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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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百姓争相奔告，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整个徐州都沸腾了起来，到处都是欢声一片，不少来到小沛的百姓都在求见中原王的过程中，添加上了为了徐州更快有安定生活，请中原王协助曹丞相，根除吕布这个恶徒

代县，袁绍被擒，十万冀州军尽数投降的消息很快传了过来，并州军震动，尤其是知道了袁绍是为了美人才冒险的，纯朴的并州军官都勃然大怒，纷纷上奏不想去救援袁绍，同时表明心迹，此等主公要之无益，他们愿意永远以田丰为主，为其征战天下，成就不世霸业

潮远天皎虽然纠结于姐姐失踪的消息，但心中也渐渐明白，自己是帮不了姐姐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快速的壮大自己，而听闻了袁绍的消息和并州军官的举动，都不由心中一动

深知汉人历史的潮远天皎虽然没有姐姐一样对汉人化钟情，但也是很了解的，如今并州军威震河北，又有并州为后援，那是绝对的强悍，要是其攻击冀州，冀州绝对陷落，以田丰沮授的机智，颜良丑的悍勇，加上现在袁绍被擒，袁家天下危在旦夕的时刻，这摆明了就是以前楚汉相争时期，攻伐了齐地的韩信，有了左右楚汉两方的实力，甚至更甚，他完全可以自立为王，撇开袁绍，夺取并州和冀州，整顿一番之后北上攻取幽州，南定青州一统河北，潮远天皎相信，如果田丰沮授这样做了，他们一定会成功的，而如果他们一旦这样做，估计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南下的机会了

他们都是历史的高手，自然不会不知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道理，他们会做韩信么，潮远天皎不由得心里暗问

张郃一听闻袁绍被擒的消息，顿时和许攸一样的反应，直接独自一人在山上发泄，怒吼连连，比起许攸，他更有修养一点，而他回来之后，知道的消息让他震撼了，也犹豫了，心情更多的是复杂

张郃一直都在邺城，因为武力不如颜良丑，智计也不如田丰沮授许攸审配，因此一直都没什么耀眼的地方，因为河北是骑兵的天下，勇武成为了猛将的第一标准，他虽然知道田丰沮授非常有能耐，在并州声望很高，但却没想到会高到这种程度，怪不得袁绍一直都畏惧田丰沮授功高震主，这种程度的威望，谁能不畏惧

而也是接触袁绍久了，张郃知道了袁绍是什么性格，他甚至可以想象自己以后的未来的，但天生忠诚度极高的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另投他人，因为忠臣不事二主的思绪依然是他的主导思想

被并州军官一说，他不由得想到同样的一种情况，要是田丰取代了袁绍，那会是怎么样的，应该会很不一样吧，田丰雄才大略，沮授机智过人，有了并州，南下冀州一统河北应该不成问题，自己在他麾下，应该日子会很滋润吧

但问题来了，他们为人臣子，心中不能有取而代之的想法啊，这是自古以来的真谛啊，虽然不用做到君要臣死臣不死视为不忠，但起码也要尽尽忠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啊，这才是忠臣的典范

张郃不敢再想下去，他也没有去询问田丰沮授的意思，就如同颜良丑一样，他们同样没有出声

沉默了好几天，并没有阻止谣言散播的田丰沮授终于召开了大会，但在这之前，他们开了小会，参加会议的分别是田丰沮授，颜良丑，张郃和潮远天皎，对于潮远天皎这么一个草原可汗，张郃很是不明白田丰沮授为什么没有将他献给袁绍换取更高的荣誉，要知道世人都知道田丰沮授大败匈奴十万大军，并生擒了他们的可汗，但因为没有押送给袁绍，袁绍身边的人都认为那只不过是一些匈奴小贵族或者是被匈奴高手救走了，但这一刻，张郃明白了

“小可汗，你这几天很高兴”，说话的是沮授，沮授看着潮远天皎，仿佛是看着小动物一样，向来没有对人的尊重

“是很高兴，我相信姐姐不会有事的，姐姐从来都没有令我失望过，而现在，军师就有大麻烦了，我非常高兴”，潮远天皎对沮授自然不会有一丝好感，顿时皮笑肉不笑说道，和说起凝月的时候完全是两个表情

