你呢。”黑鸟现在想到这件事就有点气,不担心的话好歹说个原因啊!说羽川和现在能看见妖怪,不算普通人不就可以了!害得它刚才吃了好大一惊!
羽川和有点心虚地移开视线。
她倒不觉这有什么。
因为她之前在太宰来的时候就和安室透打过交道,就算阿阵不知道她其实三个人都见过,也清楚她不可能会被骗……这也可以算信任她的能力?
“知道就好。”她调整了一下心情,“既然这样,能麻烦你告诉我他们三人的代号吗?我只知道金发的那个是波本。”
阿阵现在都见不到,难得来了个和他有交情的妖怪,说不定能探听到他的近况,特别是上次受伤是怎么回事。
“怎么连其中一人的代号都知道了……”黑鸟嘀咕,没弄懂羽川和到底哪来的运气知道这些的,“蓝眼睛的那个是苏格兰,长头发的是黑麦,好像都是属于威士忌酒类,住在一起,我盯梢他们有二十多天了。”管琴酒到底想不想让羽川和知道,它现在在这,知道的还多,不说出来就说不过去了——而且它还挺好奇羽川和知道更多后能做出来什么。
苏格兰?羽川和一愣,这不是上次在游乐场那两个人口中的组织成员吗?她还故意留机会让对方灭口了——下手那叫一个干脆利落,原来是绿川唯吗?
她回忆了一下和绿川唯的第一次见面,以及后来正常情况下的见面,一时间都不知道是感叹对方演技出众还是怎么就这么巧。
果然是主线里出场的热门角色吧?这么一说,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这两位警官也可能有出场。
想着想着,她反应过来时间的不对。
“二十多天?阿阵受重伤跑过来找我那次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羽川和对那个雨夜的事耿耿于怀,抓着这个机会就忍不住问了,“我那时候被吓了一跳。”
“等等……!”黑鸟现在也被吓了一跳,“他之后去找你了?!他怎么会找你?!”
“这话有点过分,虽然几年不见,但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是很好的。”羽川和一本正经地说道,“所以你果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黑鸟难以置信,但还是说了:“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提前让我在山里的废弃神社里待着,没让我跟上去,下雨时又重伤绕过来,让我跟上在他后面出现的长头发……也就是黑麦。不过从他身上的气息看,估计是和妖怪打架了,明明看不见,也不知道在折腾什么劲……”
“确实折腾。”羽川和赞同地点头,心说受伤地点在山上,不立刻去包扎和好好休息怎么跑到接近市区的这家咖啡店了?那时候也不知道她能解决那妖怪弄出来的伤吧?
她叹了口气,发现黑鸟看着自己不说话。
“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这一幕有点似曾相识。”
前天晚上还听琴酒赞同“豁达”,今天就听见豁达的人赞同“折腾”,饶是黑鸟这样的妖怪都很想说你们这对幼驯染到底哪来的毛病让彼此不放心的,还有要是有矛盾就早点坐下来解决好不好!!
羽川和没问哪里“似曾相识”,她在思考那次事件的大致情况。
阿阵被安排去和妖怪打架,黑麦还跟着,黑衣组织里还有争权夺利的烂事吗?
当然也可能是想观察和妖怪有关的阿阵的战斗力……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事。”她没有问黑鸟是否知道黑泽阵身上的不对劲,这种事当然是要面对面听当事人讲更有必要,就算她已经有猜测,也必须要从他那里得到回答。
不过酒厂那边到底想用她怎么试探阿阵?
三瓶威士忌看着也不像接到了绑架她的任务,接触的手段温和到不像犯罪分子。
羽川和感到困惑,认真地思索起来。
“我猜他不想告诉你,只是你被盯上了。”黑鸟抱怨道,羽川和能看见妖怪的时间显然不长,但言谈之间既无恐惧也无轻蔑,却也与琴酒平等地漠视一切不同,它更喜欢这样稀少的友好态度,“之前想杀你,现在又想让你什么都不知道,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想杀我啊。”羽川和撇开脸,“还好他没这么做……”她尾音压得很低,不太好意思讲出来。
思念体可以不被卷入主线相关的天灾人祸,由此健康长大,但黑泽阵和羽川和走得近,想做些什么,系统估计也阻止不了……
如果真的做了,大概现在回归的羽川和可以有给自己上坟的全新体验了。
想想还怪有意思……不过情节想来会变得更狗血、更扭曲,不是惨烈分手后久别重逢,而是见面不识故人的悲催替身故事了。
并不聋的黑鸟:“……”
你真的好豁达诶。
刚才还说他拿枪指过你,现在听到想杀你,反应就这?就这??
“你就这么喜欢他?”它没忍住,问了出来,声音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哎呀,你肯定有哪里误会了。”羽川和起初愣住,反应过来后哭笑不得地摆手,“阿阵想杀‘羽川和’有原因的,只是现在不好说。”她双手交握,认真地道,“无论经历过什么,我们都是好朋友,总有一天,可以像以前那样!”
在异世界的七年,羽川和在期待这个,回到主世界的现在,她对此抱有强烈希望。
虽然到现在和阿阵压根没好好谈过,还知道彼此都面临着麻烦事,见面次数少到一个手指头就能数清,但这个肯定能实现!
“像以前那样啊,希望吧。”黑鸟略带敷衍地点头,心想你是没见过琴酒杀人的样子,和小镇少年相比,像一个恐怖的人形怪物,黑暗里的怪物能安然无恙地重归原本的生活吗?
可能性不大,说不准连太阳底下晶莹剔透的红宝石都会被怪物扒拉进怀里,变成玩具、变得暗淡。
“红宝石”本人笑眯眯地凑过去看它,道:“那三瓶威士忌的手段温和,我猜到最后会让我和阿阵见面,拜托你让阿阵小心一点了。”
“他也这么说。”黑鸟毫无情绪地说,“你们还挺默契,你好像更应该小心一点。”
“怎么会——我可是热心市民。”羽川和快乐地说,“任何有良知的人都会为我被犯罪分子盯上感到心痛!”
而她也盯上犯罪分子这件事就没必要说了,人生在世,道德底线要灵活,良知也可以看情况被蒙上尘埃!
热心市民和杀手是幼驯染?黑鸟翻了个白眼——眼眶里的蓝火变大了一瞬——倒也确定面前的羽川和似乎也没多大变化了,一本正经说瞎话的能力还是那样。
“我要走了。”它张开翅膀,准备走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夏目那孩子记得琴酒,你叮嘱过他吗?”
“没告诉他。”羽川和赞叹地望着它展开的双翼,轻快地说,“毕竟是未成年人,告诉跟在他身边的猫咪老师了,那是一个大妖怪。”她意识到黑鸟是主动掺和人类的事,还会记下遇见的人类,“他现在生活的家庭好像很不错,你想去看看吗?”
“不了,他连我是谁都不知道。”黑鸟只是随口一问,“再见,羽川。”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