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刘表就动用了在豫州的潜伏实力,很快就将祢衡接到了襄阳,而祢衡到襄阳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前来拜见刘表,而是交给了侍卫一幅画,宣称若荆州王不能给满意的答复,那他和荆州王没有相见的必要
祢衡的狂言一出,当场的数十个侍卫顿时面面相觑,不少人都想当场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一顿,祢衡却是冷笑这打开了这幅山河社稷图,数十个侍卫没几秒尽数昏倒在地,半天没起来,全都昏迷了
这恩将仇报的事情很快在荆州闹了不小的轰动,有些人责备祢衡的狂傲无礼,但也有些人开始准备礼物前往拜访,想要见识下传说中隐士奇人的弟子,看看这个敢大骂曹操的神奇存在
祢衡的来历是个谜,传闻中他是某个隐士奇人的弟子,但究竟是哪个隐士奇人,却是谁也不知道,而祢衡的实力究竟有多少,也没有人知道,所有人都被他的书法折服,被他的画意倾倒,拜服于他的采之下
刘表自然知道有实力的人大多都是孤傲狂野的,也没在意他的举动,果不其然,那山河社稷图一出,让他迅速沉迷其中
大好的河山近在眼前,不管是天涯海角,你只要振臂一呼,就能和享誉数百年光武先祖一样,中兴汉室,届时率土之滨尽在脚下,绝代佳人尽在怀中
祢衡的意思是刘表很快就会意到了,甚至,他还沉浸于其中,吕布张辽,关张赵云,一个个强悍的身影在山脚下对他仰望,蔡琰甄宓,大乔小乔,一个个只能画中可见,梦中相会的绝世佳人近在眼前,甚至,连子孙都是马超孙策孙权那般的传奇存在
这个梦,真好,良久,刘表轻轻一叹,不由得看向蒯越,却正好对上蒯越那带了点期待的眼神,心中再度一叹
如果上天再给他倒退二十年,再让他知道世事的发展,或许他还真有吞吐天下的凌云壮志,只可惜,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如今的天下已经不是当年诸侯林立,天下一片散沙的局面,当时黄巾起义,宦官作乱,外戚专权,他还可以躲在宁静的荆州励精图治,期待爆发,但如今,天下格局已经明朗了,河北中原即将合二为一,西北已经成为了马家的天下,蜀中刘璋不过是享乐之辈,江东孙氏更是和他不死不休,这种前有猛虎后有群狼的局面已经不是他能掌控的了
或者说,已经不是年迈的他可以左右的了,没有了荆州祈祷师家族的庇护,他的体质大不如前,心态更是日渐衰老,而现实,更是给他摔了个大嘴巴
荆州人才凋零,虽兵精粮足,但却无震慑之能,旁边江东虽然经济军事都不如自己,但人才济济,孙权更是传闻中难得一见的帝王之才,他的子孙根本就没法比,再者,如今和江东死磕已经没有意义了
诛灭了袁绍青幽并冀七十万主力的曹操,扫平河北已经是时间问题,届时横跨河北中原的曹操百万大军南下已经是个不争的事实了
百万大军,还是精锐之师,想起传闻中河北骑兵的凌厉,中原大军的忠诚,那一身爆炸性肌肉的许褚,那武双全的夏侯兄弟,张辽徐晃...那决胜于千里之外的中原七窍,还有善于用人,善于用计的老曹本人,一想起中原集团这个庞然大物,想起自己宗亲身份无法投降的尴尬局面,他的心就更加的不安
自己戎马半生打下的荆楚净土,还能不能熬到自己闭幕的那一天呢
蒯越的眼神他知道,他知道蒯越也是有着同样的不甘,但这只是策士对现状的不甘,对未来的踌躇满志,却无法改变整个局面,蒯越再厉害,都无法替代猛将带头冲锋,更加无法兼顾左中右各路大军面面俱到