“我们有什么大麻烦”，田丰挑了挑眉，顿了顿随即问道

“田丰军师何必明知故问，你们的主帅袁绍不过是个酒色之徒，还被公孙瓒擒获了，你们如今进退两难，前途昏暗，难道不是大麻烦”，潮远天皎微微一笑，很是高兴的说道

“你斗胆”，张郃一听潮远天皎的话，顿时勃然大怒，大声喝道，但他还没说完，却发现平时脾气更加暴躁的丑和忠诚度极高的颜良都没有说话，不由得给了他们疑惑的眼神

颜良丑会意的给张郃投了个眼神，指了指田丰沮授，并没有说话，潮远天皎一直是阶下囚，但却一直呆在田丰沮授身边，和他们也渐渐成为了朋友

“斗胆什么，张将军，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么”，潮远天皎一点都没有畏惧张郃的意思，反驳问道，潮远天皎并不知道张郃的威名和能耐，但颜良丑这著名的河北上将他都不怕，自然不会怕其他人

张郃气愤的撇过脸，并没有回答，要是战场上，他绝对让潮远天皎为他的话付出代价，但现在他是俘虏还是地方主帅，使用暗箭不是英雄所为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沮授并没有阻止潮远天皎和张郃的冲突，但同样没有因为潮远天皎的嘲讽而愤怒，仿佛是听着很平常的言语

“哼，败军之将，要之何益，今天会被俘虏，明天也不会再有胜敌之心，要是在我匈奴，如果手下是被俘虏而战死，那是勇士的荣耀，他们的后代会备受尊重，如果是投降敌军，通敌卖国，则灭其三族”，潮远天皎冷哼了声，大声说道

“那你岂不是要被诛灭三族”，沮授微微一笑，说道

“我这只是权宜之计，要是你逼迫于我，我绝不会苟活半日，说出我族一丝秘密”，潮远天皎大声说道

“别在我们面前卖弄你的装模作样，你的骨气就只能糊弄你姐姐”，颜良直接给了潮远天皎一个鄙视的眼神，说道

“哼”，潮远天皎顿时低着头，不再说话，被俘的瞬间没有和敌人同归于尽，这是他一生的耻辱，但因为凝月的劝告，他都几乎是遗忘了自己的处境

“小可汗，你说说我们如今是怎么进退两难，前途昏暗”，田丰和沮授对视了眼，淡淡的说道

“两位军师在并州威名太甚，已经完全超过了你们的主公，他一定会百般提防你们，你们要是继续忠贞，也不会有很好的未来，那个酒色之徒岂能忍受你们，再说现在他被擒获了，公孙瓒一定会利用他来迫降你们，你们只有两种方法，第一是明里投降，暗里救援，这样就算成功了，他也会责怪你们不将他的生命放在首位，第二种方法就是废帝自立，让他的儿子继位进攻公孙瓒，这样一来，如果你们赢了，袁绍没有事，他还是会排斥你们，如果袁绍出事了，他儿子还是会埋怨你们，你们怎么做都是错的”，潮远天皎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田丰沮授，细细的说着自己的说法

颜良丑，张郃都瞪大了双眼，这个看上去不行武也不行的家伙怎么会说得出如此有震慑性的话，这摆明了就是在挑拨田丰沮授和袁绍的关系，在劝田丰沮授自立为王，别理袁绍的事情

“小可汗的意思是，我们和主公之间已经无法再修复了，自立为王是最好的出路”，沮授抚了抚了他那白白的胡子，淡淡的说道

沮授此话一出，颜良丑和张郃都竖起了耳朵，倾听着这关键的决定

“没错，以你们在并州的地位和如今并州的发展形势，趁公孙瓒围攻冀州之际正好调转马头直取冀州，这样一来统有冀州和并州，公孙瓒绝对不会是你们的对手，你们将占据中原的北方天下，虽然我很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但不得不说，这是上天给你们创造的契机”，潮远天皎沉默了下，脸上的幸灾乐祸很快消失，随即换上的是淡淡的苦涩，说道，有凝月在身边，潮远天皎成长的很快，虽然不行武也不行，但经济政治方面却也是渐渐跟上了上位者的眼光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这句话小可汗听过么”，沮授和田丰对视了眼，均发现对方眼里的丝丝变化，不由得神情缓和了许多

