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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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首领，我一定尽力帮助少主公，只是我若能活命归来，希望大首领许我成为祭司仆人，照看我儿”，芒穆根遂一听杨锋的话，眼泪顿时滑落下来，很是后悔的说道

“这，人谁无过呢，你这又是何必呢”，杨锋叹了口气，说道

祭司在羌族是属于草原之神的仆人，负责祭祀工作，就像是中原的道士和尚差不多，祭司仆人就是祭司斟茶倒水的奴仆，对于一个曾经的首领来说，当个祭司都很够资格的，当祭司仆人，无疑就是很耻辱的事情

芒穆根遂依然坚持，杨锋也只能答应了

话说，公孙瓒大败袁绍，一路南进，大肆杀戮当中，因为冀州对公孙瓒的排斥，让许多城池都是死战不降，而原本就对快点找到袁绍而焦急如焚的公孙瓒来说，更是火上加油，公孙瓒顿时大肆屠城，但这对袁绍而言倒是好事，公孙瓒的追击脚步被大大延迟了

邺城的不远处，袁绍终于和郭图会师，也知道了张郃高览的消息

袁绍脸色阴沉而苍白，并没有说什么，逢纪倒是愤怒不已，他直接对着袁绍大声说道，“主公，这摆明了就是两人办事不力想要推卸责任，而且主公势危他们竟然不来救援，简直就是贪生怕死的不忠不义之辈，还请主公治他们的罪”

逢纪的话非常的刺耳，每说一句袁绍的脸就黑上一分

“是非成败他日再说”，袁绍顿时冷冷的说道，逢纪一听，也知道袁绍心情不好，也不再说话

郭图和淳于琼虽然有心为张郃高览说话，但一看袁绍的神情，顿时哑口无言，经过这段时间的的逃亡，袁绍原本的俊脸挂满了憔悴，白发都多了不少，脸色苍白，身上的衣服也是皱巴巴的

夜里，一个身影出现在了袁绍等人所在的森林里

“许攸救驾来迟，还望主公恕罪”，许攸一来到袁绍面前，顿时跪下说道，神情挂满了愧疚

“子远言重了，邺城无恙吧”，袁绍扶起了许攸，挤出个笑脸说道

“禀主公，邺城有正南，稳如泰山，一得知主公的消息，我们已经安排妥当了，我们还是先回城里再说”，许攸满脸认真的对着袁绍说道

“辛苦子远和正南了”，袁绍一听，心中顿时定了不少，笑着说道

一彪人马出现在邺城的西面，仿佛是去求援的，公孙康急忙点了兵马，快速追袭，邺城出动五万大军，直接在北门突袭，迎回了袁绍

而袁绍，逢纪，郭图，辛评等众人一回到邺城，顿时病倒了，疲惫日子的消失让众人的神经为之一松，按照袁绍的意思，许攸成为了邺城的代理太守

袁绍病了，他的几个儿子自然要侍奉在左右，袁绍最喜欢的三子袁尚很是高兴的和袁熙，袁谭一起前来，“父亲身体好点没”，三人一起跪拜问好后，袁尚问道

如今三人还没有分领青州，幽州和冀州，感情还算不错

“好多了，我不在邺城的时候，邺城没什么变化吧”，袁绍对着袁谭说道

“父亲大军离开之后，一切都很平静，公孙康大军前来，还宣称父亲的死讯，但许叔叔和审叔叔安抚大家说，谁也没相信”，袁谭回答道

“原本我们都以为这是许叔叔在吹牛，没想到父亲真的神机妙算，如今田丰沮授和颜良丑四位叔伯大破幽州，占据蓟城直逼北平，连公孙度都杀了，公孙康和公孙瓒还不知道这是父亲诈败之计，都跑到邺城来了，我们邺城岂是他们能够攻破的”，袁尚很是高兴的，满脸敬佩的看着袁绍

袁绍的脸上顿时闪现了笑容，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复杂，说道，“这只是雕虫小技，这消息什么时候传来的”

“刚传来没多久，大家都说许叔叔和审叔叔没有骗人，父亲是大英雄，很快就能杀掉公孙瓒和辽东叛贼，我们很快不用打仗了”，袁尚很是憧憬的说道

袁绍顿时笑着劝退了三子，招来了许攸审配

“子远，正南，你们早就知道了元皓和公与会出兵幽州么”，袁绍仿佛是不经意的问道

“兵贵神速，我们一开始是吓唬公孙康的，我们也不知道，据元皓和公与传来的消息，这原本就和主公商议好的不是么”，许攸有点好奇的看着袁绍，问道

袁绍顿时一阵语塞，讪讪的笑了笑，说道，“的确，如今公孙瓒公孙康合兵足足有十六七万骑兵，不知道子远正南有何妙策破敌”