“老友,你说祢衡的到来是不是个转机”,刘表沉默了下,带了点希冀的问道
“王爷,荆州的未来从来不在一个陌生人的手里,只要主公愿意拼,某誓死相助”,蒯越满脸认真的看和刘表,一字一句的说道,蒯越有种错觉,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他劝导刘表奋发向上,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想
面对数十年风雨相伴的老友,倾听那来自肺腑却又陌生之极劝谏,刘表再度看向了山河社稷图,但却在一瞬间,看到了一个玩世不恭的面孔,还有那不屑的嘲讽笑容,还有曹操那赞许的眼神,和那大堆高不可攀的身影
未来,还是留给玄德吧,这是他们的天下了,刘表心里叹道
荆州,襄阳招贤馆
襄阳招贤馆是一个占地数十亩的巨大书馆,到处都是鸟虫草木的壁画,极为清幽,不同花种的芬芳在空气中飘逸着
一般而言,襄阳招贤馆除了主厅是用来考核人才外,其他地方都是三三两两前来观赏,游玩的学子,都会下意识的保持安静,不敢破坏馆中的宁静
但如今,数以百计的人群涌入了招贤馆,整个主厅挤得水泄不通,喝彩声,惊呼声源源不绝的响起,招贤馆的主位上,一个瘦小而高大身影正在专心的作画
尽管画者不过是二十出头,而且并不高,但因为来的都是大家族的子弟或者侍从,都是从小熏陶在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下成长的,自然能够感受到,这个画中的意蕴,画师的功力
画像中最底下是一柄凌厉的长枪枪尖,第一眼就能看到枪尖带来的凶猛气势,让人不敢直视,而在枪尖之上,左右开始出现各类飞禽,飞鹰,大鹏,猛雕,最顶端更是出现了两只火红色的凤凰
整幅画都是黑色笔墨,但却让人从畏惧中直飞云天,随着百鸟参拜凤凰,百鸟的颜色,形态,乃至眼神都化为了立体倒映在眼里,火红色凤凰更是让人忍不住颤抖而膜拜
整幅画一气呵成,画完画的祢衡看都没看众人一眼,独自走到了招贤馆主位上坐了下来,静静的喝茶,只剩下还在呆滞当中的众人
良久,依然没有人敢打扰独自喝茶的祢衡,只能欲言又止的看着祢衡,期待祢衡看他们一眼,这传闻中敢大骂曹操的奇人果然是有着惊天动地的能耐,光是一幅画就让他们忘却了来的目的,甚至让他们不敢主动询问
该死的,这刘表果然是贪生怕死之辈,竟然连见我的勇气都没有,如此一来怎么能才能借他的力量除掉曹操,一展抱负呢,祢衡心中暗暗怒骂,一看那如痴如醉的众人,更是不屑的轻哼,就来了一群凡夫俗子,连一个有名气的都没有,来自那里的我岂会有闲工夫搭理你们
一想起自己的出处和抱负,祢衡更是有着止不住的烦躁,在许昌找不到机会,被逐出了许昌,如今却是更难了
招贤馆的最左侧,一处高楼里,三个童子打扮的身影正呈三角之势而坐,一个神情严肃的大汉正在阳台警戒
“公瑾,你怎么也陪她们在这里无聊,要是让主公知道,这可不得了”,大汉来到了其中一个儒雅的童子身边,欲言又止的说道
“安啦,有黄伯他们在,荆州又都是缩头乌龟,没事啦”,一个即使是童子打扮也有着难掩的倾城之色玉人对着大汉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你才是缩头乌龟,你全家都是缩头乌龟”,另一个同样娇俏的倩影闻言顿时恶狠狠地瞪了玉人一眼,怒道
“士元军师,你既然都已经回来荆州了,那还不如带我们去参观下荆州的美景”,大汉也瞪了玉人一眼,说道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如今在柴桑负责镇守的周瑜,甘宁,小乔和庞统