“当然知道，这是她说过的最笨的一句话，我也想不明白，她这样聪明的人，怎么会听他说这么一句愚忠的话，还深信不疑”，潮远天皎眼里闪过了无限的神光，甚至双眼还快速蓄满了眼泪，这样超时代的话语，自然是出自平原这个神奇的仙境之城，但在潮远天皎看来却是很不以为然的，在草原，匈奴和鲜卑，羌族等等民族时敌时友，从来都不会有永远的朋友，自然也不会有永远的忠诚，就算是同一族内，如果你没能耐，也会被其他部落拉下台，这就是草原的规矩

但也是这句话，他闪过了那让他无比神伤的记忆，他的姐姐能力和气魄，目光和坚韧都比他强上万倍，但就是因为女儿之身而被埋没，而在父汗面前立下重视要永远忠诚于自己，在自己一意孤行的时候甚至遵守了昔日的诺言，甘愿在花样年华之际甘愿孤身走入黄泉，他不曾悔恨葬送了匈奴大军，不曾内疚过丢掉了可汗之位，但却无比愧疚曾经这样对姐姐

“其实，小可汗你可知道，每个人都有其一生的需要，一生的追求，你耻笑我主公为美色而被擒，但你号称为了族人未来而进犯，而你战胜之后，对我汉人美人，是不是真的一点都不会动心呢”，田丰轻叹了声，看着潮远天皎问道

潮远天皎顿时一阵语塞，只能弱弱的说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虽然我也做不到汉人所说的圣人，但我起码不会为了美色而葬送江山”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我觉得这是才女，是赵子龙说的非常好的千古真谛”，沮授满脸赞赏的看着远方，随即看着潮远天皎，说道，“小可汗，你可知道策士一生的追求”

“策士”，潮远天皎顿时一阵疑惑，策士在匈奴来说是一个相当陌生的名词，匈奴也有像中原汉人天下的忠臣和人，也有汉人天下没有的，先知，但却没有策士这一个词

“没错，策士，依靠自身才艺策划谋取霸业的士子，他们是手无抓鸡之力的人，但却胸藏十万雄兵，他们迂腐固执的忠臣，但却从不后悔，从来不在乎未来的下场，一生只为了找到欣赏自己的主公，只为了一展心中抱负，哪怕欣赏的时刻只有短短的一刻钟，哪怕为了心中的抱负而不得善终，也在所不惜”，沮授点了点头，有了点憧憬的说道

“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两位军师，就是策士”，潮远天皎浑身一颤，他有点震惊于田丰沮授的坦白和抱负，以他们的智慧和能力，怎么会选择这么一条路呢

颜良丑和张郃也浑身一颤，他们感觉到自己心中压着的一块大石，瞬间松了下来，他们都是兴趣相投才聚在一起的，某种程度上来说，比起和袁绍这个主公更加亲近，他们都曾想过，如果这两位老大哥做了决定，或许他们也会有他们从没有想过的那一天

“没错，我们是策士，此生既然答应主公逐鹿中原成就霸业，我们就不会半途而废，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哪怕我们的未来不如意，这也在所不惜”，田丰点了点头，满脸认真的说道

“小可汗，你可以离开了”，在潮远天皎非常震惊，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沮授忽然吐出句，语气中竟然带了丝不舍

“离..开，你要放我走”，潮远天皎满脸不可思议的说道

“没错，异族联军已经溃散了，你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了，不久之后你就会听到辽东归降，公孙瓒败亡的消息，如果你还执意寻死南下，我们自然会有收拾你的办法”，沮授轻轻一笑，轻声说道

没什么用，这么一句带着无限侮辱的话让潮远天皎瞬间暴怒，他可是匈奴可汗，要是被俘带进中原，田丰沮授绝对会威震天下，这样竟然会被看作是没用

但下一秒，潮远天皎的怒气瞬间消失了，不在于自己的小命得救了，也不在于沮授的狠话，而在于沮授的神情，沮授，他竟然轻言轻语，这是什么概念，他对自己不是一直都是冷热嘲讽的么，那眼神，很难读懂呢

但很快，他就想明白了，沮授的意思，沮授的意思很清楚，我们就要去拜见主公了，你跟着去会送命的，我们不要你这么一个小家伙成就威名，你爱到哪里就到哪里去，反正别来中原捣乱就行