“禀主公，邺城而百姓都是经历了异族和黄巾之战的，敌人虽众，但我们并不惧之，只要我们坚守一下，待敌人粮尽，我们再和儁，元皓他们三方夹击，公孙瓒被擒获，指日可待”，审配顿时自信满满的说道

袁绍眉头一皱，沉默了下，随即点了点头，说道，“城防方面就有劳正南了，子远，你仍旧掌管大军，准备反击”

邺城守城利器无数，城高墙深，对上只是用弓箭攻城的幽州辽东联盟骑兵，实在是轻而易举，反倒是没有攻城利器的联盟不敢过于靠近城墙，加上邺城是如今天下人口最多的城市，两三百万人口，自然不会畏惧联盟的骑兵

公孙瓒和公孙康成功会师，合兵一处，但却是没有多大作为

“公孙将军，这是怎么回事，袁绍不但没有死，怎么还传来田丰沮授大破幽州的消息，而且我父亲还真的很久没给我发来战报”，公孙康很是焦急的对着公孙瓒问道

“二公子何必担忧，邺城还传言这是袁绍的诈敌之计呢，这不过是许子远和审正南的谣言罢了，袁绍此时患病，正是我们竭力攻城之时，别顾虑太多”，公孙瓒顿时笑着安抚公孙康，说道

公孙康也只能相信这个盟友，无奈的离去

公孙瓒在公孙康走后，神情极为冰冷，咬牙切齿的看着地图

时间在一天一天的过去

凉州，古浪县外，夜里，一队羌人来到了李傕郭汜的大营，为首的正是芒穆根遂

“芒首领，事情可顺利”，郭汜很是兴奋的问道，其实郭汜不用问也知道事情必定是成功了，不然芒穆根遂岂会回来，早就兵败被杀了

但如今随着日子的推移，长安军和凉州军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凉州军开始死守古浪县，同时派遣兵马四处流浪，无规律不定时的前来骚扰劫粮，而长安军因为补给线拉的过长，加上长时间的不胜利，士气开始渐渐低落，炙热开始笼罩了整个大营，而李傕更是茶饭不思，他唯一的爱子被马超擒获了，生死未卜，要是马腾死了，估计还要被拉做垫底，他都有种想要阻止三首领叛变的冲动了，而且无论是正面作战还是被劫粮，他们都没有还手之力以鼓舞士气，正面作战庞德以一敌三无压力，张绣也拦不住马云鹭的来去自如

芒穆根遂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牛辅顿时哈哈大笑，说道，“好，敌方首领已死，我们很快就可以获得大胜了”，在场的张济和郭汜也很开心，只有李傕的脸色一白，阴沉的很

“想伤我父亲，先过我这一关”，马超的怒喝声冲天而起，一把长枪直取牛辅的咽喉，见状张济顿时上前一挡，结果马超的长枪直接洞穿了张济和牛辅的身体，从张济的左手直入牛辅的右胸，马超拔出长枪，随即划出一道枪罡

张绣顿时挡了上来，两人顿时战成一团，被重创的张济和牛辅急忙躲到一旁，李傕郭汜大怒，李傕顿时吼道，“该死的羌族，你竟敢背叛我，来人，给我杀光他们”

大营顿时乱成一团，马岱挥动着长枪，阻挡着侍卫向芒穆根遂发起的进攻，李傕郭汜指挥着四面八方合围而来的侍卫攻击

呐喊声不住的响起，火光冲天，马蹄声仿佛是震天动地的狂雷声一般，斥候很快来报

“禀主公，庞德带领大军从正面杀来”

“禀主公，马云鹭率领大军从东北面杀来”

“禀主公，杨秋等八将率军从西北，西面和西南面杀来”

夜色昏暗，正是战斗的好时机，李傕郭汜一听这战况，都着急了起来，急忙勒令摆阵御敌，但可惜的是，这不是他们一个人的兵马，在知道被四面八方围困有没有第一时间得到主将命令后，士气下降的长安军很快就溃不成军，李傕郭汜见场面控制不住，急忙逃窜

这一混战，光是投降的长安军，就超过十万，败军从四面八方溃散

邺城外，公孙康正暴跳如雷的对着公孙瓒吼道

“该死，这个张郃不是号称河北名将么，怎么尽是做些偷鸡摸狗之事”，公孙康极度的愤怒当中，张郃和高览率领的两万败兵，化整为零，在他们的后方采用了千奇百怪的伏击，据险伏击，挖地洞，挂绊马索，森林火攻，劫粮，甚至还在水里下毒，天天花样不断，让联盟天天都在消耗着兵力，但却连张郃的毛都没有看到一根