“公瑾哥哥,你看士元姐姐多没礼貌,他骂你是缩头乌龟”,小乔闻言顿时转过身向着周瑜告状说道
“士元是骂你,没有骂我,我不是你家的,你才是我家的”,周瑜摇头一笑,轻轻的品尝着香茶说道
“我才不会带你们逛我荆州,我不举报你们已经是万分不该了”,庞统狠狠瞪了甘宁一眼,不顾滚烫的灌了一口茶,冷哼道
因为如今处于和平时期,在军营,水寨,柴桑都玩了个遍的小乔听说有个不世奇人从许昌前往襄阳,顿时鼓动庞统归乡,但庞统理都没理会她,于是她就死劲的吹枕头风,缠得周瑜只能投降和她一起来,然后小乔更是和负责护卫的甘宁说庞统独自一个人留在柴桑太危险了,于是,庞统就被甘宁提小鸡一样提了过来,一路上,庞统没少骂甘宁和小乔
“士元姐姐就会嘴巴上逞能,又比不过我,武又打不过我,除了比我漂亮点,一无是处,哎,真是天妒红颜”,小乔上下打量了下庞统,啧啧啧的评论了起来,一副我也替你不甘的样子
周瑜刚喝下的茶水瞬间喷了出去,刚走向阳台的甘宁也差点摔倒
庞统瞬间被气得满脸通红,颤抖着指着小乔说道,“该死的小乔,我要和你决斗”
甘宁差点没被摔死,这亦主亦友的小乔自从认识士元军师之后,士元军师的水上阵法,一身谋略直接无视了,反倒是吵架水平越来越高了,进入荆州之后更是像是走进主场一样
论才,士元军师精通琴棋书画,象棋上甚至还能匹敌周郎,水上所学更是令周郎都赞叹不已,对人心的揣测,对政局的评说,对未来的构思都让他佩服不已,那是绝对的奇人,自家小乔夫人除了会写自己的名字,会背几首她爹强令背诵的诗词,基本上是终极破坏王,碰萧萧毁,碰琴弦断,看着书画打瞌睡,拿着棋子当飞镖,连周郎弹奏的时候都经常当成安眠曲,整天就会神经大条的到处捣乱,活脱脱是个武艺弱化版,超级粘人版的关银屏,武艺上倒是和士元军师不分上下
论美貌,甘宁倒是不敢评论了,因为小乔是自己老大的爱妻,那率真的性格也是他极为推崇的,江东二乔,这容貌和气质已经不是他能够评论的了,至于士元军师,他还是用了好久时间,扇了自己不知道多少个耳光才告诉自己,这不是个可以追求的佳人,不,这不是个佳人,她们俩站一起,就是两个绝代佳人
像女人,还一无是处,小乔夫人摆明了是往士元军师心脏捅连环刀啊,甘宁不由得想到
“决斗,嘻嘻,不是本姑娘看扁你,你敢动我一根汗毛试试,我保证你的小伙伴明天就过来找你”,小乔一脸得意的看着庞统,满脸嘚瑟的指着庞统,眨着美眸说道
小乔太了解她的士元姐姐了,那是个固执得不能再固执的人,他承诺了十年不回荆州,就从来没有想过联系他的挚友,每次回信就回两个字,来到荆州也是一声不吭,除了吃饭上厕所,走到哪里都和他们呆在一起
“无耻”,庞统瞬间想到了什么,差点吐血的说道,祢衡来到襄阳的消息自然瞒不过爱捣蛋的黄月英,很可能,他们就在不远处,现在的他,还不能和他们见面
“哈哈哈哈,谁让你每次打架都不让我,让我想打你都没机会”,小乔哈哈大笑,直接跳到了周瑜怀里,开心的笑道,“公瑾哥哥,欺负士元姐姐的感觉真的好好哦”
“士元他对你很好啊,你怎么就喜欢欺负他”,周瑜轻抚着小乔的秀发,温柔的说道
“谁让他经常给我爹写匿名信告我的状,害我爹经常来查我的作业,而且,他自己追不到小妖女还经常想鼓动小妖女来抢走你”,小乔嘟着嘴对着庞统做着鬼脸,轻哼哼的说道
“告你的状算是轻的了,你怎么不说说你对我做了什么,不就是在钓鱼没空搭理你,你连我渔具都烧”,说起新仇旧恨,庞统更是火冒三丈,大声喊道
“公瑾哥哥,你说这个祢衡怎么这么厉害,都还没我大呢,画画好好看哦,就比你画的差了一点点而已,比士元姐姐画的好看多了”,见庞统在揭自己短处,小乔顿时转了话题,对着庞统抛了个媚眼,笑道。。