潮远天皎一直都知道，田丰沮授不杀他就是想让他一统草原，将战火烧向草原而别殃及边境，但草原哪里有中原天下那么资源丰富，草原上无论是哪个民族，看着中原天下都是肥肉

“谢过两位军师的不杀之恩，皎对草原之神发誓，一天没有一统草原，此生绝对不会让匈奴骑兵欺凌边境百姓，待我军容鼎盛之时再来和两位军师一决生死，届时生死不论”，潮远天皎双膝跪地，直接朝着田丰沮授拜了三拜，满脸严肃的看着两人，大声说道

“好，兵戎相见不是什么坏事，欺凌弱小才是人之耻辱，你能这样想，我们和你姐姐都很高兴，我们都期待和你的交手”，田丰哈哈一笑，顿时亲自扶起潮远天皎，笑道

“两位军师，或许是我多虑了，如果你们在汉人天下待不下去了，匈奴草原上，皎永远翘首以待”，潮远天皎对着田丰沮授拱了拱手，满脸真诚的说道

潮远天皎走了，踉踉跄跄的，仿佛是受了重伤一样，颜良丑和张郃心里都知道，此去有潮远天皎的匈奴领地，都不会再轻易冒犯边境，边境百姓至少有数十年的安定日子了

或许不是每个人都能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但能够保一方安宁数十载，无疑，这是一种霸气

巨象森林，一队霸王铁骑正快速的汇报起了巨象森林的情况，一张清晰的地图正呈现在了孙权和鲁肃面前

吕蒙和步练师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思议，那传闻中恐怖无比，禁止进入的巨象森林，那轻而易举将自己踹飞的巨象，竟然就这样简单，和普通的森林没多大区别，只是飞禽走兽都比较大而已

孙权脸露得色的看着挂满震撼的鲁肃，虎目中的自豪显露无疑

孙权知道鲁肃震撼的是什么，这是他一生中第二自豪的人，带来的，孙权一生中有许多引以为豪的东西，第一则是他的父亲是大英雄江东之虎孙台，那是天子口中堪比战神的南台，江东百姓心中的偶像，第二则是他的大哥是江东小霸王孙伯符，那是数百年来唯一一个能够继承霸王能耐的绝世高手

霸王铁骑，从能够独立横跨大海，纵横于大海无敌手的江东海军中脱颖而出的超级精锐，单独战斗无比彪悍，就算是传说中的终极兵种也足以一战，更厉害的是他们融合了昔年霸王留下来的无敌骑兵阵法和周郎的海军训练之法，是天下最精锐的步骑海三军合一，小小的收集情报自然是不在话下

鲁肃非常震撼，是孙权想象中的，震撼于霸王铁骑的完美能力，但他看到的是霸王铁骑的精细和零伤亡，斥候都是百中挑一的好手，因为他们将要面对的未知的危险和敌人的算计，不是精锐不足以担当，而因为任务危险，伤亡那是极难避免的，但霸王铁骑做到了，在兽化过的巨象群中来去自如，还避开了无数毒虫毒兽，要知道霸王铁骑虽然步骑弓箭三绝，但主要的战力还在于水上，学习上还是以大江大河为主，对于森林的训练较少，而零伤亡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用地球上的话就是经过海军训练海军特种兵竟然在丛林战当中完成了零伤亡的探测任务

面对霸王铁骑在巨象森林的镇定和精细，对丛林的认识和面对巨象的气魄，鲁肃忽然有种要对孙策和周瑜改观的感叹

孙权不会知道，鲁肃这个平时只会出谋划策，饮酒享受的谋士，在如今年轻的心里，充斥着无所畏惧，孙权也绝对不会想到，鲁肃还跟着霸王铁骑加入了侦察任务

如果说以前鲁肃觉得孙策鲁莽暴躁，意气用事，不够成熟，那么霸王铁骑的勇武和精细，那就是一个霸主该有的风范了，或许一个霸主不一定会长久的一统天下，但绝对有着吞噬天下的魄力和能力，孙策或许不会是明主，是英主，但绝对会是霸主，而且周瑜也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般机智，而是神机智，霸王铁骑所学的，完全不是一门手艺，而是一法通万法明的感悟

霸王铁骑能轻而易举的追踪到巨象的所在并快速探索周围的情况，在几次远远探测当中，竟然迅速抓到了巨象的喜好和厌恶，并展开了深入侦查，导致了整个侦察过程零危险，周围的环境仿佛是尽收眼底让他们完全有了准备

这就像是一种传闻中的职业，平原里传说的，被誉为最接近自然的动物保护者，驯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