再猛的名将也不可能拿着两万步兵和你十七万骑兵正面作战的，兄弟，公孙瓒很想对着公孙康这样说，但他这时候只能沉默，因为他也找不到张郃的踪迹，而且每天的攻城让他们的消耗也不小，田楷那家伙也不知道搞什么，连粮食的供应都断断续续，不但公孙康暴跳如雷，连他也极为恼火

而此时长安，却是诡异一片，东南西北门城门大开，无数百姓在背着包袱，快速离开，其中更是不乏宫娥，城上只有稀稀疏疏的零星守卫，对百姓的出逃，皆视而不见

这场景发生在了不久前，贾诩勒令潼关，函谷关，武关守将通通率兵到长安报道开始，而也仿佛是未卜先知一般，贾诩刚召集大军不久，就传来了李傕郭汜溃逃的消息，贾诩带领着二十多万军，直接西去支援

长安皇宫里，如今一片萧条，许多侍卫宫娥都在离开当中，脸上不少是展现着笑容，能够离开皇宫，离开帝都，这对他们而言是一种幸运，一种幸福，这同时也是一种对皇室的讽刺

献帝有点颓然的坐在龙椅上，下面正跪着一众大臣，虽然是一堆人，但其实大多是来陪衬的，因为这都是曾经投靠过董卓的

“陛下，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只等陛下的一声令下了”，伏完老泪纵横，很是激动地说道

“何为一切准备就绪，我们一走，李傕郭汜的大军如何抵挡，函谷关和潼关的守军如何策反，洛阳的情况如何，这些爱卿都了解过了么”，献帝叹了口气，有点无奈的说道

“陛下放心，如今我们已经通过荀公达得到了兖州侯的支援，曹仁将军已经率领五万大军开始进驻函谷关，足以为我们阻挡李傕郭汜的叛军，洛阳在兖州侯的建设下已经渐渐恢复原样，许多百姓也开始前往，只要我们能够坚守长安一段时间，到了洛阳，我们就有兖州侯和冀州侯为援，叛贼也不敢轻易冒犯，重回了洛阳，我们才能召见天下诸侯，共同讨伐逆贼”，伏完很是高兴的说道

“那诸位爱卿谁愿意镇守长安呢”，献帝也只能提起精神，笑着问道

“荀公达曾言徐公明徐将军乃是不可多得的将才，我也深以为然，徐将军定能不辱使命”，伏完有点感慨的看了看身后最末端的徐晃，拱手说道，伏完自然不会不知道徐晃的能耐，他也曾仔细研究过朝廷内外的，只是有点可惜这样的勇将就这样完了，他也只能将荀攸推了出来

在所有人的眼里，死守长安，原本就只剩下死而已，李傕郭汜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夺回长安

“某愿持一支精兵，死守长安，为陛下争取时间”，说话的是一个彪悍的大汉，身披坚甲长得极为威武，这正是杨奉留下来的一员猛将，徐晃徐公明

“那就依国丈之意，来人，我要给徐将军敬酒”，献帝见连死守的人都出来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能站了起来，豪迈的说道

“谢陛下”，徐晃顿时眼冒星星，急忙跪下拜谢，作为一介武夫，一个有心为国尽忠之士，皇帝的尊敬无疑就是最大的恩赐

长安附近的一座山上，郭嘉正和小玉儿在看着许多欢天喜地的百姓在离开，都有着不同的表现，小玉儿很是高兴的涂涂画画，而郭嘉则是微微动容的看着前方，对着小玉儿说道，“小宝贝，你说这个贾和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小玉儿还沉浸画画当中，并没有听见郭嘉的问话

郭嘉看着这出逃的百姓，顿时想起了在贾诩府中和他的聊天

“以你之才为什么不谋一番大事业呢”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不是天命之主，修身齐家这难道对我而言还不是至关重要的大事么”

“既然你选择了帮助公达，帮助孟德，那么为何你又不愿投奔孟德呢，孟德能给你一个安稳的生活”

“我并没有帮他，人以诚待我，我以心待之”

郭嘉当时就愣了，据闻贾诩的出山就是因为受了张济的帮助，张济帮助了他，他成为了张济的兄弟，董卓李儒重用了他，他保住了董卓集团的地位，荀攸结好了他，获得整个司隶的拥有权，真是个怪异的好人

“他就是个孤寂的毒士，他的一生注定了孤寂，因为他无人可敌，无敌最寂寞”，荀攸满脸春风得意的走了过来，说道

“小侄子，你立了大功，真是恭喜你啊”，郭嘉笑眯眯的说道

一听小侄子三个字，荀攸顿时脸都绿了，他比郭嘉大多了，但没办法，郭嘉娶了他的小姑姑

“奉孝过奖了，我只是来长安逛了下，奉孝连老丈人都差点揍了，我岂能比得上”，荀攸也很快哈哈大笑，给郭嘉丢去了一瓶美酒，说道

“找到么”，郭嘉喝了杯酒，随即问道，眼神中带了点期盼

荀攸的酒壶顿时掉在了地上，他颓然的摇了摇头

“荀大人，你来了”，酒壶掉地的声音惊动了小玉儿，一见是荀攸，小玉儿顿时笑着打了声招呼，随即继续进行工作当中

“那应该是不在长安了，或许我该向雍州跑一趟了”，郭嘉虽然也很失望，但没两下，他就闪烁了下灵动的双眼，说道

“或许也不在雍州，如今雍州动乱，不是好的栖身之所，以李儒的机智，他不可能不知道事态的发展”，荀攸沉吟了下，说道

郭嘉顿时沉默了

邺城外，因为公孙瓒和公孙康的联盟使用的是围点打援的计策，并没有全力攻城，导致伤亡并不算惨重，而邺城周边的郡县也因为强大的骑兵团，而不敢来救援，一切似乎在公孙瓒的意料之中，他可以用强大的骑兵迫降邺城

但他不知道的是，经历了几年前大战的邺城不但是城高墙深的天下第一坚城，还是粮草多的吓人的河北第二粮仓，粮食储存量仅次于平原，就算被围个三几年，也没什么问题

平原，太守府，原本在边境支援着公孙瓒，在送着粮食的田楷再一次来到了陈群面前

“太守大人，你真的不再考虑下我的建议，袁绍不同于公孙瓒，袁绍拥有并州冀州，有着强大的骑兵战力和惊人的恢复能力，只有助公孙瓒将他打垮了，我们才能继续现在的日子”，田楷心中有些愤怒，但还是好言相劝，毕竟，这里是平原

田楷的确是很郁闷的，在平原还是个小城池的时候，他还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小城，自然不会有太多关注，在刘备占据后，他也只是稍微有些留意，但他没想到的是，平原的发展会一发不可收，瞬间成为天下粮仓，更是被灵帝分封为国中之国，连他都要嫉妒三分，刘备在平原的时候，他就没少暗中大乱，作为堂堂一个青州牧，调动不了平原王还好说，连陈群这么一个小人物，也调遣不了，也是在太丢人了，平原再厉害，怎么说也是青州的一个郡

“公孙瓒乃一代名将，联合大人的粮食，袁绍应该不是对手，平原的百姓习惯于王爷治下的安定，不习惯出外征战”，陈群顿时甩了一招太极拳，直接拉出了刘备，随即说道，“王爷虽然已经不在平原，但他的意志是我们都要继承的，辽东虽然不算异族，但终日也异族为伍，我平原岂可相帮”

田楷一听这推托之言，顿时愤怒了，这不是因为这理由很牵强，而且还在于，这是田楷听到的，陈群的第三次同样的理由，这陈群压根就没有考虑过他的建议，同样的，也看不起他这个上司

“鼠目寸光，陈大人你这样做，岂能对得起王爷，袁绍已经安然回到邺城，公孙瓒绝对无法攻破邺城，他注定了失败，而如今田丰沮授已经攻入幽州，公孙瓒灭亡在即，难道大人一点都不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么”，田楷忍不住吼了出来，说道

田楷的意思很明显，公孙瓒已经深入冀州腹地了，他也帮不了忙，而且同样的，田丰沮授已经打进了幽州，公孙瓒不会是袁绍的对手，公孙瓒一亡，谁还能敌得过袁绍呢，也就是说，如果你坐视公孙瓒灭亡，那么你平原也注定了是袁绍的囊中之物，你也对不起刘备

陈群心中一动，但一道倩影的天籁之音在脑海里闪过，他还是瞬间甩掉了心中的那丝担忧，有她在，平原永远都是平原

“田州牧请息怒，这是我让陈大人这样做的”，一道紫色身影忽然出现在两人不远处，正笑眯眯的说道

“见过才女”，田楷心中闪过了一丝愤怒，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惊艳，但还是起身行礼

田楷虽然觉得每一次看到蔡琰，心中都会有不一样的惊颤，美得惊颤，但心中对蔡琰还是不太满意的，蔡琰太强势了，太强势的女人，不是任何人都喜欢的，但他也只能行礼赔笑，蔡琰实力太强，而且还是刘备的义妹，和关张一样，属于皇亲国戚

“田州牧多礼了，我只不过是平原的一介民女，还是个专门骗人的小神棍，岂能让田州牧为之行礼”，蔡琰微微一笑，顿时行了个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